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德裡森自然是猜錯了,近衛軍團前來截擊的部隊隻有1萬4千人,並且一路都在避開村莊,所以根本沒人注意到他們。
其實就算有普魯士人發現了異樣,等報告給他的時候,近衛軍團也已經騎臉了。
在約瑟夫獲悉普魯士軍有大規模調動之後,就知道他們肯定是衝著拉蒂博爾去的。可以說,以近衛軍團的急行軍速度,伏擊基本上就不會落空。
這就是圍點打援戰術的優勢所在——我知道你要去增援肯定會走某條路,於是就可以針對性地對援軍發起襲擊。
很快,普魯士士兵的視線中出現了一條筆直的白色步兵線列,伴隨著整齊的軍鼓聲,朝自己這邊緩緩壓了過來。
德裡森見自己這邊隻有七成左右的士兵完成了列隊,但也隻得命令立刻迎敵。
好在剛才負責偵察的驃騎兵報告說法軍大概隻有1萬多人。他這邊的費恩軍團加上兩個團的擲彈兵,兵力也接近9千,就算隊形不整,拖延兩個小時應該還是能做到的。
等到自己的主力部隊完成列陣,就能以優勢兵力對法國人發起反擊了——他的身後可足足有1萬7千多名士兵!
法軍的鼓聲越來越近,在普魯士線列陣的前方,普魯士皇家獵兵營的奧利夫少尉正蹲在一蓬枯草後麵,雙眼死死盯著遠處的那麵繪著“背劍海豚”徽章的旗幟。他沒記錯的話,那好像是法國皇家近衛第二軍團。
他估算著雙方的距離,高聲吩咐周圍的士兵們穩住,而後緩緩抬起了自己手中的波茲坦1741型獵兵槍。
這槍是由1741型燧發槍改進而來的,最大的特點是,它的槍管裡有膛線,射出的子彈可以自旋,所以能夠獲得筆直的彈道。
這在30米外命中率全靠信仰的滑膛槍時代,絕對是高精尖武器。不過,因為造價非常高昂,且裝彈費力,所以隻裝備了少量精銳獵兵。
而奧利夫就是其中之一。
他很快就選定了目標,那是一名距離最近的鼓手,看年齡大概十**歲的樣子,身材很高。
擊斃這家夥,肯定能嚴重打擊他身後那些法國人的士氣。
他舔了舔嘴,眯眼瞄向了那名年輕的鼓手。
距離80步左右。奧利夫感受著身側的微風,確定不大會影響槍彈,旋即果斷地扣動了扳機。
這個距離略有點兒遠,但他對自己的槍法有絕對的信心。
隨著“砰!”一聲巨響,那鼓手胸前懸掛軍鼓的背帶應聲而斷,鼓手則像是被人迎麵敲了一錘,仰頭翻倒。
奧利夫少尉得意地吹了聲口哨,站起身來抽出通條,戳了戳槍管裡的灰燼,而後在擊發藥室裡倒入少許火藥,壓上蓋板,接著將槍身豎了起來,倒入火藥,杵實,再塞入槍彈。
然後從身後摸出榔頭,開始用力敲通條。這是線膛槍的頑疾,由於槍彈直徑比槍口稍大,所以得用榔頭將彈丸砸進去。
然而,他剛敲了兩下,眼角便瞥見剛才被自己擊中的鼓手竟掙紮著站了起來!
“哦,上帝!”奧利夫頓時瞪大了雙眼,“發生了什麼?!”
他可以確定,自己絕對射中了那家夥的胸口,鼓帶都被擊斷了就是證明。
而此時,那鼓手的胸前竟沒有一點兒血跡——法國人白色的軍裝上如果沾了血會非常醒目——還低頭綁好了鼓帶,抽出備用鼓槌,快步追上步兵線列,又開始敲起鼓來。
奧利夫疑惑地看了看手裡的槍,咬牙將槍彈敲到底,接著再次舉槍瞄準。
這次那名鼓手被旁邊的軍官擋住了,他索性就瞄向了那個法軍中尉。
1741的槍口噴出烈焰,那名軍官也是身體一歪,側翻在地,但不到三秒鐘後,他便在幾名士兵的攙扶下重新站了起來。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奧利夫不知所措地向後退了幾步,放棄了原本還有一次的開槍機會,轉頭就向後跑。
他周圍的普魯士獵兵也先後開始射擊,但除了有一人意外地射中了對麵士兵的脖子之外,其他人的目標都在中彈之後重新爬了起來——這個時候的獵兵操典要求的是瞄準敵人的胸腹部,因為目標更大。
普魯士步兵詫異地看著獵兵們如同見了鬼一般,驚慌失措地撤到了他們身後。
不過很快,他們就知道了其中的原因,因為他們自己也遇到了同樣的情況。
當法軍步兵線列一直逼到了他們50步外時,軍官們下達了齊射的命令。
隨著“劈啪”的爆鳴聲響起,黑色的硝煙遮蔽了戰場,法軍士兵足有近百人翻倒在地。
但很快,普魯士士兵就透過硝煙,隱約看到大部分中彈的法國人又拄著槍,站了起來。
普魯士人頓時麵麵相覷,那些敵人明顯沒有穿胸甲之類的東西,但槍彈就是打不死他們。
原本就歪歪扭扭的普魯士線列陣上開始出現混亂,有的士兵竟然忘了裝填,開始畫著十字禱告起來。
達武看著自己的傳令官齜牙咧嘴地站了起來,也是有些難以置信。雖然總參謀部反複說那種“防彈插片”能抵禦槍彈射擊,但他對這種薄薄的東西始終不太信任。
那傳令官按著腹部,將那裡的插片抽了出來,接著撩起了衣服。
達武立刻看到他的肚子上有一大片烏黑的淤青,但很顯然,槍彈被擋在了外麵。他再轉頭看地上的插片,已經出現了蛛網般的龜裂,後麵凸起了一塊。
旁邊的鼓聲突然加快,長時間的訓練令達武條件反射地轉頭命令士兵:
“停止前進。
“準備——
“……
“射擊!”
數千支火帽槍幾乎同時噴出烈焰,普魯士線列陣上頓時出現了大量缺口。
有一瞬間,不少普魯士士兵都轉頭看向被擊中的同伴,似乎在等他們也能重新站起來。
然而,除了鮮血與哀嚎,沒有任何奇跡發生。
近衛軍團那邊迅速又發起了第二輪齊射。
這次,除了那兩個普魯士擲彈兵團之外,其餘的士兵竟然開始驚懼地轉身逃跑。
精銳的普魯士禁衛軍步兵在敵人第二輪齊射之後就崩潰了!
任誰在麵對打不死的敵人,而自己卻被大量擊殺的情況下,都很難保持繼續作戰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