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早在多年前就成了順洋女婿的人,崔昌帝覺得自己說不定比李佑還了解天下集團。
金門集團想要合法合規的收購掉天下航空
崔昌帝隻覺得實在是太過於異想天開了。
“天下航空在天下集團的地位”崔昌帝張口說道:“與大營海洋在大營集團的地位是一致的。”
“但李會長,天下航空可比虧損負債嚴重的大營海洋要有價值的多。”
“那看來總統閣下收到的消息有些落後了,”李佑從不打無準備的仗,在崔昌帝麵前說出這番話,自然是做了充足的準備。
在內部消息中,天下航空同樣因為去年的全球金融危機遭受重創,雖然營業收入突破了十萬億韓元,可這一年的淨虧損反而達到了兩萬億。
目前的市值反而因為虧損和市場低迷處於最低位。
天下航空是韓半島最大的航空公司,業務又涵蓋了客運、貨運以及綜合運輸,對於韓半島來說是和大營海洋一樣,都是絕對不能出問題的企業。
韓半島的進出口可指望不上道路運輸,全都在海空兩方麵。
也就是前段時間大營海洋收購案實在太過引人注目,這才讓天下航空悄無聲息度過了在外界的重大危機。
崔昌帝停頓了下,眼鏡後的眼神凝了凝。
從本心上來說,他是不希望天下航空再在他的任期內出問題的。
大營海洋收購案本來就在韓半島內引發了巨大的聲浪,各種國民遊行、政黨紛爭全都參與到了裡麵後,半島內更是亂象叢生。
不過崔昌帝擔不擔心並不重要,這種事要不然悄無聲息,要不然就聲浪滔天。
畢竟因為成本的影響,去年一年天下航空的虧損數字可比大營海洋還嚇人。
大營海洋數萬億的負債和虧損也是在多年的積累下出現的,這一年虧兩萬億進去對韓半島的國民們來講是不敢想象的。
李佑在這裡提出,就沒想過中止這個計劃。
現在穹頂公司正式向航天業進軍,天下集團內部人心渙散,此時不動手什麼時候動手。
崔昌帝歎息了一聲,“李會長既然下定了決心,我也是沒法阻攔什麼了”
“但還是希望會長彆將天下集團攪的太亂,畢竟大營海洋和大營集團之間的那些破事,已經讓我們的海運業受創,這種經濟情況不好的時期,不管是國民們還是國家都需要更穩定的日子。”
“我都說了,”李佑聳聳肩膀,“隻要總統閣下去勸說金建英將天下航空賣掉,我手裡那些牌說棄牌也就棄了。”
“這怎麼可能”崔昌帝苦笑著搖頭,“勸說金建英把天下航空賣掉是不可能的,金建英對天下航空的看重遠超其他公司。”
“那總統閣下就無需出手了,”李佑隻是平淡點頭,“我會看情況自己來。”
“哎……”崔昌帝聽得有些頭疼,但也並未再多說什麼。
本來這次是覺得李佑好處要拿夠了,正好也受了金建英之托才來幫忙說和,誰知道不僅被李佑看穿,還被反將了一軍。
“算了”崔昌帝搖著頭,“先吃飯,李會長嘗嘗這家店的特色”
吃過飯,李佑送彆了崔昌帝。
看著載著大統領的車離開,他微微搖頭。
並不是說崔昌帝站在李佑這邊的立場改變了,而是崔昌帝作為大統領的底層任務,就是維持半島的穩定和發展。
他確實可以幫李佑做很多事情,但他也不想擔很多風險。
在收購天下航空上,李佑還需要自己來解決前麵所有的問題,不管是趙泰燮還是金建英。
李佑坐進早就被拉開車門的座駕,“去監獄。”
“犯人零三二六,有會麵。”
金熙雅和金盛俊,在會麵室見到了被帶來的金永俊。
“你們來了?”監獄中的金永俊被剃成平頭,以往貴公子的樣子蕩然無存。
在這間騰空的會麵室中,他冷冷的看著來探監的金熙雅和金盛俊,半響後看向秘書,“會長現在怎麼樣?”
