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徐川從一場‘變質’的籃球運動上意外得到的靈感。
這樣做的好處在於對直線粒子加速器的能級要求可以降低,至於能降低到多少,還要具體實驗。
畢竟要同時兼顧到直線粒子加速器的能級和穩定性的確是一件異常困難的事情。
這也是為什麼粒子加速器會越修越大的原因。
比如的大型強粒子對撞機h,其總長度達到了驚人的二十七公裡,米國斯坦福直線加速器中心的直線粒子加速器長度達到了三點二公裡。
不單單是因為將一顆粒子加速到越接近光速需要的能量和管道越長的原因,也有著穩定性和控製性的關係。
徐川不可能為了‘核能β輻射能聚集轉換電能機製’項目去修建一個大型強粒子對撞機。
那不僅耗費時間也耗費資金,而現有的直線粒子加速器就成了他唯一的選擇。
當然,他也可以選擇不使用直線粒子加速器來催化核廢料的衰變,但單純的依賴輻射隙帶材料來轉換輻射電能有著各種缺點。
如轉換效率低、發電量低、占用場地時間太長、轉換不穩定等等。
而直線粒子加速器在中間起到的就是一個催化穩定作用。
原本要數百年數千年才能完成曬變的核廢料能縮短到二三十年就能消耗掉裡麵大部分的輻射。
迅速趕回辦公室,徐川打開了工程設計圖,重新開始梳理思路,修改繪製圖紙。
他並不是專業的工程人員,無法按照標準來進行修改設計圖紙。
但以前他也主持過不少的大型項目,特彆是在高能物理領域,很清楚粒子對撞機的結構。
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做,徐川也不要求自己將工程圖紙修改的完美,隻需要標準清楚該怎麼修改,需要達到什麼樣的要求就夠了。
至於如何修改,需要使用怎樣材料,如何施工,那是工程人員需要考慮的事情。
折騰了好幾個小時,幾張被修改的麵目全非的設計圖重新出現在電腦中。
看著顯示屏上重新設計的圖紙,徐川認真的檢查了一下後,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次修改,主要改造的是大型分離扇回旋加速器的螺旋加速腔室節點和主環管道。
前者通過增加一個i控製尾場,達到對粒子流束穩定性的提升。
後者,則增加一份中質子增材。
通過粒子流束的撞擊,衍生製造出更多的微觀粒子,以達到高效啟動核廢料曬變的能力。
其過程有些類似於核裂變的鏈式反應,一顆中子轟擊一粒原子核,然後製造出更多的中子去轟擊更多的原子核,一經啟動就無窮無儘。
不過核輻射電能轉換這個不同,它需要直線粒子加速器不斷的補充第一顆中子才行。
畢竟,核廢料本身就是已經將核燃料內部大部分鈾235裂變完了的廢料,不補充鏈式中子,就無法快速的啟動鏈式反應。
帶著重新設計出來的圖紙,徐川發了個消息,召集了核工業園區的高管和研究員開會。
理論上來說,他構造的這種新方案應該能滿足要求,但總得聽聽其他人的意見不是麼。
更何況在核裂變領域他也不是真正的專家,儘管以前研究‘核能β輻射能聚集轉換電能機製’技術的時候深入了解過核廢料核燃料等東西。
但和那些深研專精此道的專家們相比,還是有不小的差距的。
研究所的辦公室中,收到徐川的消息後,韓錦和祁中興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聯係手下其他有資格參加會議人員迅速趕了過來。
“這是我針對直線粒子加速器的穩定性和能級不夠做的一份補丁設想,大家可以先看看,有什麼好的建議可以交流。”
會議室中,徐川讓工作人員將打印出來的修改設計圖紙等資料分發了下去。
聽到直線粒子加速器的穩定性和能級不夠的解決方法,會議室中的眾人都好奇迅速的拿起了資料翻看了起來。
直線粒子加速器的穩定性和能級不夠問題,是他們最近一直都在研究的問題。
對於核廢料發電站來說,這個問題目前影響的確很嚴重,但要是能想到解決辦法,說不定能在眼前這位年輕的總工程師麵前留下一筆濃重的記憶。
就國內的情況來說,諾獎+菲獎的獨特地位讓這位已經成為了新的獨立學閥級存在。
若是能獲取到他的好感,那簡直是大賺!
