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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心臟開始不受控製地猛擊胸腔。
那信怎麼會落入法國警察之手?!是喬森背叛了俱樂部?不可能,他可是盧梭先生的學生……
信是喬森親自送去布魯塞爾的,如果不是他的話,就隻可能是南尼德蘭“委員會”中出現了叛徒!
聖鞠斯特狠狠瞪了站在不遠處的耶斯庫特一眼,而後指著騎警隊長,朝周圍的農民大喊“他們說謊,彆被他們騙了!”
就在在場的數百人一愣神的工夫間,他突然跳下石台,拚命朝通往村外的小路上跑去。
而南尼德蘭“委員會”聯絡人則是踟躇了兩秒,卻猛地撲向那名騎警,試圖奪下後者手中的信。
騎警完全不似平日那般笨拙——警務改革並未涉及鄉間騎警,他們有部分屬於稅務係統,所以大多都是訓練不足的樣子——靈活地躲開了耶斯庫特的襲擊,並順勢在他的小腿上踢了一腳。
耶斯庫特瞬間失去重心,一頭栽倒在地。旁邊的兩名騎警立刻衝了上來,將他死死按住。
農民們吃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又轉頭望向已經跑得隻剩一個背影的聖鞠斯特。不用騎警再說什麼,他們的心中便已明白了**分,頓時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
騎警隊長還是將信交給了農民們,等他們傳閱了一遍,這才收回裝進了口袋裡。
實際上,那信根本就是偽造的。真正的信還鎖在南尼德蘭“委員會”官員的抽屜裡。
情報局抓獲的那些“委員會”成員中,有人看到過其中的幾封信。於是,富歇便令人大致複寫了出來。而後他們從郵政係統調出法國自由派成員的信件,用於模仿筆跡。
而那十多名騎警,實際上有一多半都是情報局的特工假扮的。他們拿著漏洞百出的信,隻是在聖鞠斯特麵前晃了一下,後者便心虛地逃跑了。
當然,如果他不跑,那麼“騎警”就不會真的把信交給他“對質”,而是將他當場逮捕帶走。那些農民們誰能分得清楚信是不是真的?
就算聖鞠斯特應對得當,揭穿了特工,同時還順利逃脫,那也沒有關係。因為同樣的場景還在裡爾和蘭斯等十多個地方同時上演。
那些鬨事的自由派高層中,總會有心理素質不過硬而逃跑的。隻要有人心虛跑了,那麼就等於承認了指控,而在場的農民都會成為證人。
實際上,幾乎所有煽動鬨事的自由派都心虛了,區彆隻有立刻就跑,還是繼續頑抗,試圖煽動農民來對抗警察。
騎警隊長讓手下將耶斯庫特架了起來,而後示意身後一名被綁著手的男子上前“你認識他嗎?”
那男子立刻點頭“他叫耶斯庫特。是‘委員會’的七人代表之一。”
騎警隊長又朝農民那邊一揮手“告訴他們,你是誰?”
“我叫亨利·貝爾溫。委員會派我來散播謠言,煽動法國的農民和貴族發生衝突,好減輕布魯塞爾的軍事壓力……”
騎警隊長滿意地示意手下將他押走,而後對在場的農民道“就如你們所見,你們都被南尼德蘭人騙了,當然,還有那些所謂的自由派。他們隻是利用你們去鬨事,至於你們是否會被逮捕甚至喪命,他們可絲毫不會在意。”
農民們立刻一陣騷動,膽子小的已經悄悄溜回了家裡。
另有兩個農民緊張地小聲嘀咕一番,而後戰戰兢兢地挪到騎警麵前,各自從口袋裡摸出了幾枚銀幣,指著耶斯庫特囁嚅道“老、老爺,他、他說這是‘自由津貼’,我們才……”
“我們真不知道他是來煽動暴亂的,錢我們都交出來,以後再也不敢了……”
就在蘭斯、裡爾等地的南尼德蘭“委員會”成員被情報局大量逮捕的同時,在蘭斯警務局的牢房裡,三十幾名貴族青年正在低聲咒罵著
“這些愚蠢的警察,竟然汙蔑我們是暴亂者!”
“他們不敢關我們太久。凡爾賽宮肯定有很多人在為我們英勇的行為而奔走並傳頌。”
“等我離開這兒,還會去教訓那些賤民的!他們竟然想用威脅政府的手段騙取土地,絕不能讓他們得逞!”
說是監獄,但實際上這裡條件還算不錯,每5人住一個套間,裡麵客廳、衛生間俱全,牆上甚至還掛著樂器。
牢房之間的走廊上傳來密集的皮靴聲。片刻之後,一隊獄警押著三個戴著手銬,神色萎靡的人走了進來。
最邊上的牢房門被打開。獄警粗暴地將那三人扔了進去,並冷聲道“祝你們好運,混蛋!”
鐵門“嘭”一聲關上,獄警們轉身離開。
對麵的牢房裡,一名貴族透過門上的小窗對那三人高聲打著招呼“嘿,紳士們,你們是因什麼‘豐功偉績’而蒞臨此地的?”
三人鬱悶地瞥了他一眼,卻是默不作聲。
牢房外傳來獄警的笑聲,其中一人用警棍敲了敲牢房門,對那三人道“尼德蘭佬,怎麼不回答他?”
“哦,伱們是尼德蘭來的?”立刻就有貴族湊熱鬨,“能被關在這裡,應該挺不簡單的吧?”
新入獄的幾人從小窗瞥見獄警威脅的眼神,隻得轉對那貴族小聲道“我們是……‘委員會’派來的。”
“委員會?”其他貴族更感興趣了,“是河運委員會,還是地質委員會?”
“是、是‘自由同盟者委員會’……”
“啊?那是做什麼的?我從來沒聽說過。”
尼德蘭人艱難地開口“我們和法國的自由派聯係,力圖在法國煽動暴亂……這次蘭斯的農民就是在我們的號召,啊,不,是鼓動之下,才會去圍攻市政廳的……”
周圍牢房裡的貴族們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混賬!竟然是你們在背後煽動!”
“難怪那些賤民會有燧發槍,原來是南尼德蘭人提供的!”
“#@¥的!放我出去,我要和這些家夥決鬥!”
然而,獄警並沒有給這些貴族們決鬥的機會,相反,兩天之後他們便被釋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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