金建英的秘書迅速上前了一步,“會長現在好多了,也希望永俊少爺能安心。”
“安心?”金永俊嗤笑了一聲,揮了揮手,“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能不能安心?”
他眼神飄蕩,看看金盛俊再看看金熙雅,最後又停在金盛俊身上,“我看我現在這樣,有些人倒是挺安心的。”
“您先出去等我們,”金熙雅適時的支走秘書。
“好,”秘書也察覺到氣氛不太對,他點點頭看了眼手表,提醒了一聲,“會麵時間還有二十五分鐘,獄警都打點過了,不會有人來打擾各位。”
提醒過後,他就快步離開了會麵室。
“你不是很安心的要去經營企劃室了,金熙雅?”金永俊厭惡的瞥了她一眼,“現在這又是什麼意思?”
“大哥”
“不要這麼說熙雅”金盛俊剛要開口,就被金永俊打斷了。
“你裝什麼?”金永俊走近一些金盛俊,用手戳著他的胸口,戳一下金盛俊就後退一下。
“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在公司裡到處宣傳我的事?也是你最先把事捅給爸爸?”
“你小子這麼做,以為就能討了爸爸的好?”
金永俊越說越激動,甚至上手拽住了金盛俊的西裝,扣子都被他拽的搖搖欲墜。
“給我放手,”金盛俊不再後退,反而捏住了金永俊的一個手腕。
“金盛俊!”金永俊感受著自己身上臭臭的囚服,再看看金盛俊身上還噴了香水的定製西裝,兩相對比之下更是勃然大怒。
“哥,你冷靜點”金熙雅在一旁扯住兩人,“外麵會有人聽見的”
“你現在還要叫我看彆人的臉色?”金永俊看也不看她,而是仍然盯著金盛俊。
“看來你是還沒認識到自己的錯,”金盛俊見金熙雅衝過來,反而平靜下來,“忘了告訴你,爸爸這次讓我們來前還特意囑咐我們,讓我們告訴你要在裡麵好好反省。”
“而且我在公司裡說什麼了?”金盛俊嗬嗬一笑,“宣傳你的事?”
“你的事大家都是遲早要知道的,與其聽外麵的風言風語和歪曲的事實,倒不如由內部透露出消息,這樣對公司也更有利。”
“先放手可以嗎?”金熙雅扯著兩人的胳膊。
金永俊向後推了一把金盛俊,冷笑著盯向他。
“看來你跟理事們接觸的不錯,”金永俊覺得自己此前跟這個同父同母的親弟弟聯手,還不如跟同父異母的妹妹金熙雅聯手,“現在都能插手集團的事情了。”
“但有多少人相信你?”金永俊抬手指了指他的胸口,“在你把天下能源的近半產業都賣給金門集團之後?一個會長家的二五仔能收獲多少信任?”
“那是爸爸的主意,”金盛俊臉也陰沉下來,“是交換。”
“我現在為什麼不能跟股東接觸?”金盛俊反問道:“你現在這個臭樣子,我這樣是‘被迫’為了公司努力工作,你憑什麼阻攔我?”
金永俊一瞬間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明明就是哥的錯,你現在入獄了,知道股價現在下跌了多少嗎?”
“什麼?”金永俊喘著粗氣。
“而且你覺得自己有資格說這些東西?”金盛俊落井下石,使勁奚落著壓了他二十多年的大哥,“一直以來也沒做出什麼成績,隻會造成企業風險。”
“金盛俊,你這西八崽子”金永俊作勢又要上前,被金熙雅攔在了中間。
正巧金熙雅的手機響了起來,金永俊才停下動作。
金熙雅摸出手機,接起電話,“爸”
聽見金熙雅的稱呼,金永俊和金盛俊都安分了些。
“見到永俊了?”
