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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會長,裡麵這麼熱鬨,怎麼還一個人在陽台吹風?”陳東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作為順洋代表人物之一,他自然也受邀前來,“剛才看你跟北邊的人接觸的不錯。”
李佑正雙手撐在欄杆上,聽見他說話時才懶懶轉過身來,看見陳東基端著兩杯紅酒,遞過來一杯。
李佑接了過來,和他碰了一下,各自輕抿了一口,微微笑道,“你跟你大哥在他們麵前,不也相處的不錯?”
陳東基麵色閃了閃,有些僵硬的笑了笑,“我們在外麵還是收斂些的,總不能讓笑話傳到北邊去。”
李佑笑起來,“你們之間的笑話,裡麵的韓國人至少一大半都是知道的。”
“那能怎麼辦?”陳東基左手一攤,“我不會讓步,他也不會讓步。”
“看得出來,”李佑朝他舉舉酒杯,“陳代表還是明白自身處境的。”
“因為我們都知道,讓步的那個人下場一定很慘,現在已經不是能脫身的時候了。”
陳東基喝了口酒,“其實從我們父親公開宣布的時候,就已經沒有退路了,隻能被天下集團和大營集團裹挾著往前走。”
“這裡麵可有你的原因,”陳東基冷哼了一聲,“你和道俊拿了順洋半導體,悠哉悠哉脫身而出,看著我們兩家打生打死。”
“現在已經沒有順洋半導體了,”李佑笑起來,頗為自得,“那叫未來電子。”
兩人也沒再接著這個話題說什麼,隻是舉杯碰在一起,各自把杯中酒喝了乾淨,看起來倒像是朋友一樣。
兩人將酒杯放在侍者的托盤上,陳東基和他一塊靠在沙發上,伸手扶了扶眼鏡,目送侍者離開。
他幽幽道,“要是能知道你現在這麼厲害,我肯定一早招你做女婿。”
“我?”李佑笑著搖搖頭,“你們順洋追求的門當戶對,在當時和我可不匹配。”
陳東基盯著陳榮基,緩緩道,“其實我們順洋二代,都不是什麼喜歡遵守規則的人。”
“他結婚的時候,順洋還沒徹底起勢,就找了個家裡做高利貸生意的女人。”
“我結婚的時候,還是法務部長官看中了我們順洋,那是算是將女兒下嫁給了我。”
“不是人人都有慧眼,”陳東基忽然笑了笑,“門當戶對這個詞,都是些古老話本裡就被人笑爛了的話題,從中國古代梁祝的故事裡就有過體現了。”
“我們弱小時總覺得這些無所謂,覺得這些不值一提,隻有到了一定的時候,才會明白千古不易的規矩自有它的道理。”
“再說當時,”陳東基眼鏡後的眼睛眯起來,“不是我多嘴,你這個未來嶽父牟正雄,也是個堅持門當戶對的人,他決定將女兒嫁給你,也是在你起勢之後。”
“我知道,”李佑坦然道,“最開始是賢敏一直在幫我,我可並不是忘本的人。”
“石東出幫你了嗎?”陳東基的問題變得尖銳起來。
“我和他之間,一開始就是等價的交易,”李佑搖搖頭,“交易得到和幫助後給予回報,是完完全全兩碼事。”
“說的也是,”陳東基說著說著,目光就停在宴會廳中陳榮基的身上,“這位順洋集團的副會長,在這種場合都要裝成這樣,還真是勤勉。”
李佑看了眼陳榮基,他正笑眯眯的和宴會廳裡的人說著話,看上去像是沒什麼架子,“陳代表怎麼不叫他大哥?”
“我還是更喜歡副會長的叫法,”陳東基輕輕搖頭,“我想一輩子都讓他當個副會長。”
“也是。”李佑平靜地笑笑。
想到這個,陳東基打量了李佑好一陣,才轉移了話題,“金門集團上市後,勢頭很不錯,市值一直在飆升。”
李佑淡淡道,“這段時間新上市罷了。”
他看著陳東基,“我覺得順洋證券的股份不錯,有沒有興趣和金門證券交叉持股?”
“順洋證券和金門證券?”陳東基眼神古怪,“你知不知道兩者差距有多大?”