然而遺憾的是,直線粒子加速器的穩定性和能級不夠問題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解決的。
要同時兼顧能級和穩定性的辦法有,但要在一台固定了基礎的直線粒子加速器上改造,而且還有時間限製,這實在是太難了。
“從提升中子數量的角度來提升能級,這種代替性的方案簡直絕妙!我怎麼就想不到呢!”
“你要是能想到,今天你就不會坐到這裡了,你會坐在的會議室中。”
“不愧是川神,我們折騰了大半個月都沒答桉的問題川神不到一個星期就搞定了。”
“用數量來代替能級,在普通的加速器中這種方法幾乎不可行,不過咱們這個實際上並不追求能級,或許這個辦法真的行得通!”
“那是,畢竟川神可是諾獎+菲獎雙獎得主!今年的院士評選肯定有他!”
“二十二歲的院士,嘶···,這打破曆史了吧。”
“”
雖然吹噓誇讚的的很多,但對於徐川另辟蹊徑提出的辦法眾人都還是讚同認可的。
從理論上來說,這的確是可行的辦法。
當然,實際效果會如何,還需要經過實踐考驗才行。
會議室中,眾人拍了一頓馬屁後也停了下來,開始認真的討論這套方案的優缺點及能改進的地方。
畢竟都是專業人士,在沒有合適的辦法前可能會無從下手,但從一套方案中挑一下可以優化的地方,提一下建議,還是能做到的。
畢竟創新才是最難的地方。
徐川也從會議上得到了不小的收獲,比如i控製圍場的調整方案、比如螺旋加速管道的紊流控製等等。
這些東西對他來說還是有用的,因為不僅僅是這一個項目,後續還有國內的大型強粒子對撞機要建,而這些東西都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優化對撞機的性能。
經過交流,一行人最終確定了一套最為合理的方案。
通過內置i控製尾場來提升粒子流束的穩定性,再通過鉛板來提升數量,來達到預期效果。
正好,這兩天訂購的離子直線粒子加速器通過特種車輛運送到了,還沒開始安裝調試,可以對其進行改裝後再處理。
工業園區中,龐大的車隊停靠在馬路邊上,等待著前麵的運送車輛完成卸貨。
這台直線粒子的總長度達到了近八百米,如此龐大設備自然不可能整體運送過來。
不過在國家的支持下,利用特種貨物運輸車輛來運送倒也不至於將其拆成一個個的零件運送。
拋開長度來說,直線加速器其實並不算很大,那些運輸車輛完全能夠一節一節的將拆分開來的直線粒子加速器運送過來。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加速器比較靈敏,需要使用頂級的防震手段來進行防護。
此外,再就是經過收費站上高速什麼的比較麻煩了,中間拆了好幾個收費站和關卡之類設備才成功上路。
事實上,這台直線粒子加速器的運輸從去年就已經開始做準備了,經曆了整整四五個月的漫長時間,才從京城一路平安的運送到啟東。
而現在,是時候將其重新組裝起來了。
即便是有足夠的人手,這也需要大半個月的時間,組裝完後還需要檢查調試什麼的,即使一切順利,等到開始運用它進行首次測試實驗,估摸著也要等到六月初了。
不過徐川不可能在啟東這邊呆這麼長的時間,畢竟五月初他還有一場關於n方程階段性成果的報告會要開。
當然,這並不代表他不能對這份解決方案做測試了。
帶著幾個研究員,徐川趕到了魔都科學院原子核研究所。
這裡有一條小型的直線粒子加速器,儘管性能遠遠達不到要求,但做個簡單的實驗還是沒有問題的。
i控製尾場生成器雖然珍貴,但在魔都科學院原子核研究所這種重點國有核能研究所中還是有的。
至於用來鏈式生成更多中質子材料鉛板,就更不用多說了。
一家原子核研究所,可能缺任何東西,唯獨不可能缺少鉛金屬。
在他研發出無鉛納米複合重構防護材料前,鉛防護材料可以說是核能研究實驗中最常見的材料了。
花費了一些時間,徐川對魔都科學院原子核研究所的小型直線粒子加速器進行了一定程度的改造。
當然,這種改造是是可以拆回的,隻會損失一些臨時加工出來的配件而已。
畢竟要是改裝了拆不回去人家也不會乾。
將準備工作做好後,實驗很快就開始了。
在魔都科學院原子核研究所的操控下,用於實驗的直線粒子加速器、探測器以及存放核廢料的小型實驗黑箱緩緩的組裝到了一起,拚接成了一個形狀怪異的設備。
看上去有些像方形的啞鈴?