“對,正在和大哥會麵,”金熙雅點著頭。
“把手機給他,”金建英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金熙雅看了眼金永俊,“好”
她將手機遞給金永俊,“爸爸要和你通話。”
在拿到金熙雅手中的手機,僅僅是傾聽了金建英的一句話,金永俊的麵容就快扭曲了。
“你給我在監獄裡麵好好反省,”金建英冷聲道:“金門集團和天下集團的事情還沒完,你暫時出不來。”
“在裡麵想想你該怎麼做,也想想以後不該做什麼。”
他坐回去深深低著頭,聽著金建英的嗬斥,內心充斥著憤怒。
一個養尊處優從沒吃過苦的財閥長公子,就算在監獄裡受了些照顧,也仍然覺得這裡是非人呆的地方。
身上的囚服一天一換都覺得充滿了臭味,更彆說那些會遇見的獄友們的種種惡習了。
“把電話給熙雅。”
金永俊就跟遞了一個燙手山芋一樣,將手機交還給金熙雅。
“不要跟你大哥多費口舌,”金建英叮囑著金熙雅,“按照正常流程來,監獄裡最多的就是李佑手底下的那些犯罪者們,彆被抓到把柄。”
“好爸爸。”
兄妹三人這次會麵很不愉快。
金盛俊和金熙雅臨走前,金永俊特意叫住了金熙雅。
“以前你說你對經營沒什麼興趣,是真的?”
“現在有了些興趣。”金熙雅認真道,“我要幫爸爸,幫天下集團渡過難關。”
“那金熙雅”他麵帶著些詭異,“你可要做好你這經營企劃室的本部長。”
“以前你好好讀書,沒人管你,”金永俊麵帶譏諷的看了眼她身旁的金盛俊,“現在你坐上了這個位置,就會有那麼一條毒蛇,隨時隨地等著咬你一口。”
“要小心一些,”金永俊不懷好意的笑了笑。
金熙雅的智商自然能聽懂這番話,金永俊說的‘毒蛇’當然是身旁的金盛俊。
可就算以金熙雅的情商,也不知道現在該怎麼回複金永俊。
倒是金永俊,說完後也不在這間會麵室停留,從另一個囚犯出入口離開了這裡,隻留下望著他背影的兩人。
“熙雅,”金盛俊叫了金熙雅一聲。
金熙雅轉過頭,看到二哥金盛俊臉上和睦的笑容,心中打了個寒顫。
“彆把這個瘋瘋癲癲家夥的話放在心上,我們先回去看看爸爸,”金盛俊拍拍金熙雅的後背,“爸爸今天的藥物治療應該還沒完成,還要靠你和媽好好看護。”
“嗯”
離開會麵室的金永俊可沒剛才表現得那麼平靜,反而是越想越氣,甚至大叫出聲,“啊!!”
嘶吼時他停下腳步,還踹了一腳路過囚室的鐵門。
“犯人零三二六!”一旁的獄警狠狠拍了下他的後背,推動他繼續往前,“往前走!”
進監獄前幾天的金永俊沒得到照顧,早就被獄友獄警們‘照顧’的很難受了。
現在好上很多了,起碼吃的不是剩飯,也不會經常被人當成路邊隨意踹上一腳,監獄長也親自見過他,表示會讓他在監獄中過得舒服一些,但金永俊還是覺得這些人都怪怪的。
走著走著,金永俊就發覺了不對,“這是去什麼地方?”
“監獄長要見你,”獄警麵無表情的又推了他一把,“你走快些。”
“為什麼?”
獄警不說話了,金永俊自討了個沒趣,也就按照他的意思繼續往前走。
進到監獄長辦公室後,金永俊才猛地往後退了一步,後背撞上了身後的獄警。
“您來了,”監獄長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他站起來,“那我就不打擾兩位了。”
監獄長帶著獄警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室,將這裡留給剩餘的人。
金永俊看著皮質沙發上坐著的李佑的背影,都覺得有些膽怯。
“過來坐,”李佑扭頭招呼了一下他,“說起來我們年紀也差不了多少歲,不用太過於拘謹。”
金永俊遲疑的點點頭,慢慢挪到了李佑的對麵,從剛才監獄長的位置坐下,“李會長找我是有什麼事情?”
“不著急,”李佑上下打量了金永俊,“金代表在監獄裡也不少天了,還適不適應?”
送自己進監獄的始作俑者問自己的監獄生活適不適應
金永俊麵對這怪異的一幕,反而發不出脾氣來。
他沉默下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