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有些嘈雜的辦公室,戴維·格羅斯的思緒落到那個十八歲的少年身上。
那個少年在不到四個月的時間,成功的解決質子半徑之謎,計算出希格斯與第三代重誇克的湯川耦合的最理想搜索衰變通道,並通對撞實驗驗證成功。
前者解決掉了粒子物理界數年的困擾,後者影響了整個高能物理界的未來。
可以說以一己之力,讓整個高能物理界為之而動,甚至還能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到理事會的決定,這樣的人,縱觀高能物理的發展,都沒有多少個。
而這樣的人,每出現一個,都足以推動科學的發展。
暗物質?暗能量?
或許,在他的有生之年,真的能看到超脫標準模型的東西被發現的一天?
不知怎麼的,明明已經過了古稀之年的格羅斯,波瀾不驚的心中湧出絲絲律動。
這或許就是對未來的展望吧。當然,這也和徐川輝煌的成就離不開。
想著,戴維·格羅斯突然回過了神,啞然失笑的搖了搖頭。
他居然將科學的發展的重擔放到了一個隻見過幾麵的十八歲少年上,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另一邊,酒店中,陳正平等人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回國。
事實上,若不是徐川計算出來了希格斯與第三代重誇克的湯川耦合的最理想搜索衰變通道,並插隊申請到了新的對撞實驗,國內三所高校的科研團隊早就回去了。
畢竟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和任務,並不是什麼閒人。
“徐川,你什麼時候回普林斯頓?”
辦公室中,陳正平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詢問道。
徐川想了想,道“大概還需要一周吧?”
“本來是這兩天就準備回的,不過前兩天格羅斯教授來找我了,說是請我在這邊再開一兩場報告會,好好講解一下計算希格斯與第三代重誇克的湯川耦合能級通道的方法。”
陳正平昂首,道“這倒是好事,如果不是學校那邊臨時有事,我都想留下來聽聽了。”
“你這種方法,如果能通用的話,對於高能物理界來說意義重大。”
徐川笑了笑“通用的話基本不大可能,畢竟每一種粒子或對撞現象的特性都是不同的,特彆是那些未知的粒子。”
“這次能找到希格斯與第三代重誇克的湯川耦合能級通道,其實很大一部分得益於標準模型和以前的實驗數據,這些東西確定了希格斯衰變的必然性。”
“如果是一種全新的粒子,比如超對稱粒子什麼的,要尋找就比較難了。”
正是基於這點,徐川也不介意在多開幾場報告會,講解一下計算方法。
如果是通用的,能用這種方法計算其他的未知粒子,比如軸粒子、暗物質、暗能量、惰性中微子這些,他恐怕就沒那麼容易就答應了。
這些東西都是他未來的成果,沒那麼好心放給彆人。
高能物理研究的可是人類的未來,但很多東西剛發現的時候可能沒有多大的作用,但過個幾年、十幾年或者幾十年再來看,很多東西都是可以改變世界的。
不過即便不是通用的工具,這種數學和物理結合的計算方法也能給其他人帶來一些啟發了。
這就像是造原子彈一樣。
有先行者成功了,後來者即便是不知道具體的製造的工序,也能很快就摸索跟上。
】
畢竟這條路是點明了的,有一個方向,後來者就會方便很多了。
更何況數學物理理論方麵的東西都是公開的。
對於這點,陳正平也了解,笑著跳過了這個話題,道“記得將機票之類的其他發票保存好,到時候可以郵寄回國或者等你過年回國時帶回去,可以給你報銷。”
徐川點了點頭,報銷是件很正常的事情,而且住宿機票和日常花銷什麼的也不便宜,他在日內瓦住了好三四個月,就用掉了十多萬。
“我先走了,你要注意安全,不管是在這邊還是在普林斯頓。”
陳正平拍了拍徐川的肩膀,帶著行李離開了。
國內高校科研團隊前後回國,偌大的酒店七樓,就隻剩下了寥寥小貓兩三隻,其餘的房間都空了出來。
一時半會的,搞的徐川甚至有點不自在,不過他還得在這邊再呆上幾天。
一是等著華國加入的消息,二是等著答應的報告會展開。
傍晚時分,他等待了格羅斯主席的電話。
消息一好一壞。
壞消息是華國申請加入的成為成員國最終被理事會否決掉了。
好消息則是申請準成員國的投票延遲了,今天的會議投票並未能開始,的會員代表需要重新進行商議,然後重新進行投票。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此前交換話語起了一點作用,但這對於華國來說,的確是一個好消息。
