“不知道陸某是稱呼閣下古道友呢還是天庭至尊？！”
陸天都一臉平靜，緩緩升到空中，平視著巨大的龍首，微微一禮說道，“陸某倒是未曾想到這麼快就和閣下見麵了！”
“道友果然知道我是誰！”
古或今語氣中帶著某種莫名之意，金黃的龍眸閃爍，再次看向陸天都，“道友這個‘異數’也非常人，既然如此我等還是以道友相稱吧！”
“陸某雖為‘異數’卻也不是無所不知的，想必古道友也早就對陸某的某些異常有所預料了吧！”
陸天都淡然一笑道。
他在人界、靈界對種種機緣幾乎“未卜先知”，又怎麼可能會瞞得過古或今的窺探？
上次古或今留言之際並未留下名號，實際上何嘗不是對他的某種試探？
這次兩人一見，他並未有太多意外之色，並能坦然和古或今見麵，並且一口道破古或今的來曆，顯然也從側麵肯定了古或今的某些猜測。
“看來我等的機緣或許就應在了道友身上！”
古或今此時語氣鄭重起來，“原本古某本以為我等將來會在仙界一敘，沒想到道友果然跟腳不凡……要不是古某的一位好友提醒，我等會麵之日恐怕要遙遙無期了……”
“有緣自會相逢的，就是道友不提前出現，將來陸某去了仙界也會主動出現在道友麵前的！”
陸天都坦然道，“說起來陸某還要感謝道友上次的贈禮呢！至於機緣……”
“那就要看道友究竟想要從陸某這裡得到什麼了？”
顯然古或今及其背後大概率存在的預言道祖陳摶對他身上會出現的這種“蒙蔽天機”的神秘能力也有某種卜算，這才有之前古或今借金頁現身的一幕。
當然即使沒有石爐帶來的這種保護能力，等不久後他體內誕生先天陰陽法則元靈，同樣也將成為不可測的存在。
“些許贈禮不值一提，不過道友應該明白古某的善意吧！”
古或今說道，“相逢便是緣分，你我二人何不坦誠相見，精誠合作，各取所需！”
“古道友請直言！”
“不管道友曾經是什麼存在，但目前而言，新生的道友依舊還很弱小，還需要他人相助，古某作為仙界第一人，背靠天庭，我想在修行方麵我能幫到道友的地方很多……”
“至於道友，目前雖然還很弱小，但既然有某些連我等兩大道祖都難以把握的神秘之處，道友自然有和我等公平交易的資格。”
“何況，道友既然選擇了走本世界的仙道之路，除了最後的大道之爭，你我雙方想來能合作的地方不少，道友以為呢？”
“另外，道友可放心，此處已經被古某的法則籠罩，無有人能知道此地的分毫信息。”
“古道友所言不錯！”
陸天都似乎並未多做思考，點了點頭，“雖然陸某有自信將來不久的歲月會站到和道友一樣的高度，但既然有更輕鬆的道路，為何要拒絕呢？”
“何況，真到了某個時候，或許我等還會並肩作戰也說不定呢！”
“至於合作，陸某身上對道友有用的東西恐怕不多，道友想問什麼就直接說吧！”
“好，道友果然是明智之輩！”
聞言，古或今不由頷首，略一沉吟，他繼續道：
“道友的過去古某也不想探究，古某有數個疑問想請道友解惑。”
“請說。”
“其一，古某想知道道友此番降臨此方世界的目的。”
說著古或今抬起巨大的龍首，目光灼灼看向陸天都。
“這有什麼不可說的？我等不都是在追求最後的‘永恒’或者‘超脫’麼？陸某能活出第二世，降臨此間，這一目的自然是陸某存在的根本目的！”
陸天都知道肉戲來了，此刻也一臉鄭重之色忽悠起來，“至於陸某之來曆，這倒也不是不能提及，前世陸某那方世界的修行之法大異於此方世界的仙道，稱之為‘科技’之道……”
“至於重生之後陸某為何不修科技之道，則是因為兩方宇宙根本法則已經大為不同，除非陸某將來有改天換地的神通，不然此方宇宙難以誕生‘科技’之道！”
“原來如此。”
古或今似乎對異域的“科技”之道並無太大興趣，不過對陸天都的這番有限的坦誠還是很滿意的，不管這一說法真假倒是為他解開了陸天都降臨之後奪舍他人走上仙道、從頭開始的疑惑，他沉聲問道：
“道友可否說說何謂‘永恒’、‘超脫’？”
他有種預感，或許這次和陸天都的接觸所能獲得的好處將大大超出他的預料。
“我之家鄉有小千世界、中千世界和大千世界之分，對照此方宇宙，類似乎凡界、靈界和仙界之分。三界之內，無窮世界，億兆生靈，得其生者，稟天地造化而立。”