“你應該知道我從陳道俊手裡買回順洋證券花了多少錢,你們金門證券充其量是個小型證券公司”
陳東基突然發現自己金融病犯了,這個時候可不是衡量錢多錢少的問題。
他皺起眉頭,“你準備幫我?”
“我也想分一杯羹。”
李佑提出和陳東基合作,陳東基是很想答應下來的,他也知道這種合作是與虎謀皮,畢竟現在連兩者利益共同利益都沒確定下來。
所以聽著李佑的回答,陳東基反而笑起來,“你能和天下集團那位金會長爭嗎?”
“我不知道,”李佑搖搖頭,“但事在人為。”
“那你說說,你看上順洋的什麼了?”陳東基有些好奇,是什麼能夠吸引李佑重新回到順洋之爭中。
李佑轉頭看著窗外,才平靜的說了出來,“我看中了掌握在陳榮基手裡的順洋汽車。”
“順洋汽車?”陳東基一臉驚奇。
沒彆的原因,隻是因為順洋汽車是現在順洋集團中最不受重視的公司了。
儘管陳養喆生前無比重視它,甚至將它看做打擊大營的重要武器,因為大營就是做汽車出身的。
可隨著大營親自下場順洋之爭,順洋汽車也就沒了動靜。
“你該不會是想和大營集團鬥一鬥吧?”
“他們可對汽車行業把控的死死的。”
李佑明白,在他現在對韓半島財閥勢力的了解越來越深的情況下,他更明白這些集團的恐怖。
現在的韓半島,真正算得上財閥的集團並不多,以首爾為大本營的就是順洋、大營、天下。
順洋集團幾乎可以看做是前世韓進和一部分三星的結合體,通過順洋物流和順洋物產發家,然後涉足到各個領域。
順洋物產也就是地產建築生意。
大營集團一眼就能看出來類似現代集團,造車造船還有地產生意。
天下集團則是以另一部分三星為基礎發展出來的,主營各種輕重工業。
金門集團發展下去,就要麵對經營著很多地產生意的順洋和大營。
在順洋分崩離析的情況下,最大的對手無疑就是大營集團了。
“金門集團的發展,將避無可避的和各方產生更多的交集,大營集團本來就會是我們最大的對手。”
“行,”陳東基笑眯眯的應下來,“回頭我安排,我們和天下集團的金會長,一起坐一坐?”
“沒問題。”
見李佑沒反對,陳東基笑容都真誠了幾分,樂嗬嗬的邀請李佑,“走吧,進去多喝兩杯如何?就當慶祝我們短暫聯合起來。”
李佑自無不可,“可以。”
雖然不知道陳東基和李佑到底在陽台上說了什麼,快到半個小時了才聯袂回到宴會廳,而且一路上依然笑語宴宴的。
甚至他們回到廳內,還是依舊坐在一起,繼續邊喝酒邊談笑風生。
李佑的態度讓很多在場的賓客都充滿意外和吃驚。
雖然金門集團體量也不小了,可就這樣光明正大的涉入順洋內部的爭鬥,也不怕被大營和天下擠成肉餅。
意外歸意外,他們總還是在心裡感慨一聲初生牛犢不怕虎。
“看到他們的眼神了嗎?”陳東基嗤笑了一聲,“一個兩個的,明明盯著順洋的產業,甚至都快饞的流口水了,卻還是不敢入場爭一爭。”
李佑悠然的抿著酒,“他們也隻是衡量利弊罷了,倒也不至於那麼不堪。”
他看了眼不遠處的陳榮基,這個陳養喆的長子眼裡的戾氣都快溢出來了,正這樣想著,陳榮基就大步邁著走過來,完全看不出來有什麼瘸腿的痕跡。
他要過來跟你聊了,陳東基笑眯眯的,輕輕拍了拍李佑,“需要我在這兒嗎?”
“不用,”李佑輕輕擺手,“我也想看看他的態度。”
“沒問題,”陳東基笑嘻嘻的看了一眼快走過來的陳榮基,伸腿離開這邊。
他一走到角落裡就有人上前奉承他,順便也想從他嘴裡套出些話來,陳東基就樂嗬嗬的陪著他們扯淡。
李佑倒是毫不在意的抿了口酒,看起來毫不在意陳榮基的到來。
“李會長是做好選擇了?”
