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來的總歸是遲來的,之前和趙榮炳商議的晚宴,仍然確定了下來,還是要吃一頓飯。
地點是附近的一家餐廳,到這的時候,趙榮炳正站在餐廳門口,親自等李佑。
隔著老遠,看見李佑下了車,趙榮炳就匆匆趕了過來,“李會長。”
他和李佑握了握手,看到李佑渾身上下沒有傷勢後鬆了口氣,“今天既是為了和李會長深入交流,交個朋友,也是為了替犬子替李會長道歉。”
李佑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趙代表沒過來?”
“他”趙榮炳有些尷尬的笑笑,“被我打進醫院了。”
李佑微微眯了下眼睛,算是知道趙泰晤與生俱來的那種瘋狂是什麼地方來的了,合著這爹也不是什麼正常人。
本來李佑是和趙榮炳是有很多共同語言的,畢竟對於一些生意上的事情,趙榮炳也確實很有經驗。
但今晚,趙榮炳每次一提到生意,就唉聲歎氣,有意無意的試探李佑,能不能讓趙氏集團在首爾地產行業插一腳。
能看得出來,趙榮炳確實很有野心,有著將趙氏集團地產生意擴張到韓半島的野心,但他發覺的太晚了,李佑已經先下手為強了。
依托著地下勢力,金門地產算是金門集團中擴大版圖最快的子公司了。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李佑也每次都非常委婉的拒絕,趙榮炳卻每次都不死心。
經過幾次試探,席間的氣氛雖然還是很熱烈,但真誠莫名的少了很多。
趙榮炳活躍起來的氣氛,總是帶著一種怪怪的感覺。
這種所謂的酒桌文化,一般來說席間的氣氛就代表著成功合作的幾率有多高,照兩人之間的這種氣氛,算是白搭了。
酒過數巡,趙榮炳也沒再提起這件事,甚至連合作意願都沒再提起,兩人的這頓飯其實也算是不歡而散了。
“我也該回酒店了,”李佑有意無意的提到,“應該明天就要回首爾,可能之後會派金門貿易的人來入駐一下釜山這邊。”
“明天就要回首爾?”趙榮炳臉上露出可惜,“我還想多和李會長吃幾頓飯的。”
他麵露遺憾,和李佑使勁握了握手,“下次見。”
“下次見。”
李佑在這家餐廳結束了這種不必要的商務晚餐,他走出餐廳,坐上轎車,副駕駛上的全在俊以及後座一側的尹智友早已等候多時。
轎車前後都有金門安保的車輛保護,但李佑還是在某一個瞬間猛地皺起了眉毛。
“停車,”李佑的聲音突然而堅決,金門安保的司機雖然一頭霧水,但還是按照李佑的命令,迅速在街道上緊急刹車,輪胎與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響聲。
轎車在昏黃的路燈下戛然而止,李佑的心跳開始加速,他環顧四周,感覺到了危險的臨近。
【死亡預警】告訴他,再往前開,車子的輪胎將會接連被狙擊槍打爆,隨著車輛側翻,狙擊槍還在不停的補強,死亡終究會到來。
“原來動了這種東西。”
李佑搖搖頭,“下車,借助車輛當掩體。”
全在俊迅速按下對講機,“警戒!”