“天地造化，有薄有厚。厚著，借天地本源而生。薄著，朝生暮死之螻蟻也。造化雖有薄厚，但每一位生靈從誕生的一刻，實際上都在冥冥中走著一條不為人知的‘進化’之路，在此方宇宙，便是修仙之路！”
陸天都言辭鑿鑿，解說起來，“從凡人到修士、從低階修士到高階修士，再到仙人乃至合道道祖，從一步步超越低等進階高等，生靈的無數蛻變，不就是在走一條超脫之路麼？”
“道友貴為時間道祖，天庭至尊，就此方宇宙而言，這條超脫之路看似已經走到極限。不過即使占據一條至尊法則本源，成為億萬仙人尊崇的道祖，依然還要抵禦天道的同化，顯然即使貴為時間道祖，道友修行之路尚未真正獲得‘超脫’。”
“陸某降臨此方世界之前，曾獻祭前身之‘道果’窺得一線生機，此方宇宙自從誕生以來，並無一位真正的超脫者，這也是陸某選擇降臨此方世界的主要原因……”
實際上從獲得‘世界證道法’開始，陸天都已經明了過來，他若是要憑借世界證道法超脫，顯而易見的一條路便是吞噬這方沒有誕生超脫者的宇宙。
畢竟誕生過超脫者的世界，隻要這些超脫者存在，這方世界就不可能被其他存在毀滅。
石珠既然選擇了他，選擇了這方宇宙，一切都或許是既定的命數。
“當然，從這一線生機中陸某也知道道友和前身古神通道友也一直在為最後的超脫尋找種種可行之法，‘三千道神大陣’的確是驚才絕豔的創舉，可惜最終道友依然無法超脫天道的束縛，沒有邁出最終一步，超脫本方宇宙……”
“而若是道友最終能成功，進階‘永恒之境’這一無尚超脫境界，那時道友有‘永恒之主’的‘位業’或者‘道果’，從此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不死不滅……”
“就本方宇宙而言，當成為永恒之主之後，這等至高存在已經是無所不知、無所不在、無所不能的存在，其一言一行俱是真理，可謂‘天心即我心，天意即我意’……”
“永恒之主？”
古或今低喃一聲，沉默了下來。
陸天都這番話看似內容不多，但對他而言信息量還是有些大。
一下子勾起了他的好奇心的同時，也讓他真正確信了陸天都前身也絕非泛泛之輩。
片刻之後，他才緩緩道：
“道友窺見的那部分未來，將來古某最終失敗了？”
“古道友集前身和這一世之功，算是本方宇宙最能獲得超脫的存在。可惜在陸某窺見的未來中，道友雖然最終借助大陣凝聚出了一團混沌本源，不過最終道友並未領悟混沌法則，不僅失敗，而且最終隕落了。”
“至於這方宇宙，以陸某的見識，若是沒有陸某的存在，恐怕很難再有獲得超脫的存在了。”
古道神作為第九代天庭至尊，的確是本方宇宙最驚才絕豔之輩，當然也因為其耗儘畢生精力，過度使用道祖法則，最終不得不麵臨天道的侵蝕，重傷之下成就了古或今。
至於是其最終為了超脫天道束縛自願和自我屍融合還是被自我屍古或今強行吞噬，這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陸天都竊以為兩者主動融合的概率大些。
畢竟某種程度上自我屍也是本體的一部分，神魂、肉身、記憶等等本就是一體的。
在獲得最終的超脫天道束縛這一最終目標之前，誰主誰次實際上反而是小事。
而從古或今出現後，繼承古道神的遺誌，一心超脫，也可以看的出來某些東西。
“混沌法則？道友之言還真是讓古某吃了一驚呢！”
古或今再次沉默片刻，徐徐說道。
此刻他雖然不動聲色，但心頭已經翻起了驚天駭浪。
真仙界仙人雖然人人都知道三大至尊法則，但這‘混沌法則’之名彆他自信就是和他關係親密的預言道祖陳摶也不知道。
而陸天都看起來對此一副異常熟悉的姿態，似乎並不是單單從未來窺得這道法則之名而已。
本體和他這個自我屍，無數個紀元和天道對抗，一步步摸索出來的超脫天道之法，竟然最後失敗了！
古或今想起陸天都剛才之言心頭有幾分沉重。
當然作為縱橫仙界的巨擘，經曆無數，陸天都雖然神秘無比，但他也不會被其這一番話打擊心態。