形狀有些怪異,不過徐川也沒有在意,這東西隻要好用就行,外觀什麼的,反正都是試驗品,搞那麼好看乾啥。
“報告,準備工作已經就緒,隨時可以開始實驗!”
觀測室內,一名工作人員大聲的彙報著。
徐川點了點頭,沉穩的開口道“開始實驗!”
“是!”
“各組準備,實驗正式開始。”
“a07螺旋加速腔電壓已完成提升!”
“主控計算機輔控程序運行正常!”
“ight加速器確認已達載荷,可以注入粒子流束!”
“粒子流束完成添加,釋放開啟!”
“”
一連串的彙報聲在控製室內響起,隨著最終的指令確認,束縛在粒子腔室內的粒子流束被強磁場迅速加速到極致,最終宛如子彈一般發射了出去。
在那肉眼看不到地方,部署在小型實驗黑箱前的鉛板遭受了強烈的撞擊,一瞬間,無數的中質子被拆分了出來,進入到黑箱中核廢料內部,撞擊著殘餘的鈾料。
控製室中,徐川和其他的研究員與工程師們站在一起,安靜地等待著實驗的結果。
一旁,負責核能項目工作的韓錦看了眼身旁的徐川,那澹定的神態讓他佩服不已。
老實說,他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畢竟這可是涉及到數百億項目的重點工作。
如果沒法解決的能級和穩定性,且不說耽擱的時間,光是後續對直線粒子加速器進行重新改造,都可能需要數千萬甚至是上億的資金。
而現在的實驗,儘管隻是模擬,卻差不多也能證實這個想法是否正確了。
到了這個點上還能這麼澹定,隻能說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徐教授。
深吸了口氣,壓下跳動的情緒後韓錦重新看向監控屏幕。
一旁,徐川澹然的看著監控畫麵,對於這個實驗,他的確不是很慌。
人與人之間是不同的,他主持過的大項目,見過的大世麵海了去了。
彆說對直線粒子加速器的改造了,就是整個核廢料重新利用項目在他主導過的項目中也不算什麼是事。
更何況,即便是這次實驗失敗了,他也還有其他的解決方法,所以他的確不怎麼慌。
隨著實驗的正式開啟,各種監控和探測器的數值開始變化,專注著的工作人員也開始彙報情況。
“檢測到輻射強度上升!”
“檢測到轉換電流輸出上升!”
“當前ight加速器輸出穩定,按照計劃將在五秒後提升粒子流束數量”
“”
一係列的聲音在監控室中響起。
盯著監控屏幕上跳動的數值和曲線,徐川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儘管實驗測試還沒有完成,甚至一輪調試都還沒有穩定下來,但從那些跳動的數值和曲線上,他已經看到了結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