隻是金門安保的車隊尚未完成防護性的環繞,還未來得及形成保護圈,一陣急促的響聲就打破了寧靜的夜晚。
李佑、全在俊、尹智友下車下的很快,可惜的是金門安保的司機,子彈恰好是從他的那一側打來。
司機下車時反應已經很快了,他幾乎是本能地撲向地麵,但當耳畔響起一聲沉悶的槍響,子彈還是射中了他的腹部,立刻撕裂出一個巨大的傷口,眼看是沒救了。
看傷口,就知道威力有多大。
不僅僅是狙擊槍,還是重型狙。
“狙擊手!”全在俊瞪著眼睛,揮舞著手,命令金門安保們迅速躲到車後,即使是李佑這輛經過改裝的防彈車,一層也擋不住這個口徑的槍械。
全在俊的呼吸變得急促,心跳如同戰鼓在胸腔內激蕩,他下意識看了眼李佑,卻發現李佑老神在在的倚在車門上,沒有其他反應。
正想著心中佩服,李佑忽的一伸手將他拉倒。
又一聲沉悶的狙擊槍聲劃破夜空,子彈攜帶著死亡,擦著全在俊的身體飛射過去。
全在俊滾落到一旁,躲過了致命的一擊,他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怒,“會長”
“先穩住,”李佑鬆開手,“後備箱裡的火力能取出來,就讓他們取出來,起碼準備好回擊,彆一直當靶子。”
“你指揮著他們,”李佑歎了口氣,“我來看看狙擊手在什麼地方。”
“會長!”全在俊想要拉住李佑,“太”
“你們不會,”李佑挑挑眉毛。
全在俊沉默了下去,他咬咬牙,“即使是我們死光了,我們也不能讓會長深入險境。”
“即使我深入險境,你們死光了我都不會死,”李佑搖搖頭,“我們的支援可能不會來了,必須要自己殺出去。”
“支援不會來了?”
“這裡離海厄利亞基地還有一段距離,美國人根本來不及真的支援我們,而且他們也隻是負責給我們提供威懾和裝備。”
李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已經有數了。”
他歎息了一聲,“我說今天趙榮炳態度怎麼那麼奇怪,合著和大營集團聯手要殺我。”
“這條路都被他們趙氏集團暫時禁行了。”
這就是本地財閥的能力。
李佑說著就從地上躍起,衝向最近的另一輛車輛,狙擊槍
狙擊槍後的狙擊手目瞪口呆,隻看到一個影子一下就跑了過去,“西八這是什麼?”
連瞄準的機會都沒有給他。
他一把掰下車子的後視鏡,他將鏡子對準遠處的不算高的樓房,眼睛緊緊盯著鏡中的反射,試圖從密集的窗戶中捕捉到一絲異常。
天色漆黑,鏡子裡有光影搖曳,李佑【子彈時間】發動,呼吸開始變得急促,心臟劇烈跳動,血液的流通速度也發生改變。
時間在這一刻變得無比緩慢,每秒都像是永恒。
鏡子中出現了一個微小的紅點,李佑緊握鏡子的手沒有絲毫顫抖。
那是狙擊鏡的反光,他找到了射擊者的位置,李佑深吸一口氣,調整鏡子的角度,鎖定目標。
還沒等他行動,一連串槍響打破了寧靜,子彈如同疾風驟雨般射向轎車。
李佑的身影,如果是電影,那將是時間凝滯的慢鏡頭。
而李佑在這種慢鏡頭中,偏偏能夠加速而行。
他的動作流暢而迅猛,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殺意,甚至空氣被他身體周圍的高速運動撕裂,發出尖銳的嘯鳴聲。
在這一刹那,李佑的視線聚焦在他那輛防彈車上,他猛地一躍,跨越了這段空間的距離。
隨著一聲巨響,他重重地撞上了堅硬的車體,但那並不足以阻擋他。
李佑用力將一扇防彈車門扯下,看得一旁的尹智友目瞪口呆。
尹智友瞪大了眼,連手中的槍都忘了朝對麵開她保護李佑?保護這種怪物?
沉重的金屬車門在李佑手中就像是輕飄飄的紙張,輕易地揮舞起來。
車門在他的掌控下化作了一道堅不可摧的盾牌,為他擋下了來自其他步槍射擊的子彈。
那些原本銳不可擋的子彈,在【子彈時間】的緩慢流轉中,隻能無力地與金屬門擦身而過,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
隻有那把狙擊槍,算是李佑忌憚的東西。
李佑的眼神冷靜而又深邃,如深不見底的黑暗,讓人不敢直視。
他的身形在車門後快速移動,每一次閃避都恰到好處,預知了所有子彈可能的射擊路徑。
雖然金門安保的隊伍開始出現了傷亡,他們的抵抗顯得越發薄弱。
但李佑已經逼近了狙擊手所在的小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