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歌舞廳周圍沒有什麼燈光,黑漆漆的一片,樸俊末有些摸不著頭腦地走進歌舞廳裡,石道亨開車停在不遠處,戴著棒球帽坐在駕駛位上,手裡捧著相機準備采集證據。
而在樸俊末進去後的不久,外麵洪西成領著張漢塗一幫人來到門口,臨進去時洪西成替張漢塗點了根煙,“漢塗啊,拜托了。”
張漢塗自信滿滿,昂頭示意了一下,率先踏進歌舞廳入口,身後的手下緊跟上。
李佑特意往後站,儘管張漢塗感覺李佑的行為有些怪異,不過也沒多說什麼,輪到李佑進去時,洪西成湊了過來。
“企鐵同意了,”他扭頭看了一眼裡麵,“不過企鐵說要看到你的誠意。”
“誠意?”
“今晚企鐵要觀察一個人,你先不要動手,等企鐵示意了你再動手。”
“多謝了。”李佑拍拍洪西成的肩膀,走進歌舞廳的入口長廊,洪西成左右觀望了下四周,迅速將門簾拉下來,再用鐵鏈和大鎖固定住,生怕裡麵有一個人溜出來。
雜亂的歌舞廳內,全是堆在一起的桌椅和一些封口的箱子,整個歌舞廳內隻打開了中間的一盞燈,裡麵就隻有樸俊末以及鄭企鐵,起碼明麵上是這樣。
舞廳的西邊是樓梯,能夠通過樓梯上到上麵的走廊,走廊上是一間接一間的單間。
鄭企鐵特意坐在整個舞廳的中間,見張漢塗他們進來也毫無反應,任憑張漢塗囂張。
“企鐵——”拖著長腔的張漢塗領著人春風得意地走進來。
“他們是誰?”
樸俊末有些意外,他想為權太虎報仇的名義找上鄭企鐵,在鄭企鐵幾人這混到臉熟,又有權太虎的父親幫他作證,也算順利的落實了權承昊是權太虎表弟的身份,原以為這次約他來是為了他入會的事,卻沒想到還有意外。
“張京哲殺了太虎,”鄭企鐵站到樸俊末身旁,“他們是張京哲的人。”
這是測試,樸俊末心底提醒自己,在鄭企鐵幾人的眼裡,自己是個為了替哥哥報仇什麼都能做的家夥,現在需要的是...下狠手。
他舔了舔嘴唇,握緊拳頭,隨時準備動手。
“這哪在狂歡?”
麵無表情的鄭企鐵在他眼裡隻是虛張聲勢罷了,就自己這天衣無縫的計劃,自己該怎麼輸?
“大哥!”在吧台翻找的細長臉手下站起身,麵色驚恐,張漢塗看了過去,手下朝他搖了搖頭。
“....”張漢塗扭了扭脖子,“洪西成那個家夥...”
“抓住企鐵。”他麵色陰沉地吩咐下去。
混戰一觸即發,確切的說,隻有樸俊末在發力,鄭企鐵很悠閒地躲來躲去。
“西八....”看著不斷被打退的手下,有些焦慮的張漢塗回頭找人,“李佑!”
李佑確實在,隻不過是靜靜地站在後麵,身後是來的十九人,他們有些蠢蠢欲動。
“誰都彆動,”李佑頭也不回地說,“你們有一點腦子的人也會發現這是個陷阱,是陪著這個名不副實的家夥一起滾出首爾,還是和我留在這,想不明白嗎?”
“李佑!”張漢塗衝了上來,背叛帶來的憤怒讓他沒多想自己能不能擊中眼前的李佑。
缺乏鍛煉的他揮舞過來拳頭被李佑單手捏住,用力往後抽的時候李佑鬆開了手,順便推了他一把,張漢塗一屁股就摔在了地上。
正巧歌舞廳的燈啪的全部打開,西側走廊上的那些單間門全部打開,裡麵湧出了江南實業的精英,張漢塗的醜態被他們所有人都看在了眼裡。
“你還好嗎?漢塗?”扶著圍欄的胖子笑嘻嘻地問他。
“崔正培!閉嘴!”張漢塗一把甩開手下的手,自己爬了起來。
環顧四周,唯一的出口被李佑帶人堵住,前方是江南實業的人,張漢塗呆滯的望著這一切,神情活像個小姑娘。
“你叫李佑對吧,”鄭企鐵又在椅子上坐了下去,“我聽說了你,不過...你得證明自己的價值,你覺得呢?”
