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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法國政府真籌集到了2億法郎,就能維持小半年的財政支出,在此期間會不斷有稅金收上來,從而形成良性循環。
在這種情況下,政府完全不用再看包稅人總會的臉色,稅製改革隻需內閣的一紙法令就能完成。
桌子左側的一個老頭兒搖著頭,像是在小聲自語“法國政府進行這麼大的改革,就算有2億法郎,資金方麵也依舊會比較緊張。
“我們或許應該儘早和布裡安進行談判,為他提供貸款,以爭取較高的利息。”
“我們絕不能就這樣放棄!”
霍普立刻高聲打斷他,又環視眾人道,“向政府貸款最多能拿到比國債略高的利息,你們願意隻做這樣的小生意嗎?!”
所有包稅人巨頭都現出不甘之色。
他們做包稅明麵上的利潤雖然隻有16%-20%,但實際上卻有很多隱形收益。例如利用征收煙、鹽稅的便利,販賣假煙和劣質鹽。利用不同行省之間的地方稅率差,進行一定程度上的貿易控製等等。
算上這些收入,他們的投資回報率將超過25%。
如果要降低到僅有個位數百分比的收益率,那簡直比殺了他們全家還要難受。
莫雷爾男爵咬著牙道“該死的法國政府,這可是我家世代經營的生意。如果他們不讓我包稅,我寧願將錢投到英國!據說倫敦的煤氣燈工程都有15%的收益。”
他的話立刻引來一陣附和,“說得對,我也要把生意遷出法國。”
“我們要團結起來,不向法國政府屈服!”
“荷蘭的股市也不錯,我早就想在那兒嘗試一下了……”
霍普抬手示意眾人安靜,像是在為此事做了總結“讓伯蘭特子爵再試探一下,將包稅金增加到5億4千萬法郎。如果仍是不行,我們就離開法國。”
他們這些財閥從來都沒有祖國,隻會在不同國家身上吸血,如果能控製住某個國家的經濟命脈,那就能永享富貴了。
例如控製了瑞典的瓦倫堡,以及控製了奧斯曼東部的沙遜家族,就是他們之中的翹楚。也包括後來居上的羅斯柴爾德、摩根等等。
就在此時,博羅雷卻站起身來,不屑道“說了半天,你們也隻是拿政府沒什麼辦法,準備逃走而已。”
見眾人望向自己,他立刻麵露狠厲之色“我們有大量的資金、關係和手段,為什麼不讓那些膽敢挑戰我們的人陷入恐懼?我們完全可以給法國政府一點兒厲害瞧瞧!”
莫雷爾見狀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立刻狀若欽佩地高聲道“您說得對,我們也要展示力量才行。在這方麵您是最有辦法的,大家就指望您了!”
博羅雷當即傲然道“哼,你們就等著瞧吧。”
待會議臨近結束,英國銀行家戈德米德猶豫了再三,終是望向霍普,小心地建議道“霍普先生,實際上,我們手裡有一件非常有用的‘武器’。至少可以讓法國政府分給我們部分稅收利益。”
“哦?您是指?”
“稅務文件。”
他隻說了兩個單詞,就讓霍普瞬間陷入沉思,旋即又緩緩點頭“您說得沒錯。法國政府已經一個多世紀沒收過稅了,如果沒有我們的提供資料,他們甚至無法確定該收那些狡猾的商人多少稅!”
戈德米德點頭“我們還可以教工廠主和商人們說謊。例如讓他們說自己繳納的是季稅或者半年稅,或是和以前的征稅人達成了減免協議之類。
“如果沒有我們的登記文件,新的稅務官將會陷入無休止的爭論、狡辯之中。就算他們強行征收稅金,也必將激起納稅人的憤怒。”
霍普眼中放光“當政府的稅務局陷入混亂之際,我們就可以和他們談判,以獲得稅金分成或者某幾個稅種的征收權為條件,幫助稅務局恢複稅收秩序。”
戈德米德見自己的意見得到支持,立刻接道“那麼,現在我們需要立刻讓所有包稅人將稅務文件集中起來,由總會進行保管。
“另一邊,還需要編製一些粗糙甚至錯誤的文件,用來搪塞法國政府。”
“您真是個天才!”霍普頓時大加稱讚,而後又看向德爾福等人,“那就這麼做吧。戈德米德先生的辦法將為大家保住最低限度的收益。”
……
法國中北部。
奧爾良省。
奧爾良公爵曾將這裡當做自己的大本營來經營,投入了巨量的資金,故而這裡不論是農業還是商業,在法國各行省中都屬於佼佼者。
新任奧爾良稅務局總監勒邁爾原本躊躇滿誌地準備在這裡好好施展一番拳腳,然而此時,他卻正在緊張地看著屋中渾身是血的兩人。
兩人分彆是他手下的稅務監察官文森,以及文森的助手。
醫生指揮仆人們將傷者抬上擔架,並粗略檢查一番之後,向趕來的警察介紹情況“那位高一些的先生左臂斷了,另一位傷勢略輕一些,不過顯然都被鈍器毆打過。好消息是他們應該都沒有生命危險,現在我得去幫他們進一步治療了。”
“這些混賬,”勒邁爾看著不省人事的下屬,咬牙道,“他們竟然真的敢對官員行凶!”
一旁的警察立刻看向他道“總監大人,您是不是有凶手的線索?”
勒邁爾點頭“我們來到奧爾良的第三天,就收到了恐嚇信。他們威脅我們立刻辭職,否則就要讓我們後悔。
“我們當時並沒在意,隻當是有人在惡作劇。不料前天局裡的弗朗索瓦和加西亞先後在街頭被人從身後襲擊,好在他們附近有路人經過,受傷並不算嚴重。
“而今天,文森先生就遭到了毒手。”
他正說著,一名警員快步趕來,將一團紙遞給負責的上司“這是剛從傷者口袋裡找到的。”
後者看向紙條,皺眉念道“立刻滾回去,否則下次就不止是一條胳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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