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想也不想就拒絕。
“你知道這不可能。”
他低沉的聲音中透露著隱隱的不悅。
“陸瑾，你真讓人惡心。”楚妧看著他，眼中再沒了半分愛意。
陸瑾也不反駁。
兩人之間落針可聞。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腳步聲。
兩人回頭望去，就見是柳婷換好衣服走了出來。
可當楚妧看到她身上這件衣服的時，眼睛猛地睜大，一瞬間，她心中怒意翻騰幾欲爆發：
這是一條露肩的白色長裙。
光滑的綢緞布料上用細細密密的繡著繁複的花紋，從遠處看是一隻飛翔的鳳凰，精美絕倫。
上麵的鳳凰是奶奶親手為她繡的。
她媽從小偏向楚淺，自己在她們那裡受了委屈，就會去奶奶身邊。
奶奶就會將小小的她抱在懷裡輕聲哄。
奶奶年輕的時候是繡娘，師從蘇繡大家。
她說要給最疼愛的孫女繡一件最美的裙子，等孫女嫁人的時候穿。
奶奶年紀大了後眼睛就不好了，穿針引線變得十分吃力。
所以這麼一條裙她一針一線的繡了八年。
甚至在臥病在床的那幾年也沒有放下。
密密麻麻的針腳裡包含的全是老人的愛。
奶奶彌留之際說自己怕是活不到楚妧結婚的那一天了。
害怕自己死後最愛的孫女再受了委屈卻沒人去哄。
到時候楚妧可以穿上她親手繡的衣裳，就像奶奶還在一樣。
楚妧記得那時候，她將陸瑾帶到了奶奶病床前，自信的告訴奶奶以後有陸瑾在，自己就再也不會受委屈了。
可如今奶奶卻沒了。
連帶著她忍者病痛一針一線繡出來的裙子，也被人粗暴的從中間剪開。
驕傲展翅的鳳凰如今隻剩下殘破的半隻了。
而說好會永遠保護自己的陸瑾站在了欺負自己的人那邊。
柳婷像是並沒有察覺楚妧的異樣。
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裙子，得意的轉了一圈，笑著開口：“這條裙子我穿著有些長了，就剪去了一些，怎麼樣，我改的還行吧。”
陸瑾也認出了這條裙子。
眉頭一跳，忙回頭去看楚妧。
可楚妧卻直接越過她，走到柳婷身前，語氣是壓抑著的平淡，仿佛暴風雨前的寧靜：
“誰讓你穿這件裙子的？”
“我……就是看著挺好看的，所以……”
柳婷似是被嚇到了，緊張的去看陸瑾：
“對不起，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陸瑾看著突然情緒失控的楚妧，去拉她的手。
“啪。”
一巴掌甩在了他臉上。
力道極大，陸瑾的臉一下就紅腫起來。
柳婷麵色蒼白，忙去拉楚妧，卻被楚妧冰冷的眼神嚇的僵在原地。
“把衣服脫了！”
楚妧語氣冰冷出聲。
“什……什麼。”
柳婷以為聽錯了，又問了一句。
“再說一遍，把這件衣服脫下來！”
楚妧拳頭捏緊，身體因為過於憤怒而輕微顫抖，眼中壓抑的怒火幾乎要將柳婷燒穿。
柳婷眼眶一下就紅了，她求救的看向陸瑾。
這一次陸瑾卻沒有向她說話，皺眉擔心的看向楚妧。
他了解楚妧，看得出來她現在很不對勁。
“阿妧，你冷靜點，婷婷她不是故意的。”陸瑾聲音放緩，試圖安撫楚妧。
楚妧卻隻冷冷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陸瑾，你知道這件衣服是奶奶生前做的吧。”
陸瑾沒有回答。
而是去看柳婷：“婷婷，去重新換一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