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羅西尼亞和解警局的警察到來的時候,距離槍戰結束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小時。
他們能發揮的唯一作用,也就是收屍了。
----當然,如果是按照正常流程,他們還是要把涉事的雙方都帶回去錄個口供的,哪怕是PCC的高層頭目也不能例外。
畢竟有些規矩是不能被打破的,抓了又放不算什麼大問題,但抓都不抓的話,在高層那裡還是說不過去。
不過這一次,他們沒費這個心思。
一方麵是因為,陳序這幾個人在這幾天內的表現實在是太瘋了,如果把他們抓回去,萬一他們又乾出什麼不要命的事情的話,自己合不上。
另一方麵則是因為,和解警局的警員心裡現在普遍已經有了個不能明說的想法。
那就是,陳序這夥人或許壓根不是什麼黑幫,而是叛軍。
打黑幫、抓黑幫那確實是警方的事情,但平叛?
連BOPE都管不了這事兒,至少也得是陸軍牽頭、MPFS配合......
所以,他們實在是沒心思摻和。
每個月幾百雷亞爾的工資,玩什麼命啊?
最終,他們也隻是把屍體一收了事,甚至連陳序當著他們的麵架起機槍的動作,他們也熟視無睹。
臨走之前,他們中帶隊的人甚至還相當友好地過來跟陳序點了個頭,算是打過招呼。
而在陳序不熟悉的領域,何瀟也是順勢接手,非常懂事、但又始終保持著居高臨下的姿態地,給來的警員一人發了二百。
美金。
錢到手的瞬間,那叫一個賓主儘歡。
氣氛瞬間變得輕鬆起來,警員們看陳序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財神爺,完全沒有一點“領導被乾掉了我們得給他報仇”的戾氣。
陳序敏銳地感覺到,這些人中有一個明顯不是普通警員,也不是普通的領隊。
他身上那種被酒色財氣泡爛了的氣質,可不是一般的普通警員能模仿得出來的。
搞不好,這人就是和解警局的二把手,甚至有可能是佩德裡的接班人。
對方趁這個機會過來一定是有目的的,但他不願意暴露身份,陳序也沒有點破。
等所有警員開車離開之後,陳序才轉向了吳醒,開口問道:
“剛才那個胖子你認識嗎?”
“我看他不像是普通的警察,倒是有點領導那意思。”
“你平時見過嗎?”
“沒見過。”
吳醒立刻搖頭,但陳序還沒來得及失望,他便繼續說了下去。
“沒見過才是正常的,我這人不說過目不忘,但是記人很準。”
“羅西尼亞和解警局不到30號人,街麵上那些我多多少少都有點印象,但這一位,我確實一次都沒見過。”
“這人大概率是和解警局的領導層,不過具體是什麼職位,不好說......”
“不用大概率。”
一旁的何瀟打斷了兩人的對話,插嘴說道:
“這人就是副警長。”
“你認識他?”
陳序好奇問道。
“不認識,不過剛他掏警徽的時候我瞄到他裡麵的襯衫了,有袖章的。”
“和解警局的所有警察都是民事警察,雖然歸軍事警察部門管理,但不算是專職警力,是沒有軍銜的,也沒有袖章,隻有領導層是帶袖章的軍警。”
“剛才那人是有軍銜的,應該是個中尉。”
“佩德裡是上尉,網上都能查得到。”
“那他就隻能副警長了----和解警局的副警長叫什麼來著?”
何瀟看向吳醒,後者則立刻回答道:
“約瑟·利馬。”
“......好爛大街的名字。”
何瀟吐槽了一句,緊接著問道:
“所以他來這兒乾嘛的?”
陳序聳了聳肩,回答道:
“不知道。”
“不過,大概率是探查情況。”
“這是個好事,既然他想了解我們,那就意味著,他不會跟我們死磕到底。”
“這個人,或許是一個可以拉攏的對象。”
“你們兩研究研究他是怎麼回事,如果順利的話,他可能會成為我們在羅西尼亞真正打開局麵的第一扇門......”
.......
與此同時,裡約州立監獄內。
在陳序的小隊乾掉了襲擊者、收拾好殘局後的第一時間,馬克拉也收到了來自前方的消息。
跟陳序以為的不一樣,瓦爾德西被乾掉之後,馬克拉的信息渠道並沒有受到影響,也正是因此,他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組織起對陳序的第二次襲擊。
隻不過,瓦爾德西的死確實讓他在監獄外的組織能力大幅下降,以至於這一次襲擊的過程和結果,都完全偏離了馬克拉的預期。
安靜地聽完了獄警的報告,馬克拉臉上憤怒的神情已然壓抑不住。
他一把推開了還在忙活著的女人,猛地從沙發上坐直了身子,隨後厲聲問道:
“你是說,我的人全死了?”
“----不,等等,我不關心這個。”
“我想知道的是,為什麼我的衛隊沒有上?”
“我的命令是準備至少兩挺重機槍,帶上所有能帶上的火箭筒,至少需要調集50人以上把他們一次性打倒。”
“結果現在呢?告訴我,克魯賽羅安排了多少人?”
聽到他的話,獄警沉默了片刻,好不容易組織好語言後,才開口回答道:
“隻有20人,沒有重機槍,也沒有火箭筒。”
“這次的行動太倉促了,能調集的力量很少。”
“實際上,這也不怪克魯賽羅先生。”
“瓦爾德西死後,CV的人立刻發起了襲擊,您的衛隊很大一部分被調到各個街區防守,他能抽調的人手很少......”
“不用跟我說這些廢話!”
馬克拉猛拍桌子打斷了獄警,語氣甚至有點難以置信地問道:
“克魯賽羅是什麼沒腦子的蠢貨嗎?他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優先目標?!”
“我可以接受丟失幾個街區,但決不能接受乾掉了瓦爾德西的敵人還能在我們眼皮底下活著!”
“退一步說,就算人手不夠,他就不能等一等嗎?”
“對方在處女街上建了街壘,這件事連我都知道!”
“而他,居然想用二十幾個人、靠手裡破爛的輕武器去把一個街壘打下來?!”
“他就算沒有一點常識,難道還沒看過電影嗎!?”
“......或許克魯賽羅先生在這方麵確實不如瓦爾德西,畢竟他此前從來沒有負責過這一類的工作......”
聽到這裡,馬克拉長出了一口氣。
他沒有立刻開口,而是死死地盯住了獄警。
片刻之後,他語氣低沉地開口說道:
“保羅,告訴我,這不是一場陰謀。”
“我發誓,絕對不是。”
獄警立刻舉起了手,而在仔細審視過他的神情後,馬克拉的表情也終於鬆弛了幾分。
房間裡再次陷入了沉默,令人窒息的氣氛不斷彌散,足足過了好幾分鐘,馬克拉才終於端起了酒杯。
他開口說道:
“我不能依靠克魯賽羅了。”
“我要離開監獄,重新回到街道上。”
“保羅,幫我安排好一切。”
“一周之內,我要親手把那個凶手的腦袋擰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