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格羅斯教授提出的問題,對於整篇論文,或者說二維層麵的維度空間架構來說,的確是一個致命的缺點。
這是隱藏在論文表麵下極深領域的缺陷,在場數百人,儘管提問環節還沒結束,恐怕真正留意到這點的人,並不超過一手之數。
“看來今天的報告會,可能會留有一點遺憾了。”
前排的座位上,來自米國的加州理工學院的戴維·普利策教授摸了摸光亮的腦門,感興趣的盯著那道站在台上的身影。
對於學術界而言,從一篇論文中尋找缺陷和問題,難度比構建起一篇完美沒有漏洞的論文要輕易很多。
如果格羅斯沒有提出這個疑問,那麼在接下來的環節中他也會提出這個疑惑點。
不可否認的是,這位徐教授的強關聯電子體係論文對於凝聚態物理的重要性相當高。
但強電聲子相互作用體係的小極化子難題依舊是致命的缺陷。
除非他能在今天的報告台上立刻補充完美,否則再怎麼樣優秀的報告,也終究會留下遺憾。
而他並不認為這名年輕的報告者能立刻就在現場補齊這個缺陷。
畢竟這可是涉及到物理學界最前沿的東西,強相互作用體係。
另一邊,愛德華·威騰目光緊緊的盯著台上的徐川,有些替他擔憂。
儘管今天的這個漏洞隻會對二維空間狀態下來的統一框架理論造成威脅。
隻要這位學生能在未來的時間中補齊這一塊,強關聯電子體係的框架依舊會是完美的。
但對於今天的報告會來說,就顯得稍有遺憾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一缺陷,直接就打破了他出道以來可以說是‘無敵’的神話。
學術界誰都知道,自成名開始,他所發布公開的論文,幾乎都得到了驗證,最終均證實了論文是對的。
但今天這個缺陷,卻直接隔斷了這個近乎‘神話’的奇跡,直接將其拉回了凡人的領域。
原來,他也是會犯錯的。
儘管這對於一名學者來說是一件好事,畢竟沒有經曆過挫折和磨練,怎麼鍛煉出強大的心態繼續往前呢?
但威騰卻有些擔憂這位學生能否接受這樣的打擊。
隻希望他能在完成今天的報告會後,能繼續奮發向前,在經曆挫折之後還能創造更偉大的輝煌。
否則對於學術界而言,這將是二十一世紀最大的損失。
哪怕這一紀才堪堪過完五分之一,才堪堪開始。
報告台上,徐川愣在了原地,忽略了台下無數人的目光與窸窸窣窣的討論聲。
在聽完戴維·格羅斯教授的提問後,他突然意識到,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
並不是強電聲子相互作用體係的小極化子難題是致命的缺陷,而是他直接將自己前世的成果引用進了這篇論文中。
在未來的時間節點中,他在完成楊-米爾斯理論存在性與質量缺口後,研究過一段時間的強電統一理論,儘管並未完成,但依舊是做出了一些成果的。
強電聲子相互作用體係的小極化子難題就是他解決掉的核心問題之一。
而在目前這個時間點中,這一難題依舊是尚未被解決的麻煩。但他卻直接將其引用到了強關聯電子體係中的論文裡麵,當成了一個定律。
這就像是那些寄托於黎曼猜想成立而做出來的數學成果一樣。
儘管黎曼猜想已經用計算機進行了數十萬億次的數據檢測,沒有一個數據是不符合的黎曼給出的公式的。
它也被數學界譽為‘沒有證據的事實,不可不成立的猜想’,那些依托於黎曼猜想成立而成立的數學研究和成果,也可以當做定理來看待。
但黎曼猜想終究是猜想,並不是定理。
他如今犯下的這個錯誤,就像是那些數學家一樣。
儘管他的確已經做出來了這份成果,或許在其他人看來這並不是什麼事情,隻要在報告會上補全這一塊就足夠了。
但引用這個時代尚未公開,未得到驗證的論文,對他而言,卻是一個巨大的錯誤。
他很難原諒自己會犯下這種疏淺的錯誤。
但目前最重要的,還是先對格羅斯教授的提問進行解答。
不管如何,報告會還是要走完的。
深吸了口氣,徐川抬起頭,對上戴維·格羅斯那雙老邁而又深邃的眼睛,帶著一絲歉意開口道:
“抱歉,這裡是我的疏忽。不過對於這個問題,我可以進行解答。”
話音落下。
大禮堂內頓時就傳開了陣陣騷動的聲音。
驚訝,詫異,不解,疑惑.
各種各樣的目光同時落在了他身上,包括依舊在和他對視著的戴維·格羅斯教授,深邃的眼神中也帶上了濃濃的困惑。
徐川深吸了口氣,向著格羅斯教授點了點頭,接著看向站在講台一旁角落中的工作人員,輕聲開口道:“麻煩多幫我準備兩麵黑板。”
說完,他從報告台上拿起了黑板擦,擦掉了之前在做強關聯電子體係統一框架報告時所寫的東西。
看到這一幕,如果說其他人依舊泛著迷茫,但正在台下的威騰瞳孔中卻泛出了驚愕的情緒。
去年,他參加了在這個國家京城的那一場‘國際數學史與數學教育學術研討會’,在研討會上,他親自見證了一場可謂是‘奇跡’的證明。
強關聯電子體係的大統一框架,就是在那場奇跡中由這名學生做出來,難道,他今天還要再來一次?
報告台上,徐川並沒有理會台下的騷動。
擦掉了黑板上的公式後,他拾起了一支粉筆,在黑板上書寫下了一行工整的字跡。
【強電聲子相互作用體係的小極化子典型行為理論!】
在這行標題被寫下的同時,大禮堂中的其他學者,也像威騰一般,似乎都意識到了什麼。
氣氛,也瞬間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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