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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他就不是貼心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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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將歇,暮色傾斜。

院子裡有打好的箱子,沒有上漆,可做工精細又結實。還有根尚未完工的拐杖,隻怕衛守忠當時急著出門。

虞聽晚靠著門在地上坐了多久,魏昭就在邊上看了多久。

也許看累了,魏昭慢吞吞:“你……”

她氣不過,狠狠瞪他:“快說!”

“你擋著我路了。”

他要出去?

原以為魏昭是聽著動靜出來看看,為此多多少少還生出一絲欣慰的虞聽晚嘴角拉平。

果然,這衛慎就不是貼心的!

她狐疑:“外頭天寒地凍的,你出門做甚?”

魏昭懨懨,也不應她。

虞聽晚蹙眉:“要是染了風寒,受苦的是你,回去。”

本以為要勸上幾回,虞聽晚甚至做好了強行把魏昭拉回屋的打算。可男人再聽到她的話後,停頓了片刻,沒有情緒便轉身回去。

她麵上閃過愕然,不過也慶幸魏昭難得好說話。

地上到底冷,虞聽晚軟綿綿地站起來,又去撿地上的蘑菇。

回來的路上掉了不少,不過估摸著也能有一盤。

她心下不安,時不時走去門口那邊張望,路上卻不見人影。

慧娘回來時,天徹底黑了下去。向來柔和的臉上眉頭此刻緊鎖,她匆匆進了院子,身上的雪還未來得及拍,就見灶屋的燈亮著,裡頭傳來姑娘的說話聲。

“我做的菜是沒嬸兒好吃,可你好歹動動筷子。”

“你朝食就沒用幾口,這會兒怎麼會不餓?”

魏昭覺著吵,就要起身走,偏偏虞聽晚把他又按了下來。

單手按的。

魏昭:……

勺子被強行塞到了他手裡。

虞聽晚看著他,格外愁苦:“你這樣讓我很為難。”

魏昭:……

為難的是他好吧。

虞聽晚無奈起身,抱著灶屋櫃子裡的糖罐出來,舀了勺紅糖去到魏昭碗裡。

“行了,這樣能吃了吧。”

魏昭擰眉,更不想吃了:“我不愛吃甜。”

姑娘低聲:“都那麼大的人了,怎麼還挑食呢?過不了多久,沒準就要當爹了,吃飯要讓人操心。”

慧娘沒急著進去,倚在門前看著小兩口,眼裡多了柔色。

虞聽晚也在這時發現了她,方才還圍著魏昭團團轉的人,轉眼把他撂下。

“嬸子餓了吧,我熬了粥。”

話音剛落,她就變了臉色。

順著她的視線,慧娘低頭去看衣擺,那裡有斑駁的血跡,她忙道:“不是我的。”

慧娘沉沉歎了口氣:“山腳出事的是傻姑。”

她低聲道:“小產了。”

那傻姑可是沒許人的。

慧娘後怕不已:“當時我們趕過去時,欺負她的二流子還沒走。”

她都不敢想,要是晚娘聽著聲兒過去查看,被二流子盯上會出什麼事!

傻姑身下可都是血。

“那畜牲不是西臨村的人,瞧著不對還想跑。要不是裡正家的幾個兒子都去了,隻怕還抓不住他。”

“我回來時傻姑還昏迷不醒,她老娘哭暈了好幾回,孤兒寡母本就不易,又出了這檔子事。要不是我和你李蓮嬸子勸著,隻怕她要拿菜刀把那畜牲給砍了。”

虞聽晚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有些啞:“孩子的父親……”

知道她要問什麼,慧娘搖搖頭:“應當不是他。”

“彆說外村的,咱們自己村的也有不少畜牲,仗她癡傻,用糖,用饃饃就把人哄騙去庖米地了。”

以至於傻姑越來越傻。

她長籲短歎:“哪裡知道孩子是誰的?傻姑能知道什麼?她娘就更不知道了。左右不過是孽種,早早發現沒了也好。”

當時見情況不對,她和李蓮都一個咯噔。一行人打著掩護把人送去了錢老頭那裡。

知道傻姑小產的人不多,裡正也有意幫著瞞。

畢竟村裡長舌婦有不少,私下會說什麼好話?一人一口吐沫星子就能把人淹死。

她看向虞聽晚,姑娘嘴嚴。

她又看向魏昭,嗯,這個沒嘴。

魏昭這會兒慢吞吞地趁著虞聽晚不注意,把粥一勺一勺往小姑娘碗裡添。

在慧娘看向他的那一刻,魏昭有所察覺便抬了頭。

兩人的視線交彙。

魏昭真的很怕被人念叨。虞聽晚還算好的,慧娘是會在床邊碎碎念整宿的。他動作頓了頓,又一勺一勺地舀回來。

就在這時,頭頂響起一道涼颼颼的聲音。

護食的虞聽晚很受傷。

“你為什麼要搶我吃的?”

魏昭:……真的好煩啊。

————

虞聽晚用了飯後,沒多待就回了隔壁。

她剛走沒多久,衛守忠才從外頭回來,神色滿是疲憊。

不等慧娘多問,他就交待了。

“人沒什麼事,需要躺著養幾天。”

他說的是摔了的衛老太。

做兒子的要是不去看看,實在不像話。

隻是衛守忠哪會想到,他人剛過去,衛老太分明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嘴卻沒閒著,一邊罵他不孝狼心狗肺,一邊指使他把外頭的柴砍了,再把水缸裡的水加滿。

這些事以前一直是他做的。大房那麼多人,一個比一個懶。

衛守忠沒乾。

衛老太罵的更大聲了。

便是邊上的衛守財也在陰陽怪氣。

【“了不得,分了家就使喚不了你了。老二,你怎麼這麼會計較了?怎麼?這水這柴就我們用,娘不用嗎?”】

慧娘聽他說完,忙問:“當家的去了那邊,午後都在乾活?”

“那倒沒有。”

他就坐在床邊上,聽衛老太罵了一下午。

衛守忠臉色微沉:“被罵幾句也不妨事,左右不理會就成。隻是這藥錢,需兩房平攤。”

慧娘眼神暗了暗,家裡的錢都是她收著,可該給的總得給:“要多少?”

衛守忠說了個數。

“我這就去取。”

衛守忠把人叫住:“這其實也是好事。”

“回來的路上我就在想,這些年大哥大嫂敬重娘,多半是為了阿郎的撫恤銀還有衙門每個月領的糧食。”

可這些沒有了,甚是不得不吐了出來。

“如今娘下不了地,他們夫妻能有多孝順,又能伺候到什麼地步?”

衛守忠說:“娘是該吃吃苦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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