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實業裡的等級製度很嚴格，要有足夠的資曆或者貢獻才能成為組長，像是李佑這樣一進入江南實業就被重視的人以前從來沒有過，他直接跳過了組長，成為隻聽命鄭企鐵的存在，就像徐鐘烈一樣。
帶著墨鏡的徐鐘烈一直是江南實業老資曆們最怕的一個，因為他們在對張京哲下克上的那晚，親眼見證了徐鐘烈有多冷血。
李佑雖然答應了鄭企鐵跟著徐鐘烈學學怎麼做事，但是兩人在李佑加入後的一個月時間裡幾乎從未有過交流，即使吃飯在一起吃，睡鋪也在他的隔壁。
驛三洞的夜市上，樸俊末朝龍大抱怨著，“我們要巡街巡到什麼時候？”
“巡到新人來為止，”憨厚的龍大安撫著他。
“新人？什麼時候有新人？”
“驛三高中生畢業的時候，”龍大晃了晃身子，“在你和李佑哥來之前，我從來沒見過有外人加入江南實業，全部都是驛三高中的畢業生。”
“還有....”龍大掰著手指頭算了算，算了半天突然想起來，“今年已經招過人了，那得明年。”
樸俊末捂著頭，頭皮都在發麻，這得臥底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彆說偵查隱秘的毒品交易，就連那些收取保護費的活都輪不到他來乾。
“不對，”樸俊末琢磨剛才龍大說李佑的話，“你為什麼叫李佑哥？”
“就是哥啊？”龍大摸了摸腦袋，“他來江南實業的時候就是大哥級彆，不然不會讓他跟著徐哥。”
“我也要叫他哥？”
龍大毫不猶豫地點頭。
“他年紀比你都要小很多吧？”
“我們是江南實業，內部不看那個。”
樸俊末有些頭疼，合著自己還要管這個很親的弟弟叫哥，就在扭頭的時候，樸俊末瞟到不遠處角落裡的石道亨。
“龍大，我肚子有些疼，你等我一下。”
“啊~知道了知道了，快去吧。”龍大揮了揮手，低頭接著啃手裡的炸雞。
石道亨和樸俊末一前一後的往廁所走，石道亨特意慢了幾步，等樸俊末走到身後。
“有什麼發現嗎？”
“什麼發現都沒有，自從加入江南實業後就一直被安排來巡街。”
“李佑呢？”
“沒法和他交流，他一直和徐鐘烈在一起。”
“那不是在一起，”石道亨提示他，“你們還沒有得到他們高層...或者說鄭企鐵的信任，你應該知道之前招收的全部都是那些驛三高中畢業生，那都是他們知根知底的人，你們兩個不是。”
“而且我覺得徐鐘烈和李佑在一起可能不是為了教他東西，”石道亨眼看廁所快到了，“更像是在讓徐鐘烈看住他，畢竟李佑的戰鬥力有目共睹。”
“你雖然做的事情很低級，但在鄭企鐵那裡，反而是你更受信任。”
“西八.....信任就讓我整天巡街。”樸俊末吐槽了一句。
“另外，”石道亨進了廁所，“你得提醒李佑一句，張漢塗這幾天在花錢打聽他的信息。”
樸俊末在外麵排隊，“你們沒把他抓起來？不是在你們監視下嗎？”
“監視撤掉了，他隻是個小蝦米，不值得浪費人手，但是還不能抓，”石道亨係好褲腰帶走出來，“不排除鄭企鐵還在關注他，貿然抓人會打草驚蛇，總之你們多小心。”
........
深夜，樸俊末像個打工仔加完班一樣回到江南實業的小樓，趁著洗澡換衣服的時候他湊到李佑左邊，小聲提醒他。
“漢塗最近在打聽你。”
換著衣服的李佑動作沒有滯，隻是輕輕點了下頭就離開了澡堂。
還是心軟了。
出了澡堂李佑就直奔鄭企鐵的辦公室，辦公室有些亂，不過似乎都是些無用的、用來充門麵的資料。
“有事嗎？”鄭企鐵雙手交叉在桌麵上，見李佑麵色有些陰沉，主動開口問道，“跟徐哥跟的怎麼樣？”
“不是為了這個，”李佑直勾勾地看著鄭企鐵，後者毫無懼色，“那是什麼？錢少了？”
“張漢塗最近在打聽我，你知道嗎？”
“打聽你？“鄭企鐵明白為什麼李佑的臉色為什麼不太好了，他想了一下，“他打聽你也正常，畢竟你也算是背叛了他，他總歸是有些不滿。”
“不過他應該不敢回這裡，對你也沒什麼威脅，更何況他也扛不住你兩拳，相信他不會自己送上門來的。”
如果李佑真的一點問題都沒有，那他確實不會太在意一個喪家之犬，可問題就處在這，李佑的資料確實是有一部分有問題的，儘管不確定張漢塗有沒有本事打聽到，可他既然開了這個頭，那就沒辦法了。
因為李佑要確保自己......萬無一失。
“你能找到張漢塗嗎？”
鄭企鐵眯了下眼睛，“你想對他動手？”
“我要確保沒有人能威脅到我，即使是個喪家之犬。”李佑盯著他，“以後我也會有家人，如果他記仇，他們該怎麼辦？”
“你應該也知道背叛對於我們來說意味著什麼，這種仇洗不乾淨。”
“你當時，不也是殺掉了張京哲？”
鄭企鐵沉默了一會，突然笑起來，“你先回去，讓徐哥來找我，我會給你一個交待。”
等到眼前的李佑換成了徐鐘烈，鄭企鐵向後靠在椅子上，“徐哥，讓你幫我查的事怎麼樣？”
“我找釜山那邊的同行問過了，”徐忠烈聲音嘶啞，“當時確實有一批人要篩選，不過在進宋東赫那老鬼的庭院後就全被張漢塗帶走了，有一個在裡麵挨了頓揍後被趕了出來，我找他確認過了，打他的是李佑。”
“這麼說釜山那邊是沒問題，能排除是釜山埋到這邊的釘子。”鄭企鐵點點頭，“再之前呢？”
“再之前就是在軍隊的服役記錄了，另外前麵的信息也基本沒問題。”
“能排除是警察或者其他想拿我們立功的那些人嗎？”
徐鐘烈沉吟了一下，“需要見血，那種人不會無緣無故的殺人。”
“那正好有個機會，剛才他去叫你的時候什麼表情？”
“跟以前一樣。”徐鐘烈不太理解為什麼要這麼問。
鄭企鐵挑起眉毛，“那你們可相處的不怎麼樣，不過今天他是有彆的煩心事。”
看著沒啥反應的徐鐘烈，鄭企鐵感覺有些無趣，“我們親愛的漢塗，撞到他的槍口上了，你用張漢塗...試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