而且讓他驚訝的是陸天都竟然自稱也有獲得超脫的某些底氣！
此刻他越發對陸天都的所言鄭重起來。
“既然要合作，陸某自然也是要拿出一些誠意的。”
陸天都淡淡道，“當然這個結局是沒有陸某參與的原來結局，如今陸某這個‘變數’既然存在，而古道友也恰好發現了陸某的存在，雖然將來的大勢還未有改變，但我等今日在此相見，不就是一個變數麼？”
“我家鄉有句俗語，‘風起於青萍之末，浪成於微瀾之間’，我等今日一個小小的改變，何嘗不就是在醞釀未來的劇變呢”
聞言，古或今渾身一震，眼神驀然一亮，沉聲道：
“道友所言不錯，倒是古某著相了！不知道陸道友前世是何種境界？”
“陸某前世修行之法雖然大異於此世仙道，不過進化之路走到儘頭可謂大道殊途同歸。雖然陸某未曾有此方宇宙道祖這等合一道法則的天地位業，但也曾經是類似於此方宇宙大羅巔峰的存在。”
陸天都說著似乎看出了古或今眼神中的疑惑，繼續道：
“古道友是想問陸某既然僅僅如此修為，為何之前提及獻祭‘道果’之言，並能跨界來到本方宇宙吧？”
“此事涉及修行中的一大隱秘，此方世界恐怕並無人得知。今日我等相逢便是緣分，陸某正好給道友解說一番。”
“正如陸某之前所言，想要真正在此方宇宙獲得超脫，便要成為永恒之主。而要成為永恒之主的關鍵便是獲得大道位業或者凝聚大道道果。”
“實際上此方宇宙的道祖之位也是一種天地位業，不過其隻是屬於天道位業而已。”
“至於大道道果，自然涉及大道法則。古道友不會以為僅僅混沌法則這一道法則可獲得超脫吧？”
陸天都說著似笑非笑看向古或今。
“什麼？超脫之道不僅僅混沌法則這一種？”
古或今吃了一驚的同時，莫名一鬆。
實際上從確認了陸天都這個神秘異域來客的目的也是超脫之後，他心頭就有幾分擔憂。
畢竟這混沌法則隻有一道，誰能最後容納這道法則？
即使兩人現在沒有矛盾，但等陸天都成長起來最終依然要麵臨超脫路線之爭的。
他雖然能僅僅憑借一道神念就可滅殺了眼前陸天都的肉身，但他明白陸天都既然敢出現在他麵前，定然有保命的底牌。
即使殺了眼前的陸天都，以陸天都的某些神秘，恐怕又會重生到某些他難以言明之地。
到時候等陸天都再次複活，他想要再找出陸天都幾乎是不可能之事。
如此，等將來兩人毫無疑問將會是生死大敵。
和這等不知底細的存在結下大仇，自然不是他想要的。
隻要不妨礙他的超脫計劃，他自有容人之量的。
此刻聽聞陸天都口中的大道法則不止一道，古或今暫時放心下來。
“還請道友解惑！”
古或今一副虛心聆聽的模樣道。
“此事還要從後天法則和先天法則說起……”
陸天都言簡意賅解釋了一番兩類法則的區彆：
“後天世界中的三千法則隻要神念進入法則之海，有跡可循，人人皆可參悟修行，但即使修成時間、空間、輪回這等法則，也永遠不可能獲得超脫的，而想要獲得超脫，必須要先天法則。”
“先天法則乃是先天地而生，屬於鴻蒙未判，天地初開之前混沌中孕育的法則，按照陸某前世的修行知識，此類法則攏共有四十九道……”
陸天都說起了一些他從石珠世界繼承的修行秘辛，不過他並未提及什麼“大道五十，遁去其一”之言。
掌天瓶中的混沌遺澤作為此方宇宙“遁去其一”，也算是最大的機緣，他又怎麼可能透露給彆人呢？
“這四十九道先天法則中，又有五道被稱為至高法則或者大道法則，混沌法則正是其一，參悟此五道大道法則並最終凝聚出道果，即可晉升為永恒之主，真正超脫一方宇宙。”
“至於其他四十四道先天法則，雖然威能和潛力遠超後天法則，不過即使將任意一道參悟透徹，也隻能凝聚虛幻的道果，達成這一境界便可稱為‘造化之主’，算是半步超脫，也已經有了離開本方宇宙，進入混沌海尋找其他超脫之機的實力了。”
“當然即使是這四十四道法則，也不是誰都能領悟的。”
“之前陸某提及的獻祭道果之言，自然是獻祭的這四十四道先天法則中某一道凝聚的道果而已！”
“如此，古道友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