李佑沉默了一會,脫掉夾克,露出裡麵迷彩半袖,“你們後退。”
“西八...”崔正培小聲罵了一句,“徐哥,你看到他的手臂了嗎?...他是泰森嗎?”
徐鐘烈戴著副墨鏡,崔正培看不清他的表情,可他覺得徐哥不太高興,作為整個江南實業最能打的人,現在可能一下子多出來樸俊末和李佑兩個人,他肯定不甘心。
張漢塗看著脫掉外套的李佑,明白了鄭企鐵的意思,麵容猙獰的笑起來,“兩個西八崽子,鄭企鐵、李佑,你們瞧不起誰呢!”
“宰了他!”
樸俊末往前走了一步,卻被鄭企鐵抬手攔住,“讓他自己來。”
細長臉手下第一個衝了上來,手裡還揮舞著從椅子上折下來的椅子腿,李佑隻用了一個小後仰,讓棍子從他臉前揮過,然後循著他揮舞椅子腿的空隙,朝他腹部打了一記直拳。
七成力。
受擊的細長臉被打的手裡的椅子腿都拿不住,捂著肚子就跪倒在地。
李佑順手奪過這根椅子腿,隨手揮在第二個人的頭上開了道口子,混混兩眼一翻就順著力道直愣愣倒向右邊。
然後是勢大力沉的左勾拳錘在第三個人的臉上,幾顆牙從這人嘴角飛出來。
“西八!”張漢塗歇斯底裡地喊話,“彆往後,接著上!”
隻是這些人隻有四個張漢塗真正的心腹,現在已經倒了三個,剩下的那個悄悄拉住了張漢塗西裝後麵,“大哥...”
“閃開!”張漢塗一把甩開他的手,抄起椅子就扔了過來,就是準頭差了點。
李佑往前走了兩步,嚇得他連連後退,後麵的手下也擠在一起。
張漢塗吐了口唾沫,死死盯著他。
“可以了,”鄭企鐵站起來,“不想跟他的人可以走了,想跟著他的留下。”
率先起頭的手下染著一頭黃毛,一臉的痘印,他低著頭從張漢塗旁邊經過。
“狗崽子,”張漢塗抬手想把他拉回來,隻是看著周圍人的目光訕訕收了回去,“西八,想走的趕緊走,一群沒種的家夥。”
張漢塗很想看到能有人留下來,可真相不如意,黃毛開頭後手下們一個一個溜出去。
等放走了那些被張漢塗忽悠的混混,江南實業的人從走廊樓梯上下來,將張漢塗圍住。
“給我,”樸俊末吐了口唾沫,接過崔正培手裡的棒球棍就朝張漢塗揮了過去,連打的張漢塗滿地滾。
“廢物,”他丟下棍子,不停用腳踹地上的張漢塗,周圍的江南實業成員靜靜看著他,這個權太虎的弟弟。
“夠了!”終於發話的鄭企鐵攔住了樸俊末,蹲在滿臉血汙的張漢塗前麵,按照傳統在他的臉上劃了一道刀傷,“是永遠離開首爾,還是死在這裡?”
“西...”
“大哥!”細長臉回過神來,他拉住張漢塗,朝著鄭企鐵低頭,“我們走,再也不回來!”
鄭企鐵滿意地點點頭,“收工。”
“收工?”
樸俊末眼神迷茫,手裡就被崔正培塞了根棍子,順便叫了四個手下將張漢塗抬了起來。
“收工就是打斷失敗者的一條腿,”崔正培指著張漢塗,“象征著他再也回不來,你要試試嗎?”
樸俊末拿著錘子有些不知所措。
“我來,”李佑把樸俊末手裡的錘子拿了過來,乾脆利落砸在還在掙紮的張漢塗腿上。
一聲脆響後,張漢塗左腿僅剩皮肉包裹著,骨頭被打斷,李佑還特地收了力,省的場麵太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