陳榮基一過來,就直截了當的發問。
“做什麼選擇?”李佑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那邊利益足夠,我就站到那邊,選擇題是小孩子選的。”
陳榮基看了李佑一眼,想起之前的種種矛盾,輕聲歎息,“你應該知道天下集團的強大,順洋倒塌後絕沒有能夠抗衡它的,金門集團和它站到一邊,無非是與虎謀皮。”
說到這裡,陳榮基的目光有了些厲色,他皺眉看著李佑。
李佑則是坦然笑笑,“天下和大營,本來不就已經盯上了金門?”
說實話,這還是天下集團給他提的醒,當時趙泰燮遙控著金錫勳去監獄挑撥李仲久,一看就是背後天下集團的示意。
反正已經被盯上了,不如直接入局,分些好處。
陳榮基冷冷看著他,半響後搖搖頭,轉身離開。
而不遠處的陳東基則快步走過來,望著他的背影有些想笑,“順洋證券和金門證券可以進行交叉持股,進行密切合作。”
他笑眯眯的說道,“就當是慶祝李會長和陳榮基劃清界限。”
李佑輕輕一笑,“陳代表可彆高興的太早,萬一那邊出了高價呢?”
陳東基咧開嘴,“那就到時候再說。”
這邊聊著,陳榮基也沒閒著,而是找到了在宴會廳內的金會長。
作為天下集團的會長,金建英最近自然春風得意。
在李佑眼中,就是他長得和李部長極為相似,隻是金建英年齡稍大一些。
見陳榮基過來,不用金建英多說,他周圍的人就識趣的離開,隻留下他的兩個兒子。
金建英看著陳榮基臉色不太好,“陳副會長怎麼有空來找我?”
他並沒展露友好,“不怕大營集團的朱會長擔心?”
陳榮基看了眼他,麵容平靜,“金會長知道,剛才陳東基和金門集團的李佑達成了合作嗎?”
“金門集團的李佑”金建英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宴會廳,想要驗證事情真偽,旁邊的長子金永俊率先發現了陳東基和李佑的身影,特意伸手指明方向。
金建英看了那邊一眼,並沒有什麼過多的表情。
“陳副會長是來挑撥的?”
“是不是挑撥,您心裡清楚,”陳榮基冷冷說道,“我隻是過來提醒一句。”
看著他離開,金建英嘴角勾起,輕蔑的笑笑。
本想用這事再考考兩個兒子,卻覺得場合有些不太合適,便隻是搖搖頭就將這件事拋之腦後。
酒宴散場,陳榮基和大營集團的朱榮逸會長坐在了酒店房間,這也是為了方便一些遠客人騰出的房間。
聽完陳榮基的訴說,朱榮逸沉默下去,半晌才道,“金門竟然在這個時候加入了陳東基的陣營?”
他輕輕叩著椅子扶手,“李佑這個人雖然年輕,但一向深於算計,這次的事他肯定另有盤算。”
朱榮逸看了眼陳榮基,爽朗的笑了笑,“榮基侄子不必這麼緊張,我們現在也是盟友,替你多對付一個金門集團也不是問題。”
笑著笑著,他嘴角的笑意就慢慢收斂了起來,淡淡道,“但你可得記住,你可不能乾出忘恩負義的事情來。”
陳榮基麵色毫無變化,“我自然是知道的,朱會長。”
“那就好,”朱榮逸冷冷靠在椅背上,微閉雙眼,思索這該怎麼做,“金門集團就算和陳東基聯手,短時間內也給不了他什麼支援,這件事情並不著急。”
陳榮基低聲道,“那朱會長覺得,什麼時候動他比較好?”
“我聽你說,他和北邊來的客人走的很近?”
陳榮基點點頭,“聽說是金總統身旁的全秘書長,將那位客人介紹給了李佑,據說有什麼聯合行動。”
“金門集團和北邊的客人有聯合行動?”朱榮逸挑起眉毛,“北邊的生意根本就做不進去,十有八九是需要金門集團地下的那些人手而已。”
“估計是有什麼不能說出來的臟活罷了。”
他微微一笑,“你去打聽打聽這件事,要是有插手的機會,不就師出有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