徐川上輩子沒聽說過華國加入了,無論是成員國還是準成員國,亦或者會員國,都沒有。
以西方國家這幫子人的尿性,真要想加入,付出的代價絕對要遠超過能從獲得的利益。
這是**裸的現實,很多人隻看到了前者,並沒有看到後者。
所以徐川就沒指望過能加入成為成員國,這的確是不切實際的夢想,或者說,要付出的東西太多了。
與其這樣削尖了腦袋往彆人的圈子裡麵融,還不如自己造一個大型強粒子對撞機自己玩呢。
而相對比幾乎毫無希望的成員國,準成員國和會員國其實是有希望的。
儘管相對於正式的成員國來說,準成員國和會員國的權益的確要少一些,比如沒有理事會的投票權,無法參與的重大事項發展決定等。
但準成員國和會員國在同樣是永久性的,而且都可以與開展合作項目並參與采購產出的科技與設備,也可以申請的工作,並參加其培訓和實習計劃。
相對比理事會的投票權和重大事項發展什麼的,從中補足自己缺少的一些科技,以及利用培育出屬於自己的物理人才,這才是目前國內真正缺少的東西。
在呆了五天的時間,開了一場報告會後。
徐川也買了機票從瑞士飛回普林斯頓。
這一次的之旅,經曆了近四個月的時間,終於徹底落下來了帷幕。
藍白相間的飛機穿過天空緩緩的降落在費城機場,徐川拖著行李迎著火紅的日出走出了機場,準備在路邊攔輛出租車返回普林斯頓。
不過可能是早上比較冷清?路邊的出租車什麼並不多,攔到幾輛車也都表示自己不出城,拒絕了徐川的搭乘。
正當徐川思索著是不是給上次的那個華人司機打個電話亦或者是再等一會的時候,一輛紅色的小車停留在了他的麵前。
“嗨,川師弟。”
車窗玻璃搖下,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徐川定睛一看,竟然是林風。
“林師兄,你怎麼會在這裡?”
看到林風,徐川有些訝異,這位師兄不是早就回普林斯頓了嗎?怎麼這會出現在了費城機場。
“我來接我女朋友,你這是剛從回來?準備回普林斯頓嗎?”林風笑著問道。
“女朋友?你啥時候談了女朋友?”
徐川立刻好奇的問道,吃瓜是人類的天性,他之前都沒有聽說過這事來著。
聞言,林風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就最近一兩月的事情,其實她你也認識。”
“我也認識?”
徐川更好奇了,他也認識的人,是誰?
林風笑了笑,神秘的道“等會你就知道了,先上車,我順帶帶你回去,免得你打車。”
徐川點了點頭,將行李塞進了後備箱,主動坐到了後麵。
畢竟林風是來接他女朋友,副駕駛的位置肯定要留出來,這點常識,他還是知道的。
小車上,兩人聊了一會。
忽的,一道身影敲了敲副駕駛的車門。
徐川好奇的朝著車窗外看去,窗外的身影讓他感覺有些熟悉。
“???”
當看清楚這道身影的臉龐的時候,一連串的問號在徐川心中浮起。
“我屮,娜娜莉·凱斯勒?”
看清楚來人,徐川驚訝爆了句粗口,難怪林風會說他也認識的。
這還真認識,但也正沒想到。
娜娜莉·凱斯勒,之前他在研究‘質子半徑之謎’問題時項目小組的成員。
在當時臨時拚湊出來的五人小組中,除去他自己外,最優秀的就是這個娜娜莉·凱斯勒了,也是唯一的一個女生。
當時她還發現了對撞數據的異常,間接的讓他獲得了一定的靈感,徹底解決了質子半徑之謎這個問題。
“嗨,徐,好久不見,恭喜你發現了希格斯與第三代重誇克的湯川耦合現象。”
看到徐川,娜娜莉·凱斯勒顯得很是驚訝,隨即驚喜熱情打著招呼。
“謝謝。”徐川笑著回應了一句,接著問道“你倆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一個多月前,林是個很好的人。”娜娜莉·凱斯勒略帶羞意的看了眼駕駛上的林風回道。
“厲害啊,林師兄,認識一個月,就在一起了。”
看著娜娜莉·凱斯勒羞澀的模樣,徐川嘖嘖了兩聲向林風豎起了個大拇指,這上車就吃了口狗糧,也是夠可以的。
林風笑了笑,道“還行吧,我們準備明年開年結婚來著。”
“這麼快?”
徐川驚詫的看了林風一眼,按照八月中旬兩人認識,到明年開年,時間滿打滿算也就半年。
認識半年就結婚,這速度雖然不能說是閃婚,但相對而言的確挺快的了。
畢竟兩人是不同國家的人,要結婚的話,需要考慮的東西很多。
上輩子他沒結過婚,一方麵是沉心於科研,另一方麵則是被困在米國也沒有考慮過國外的女生。
林風點了點頭回道“嗯,難得遇到個合適的人,而且我和凱斯勒的年齡都不小了,我今年都三十一了,凱斯勒也有二十九了,再不結婚就真的遲了。”
聞言,徐川笑了笑,道“那就恭喜你們,到時候記得請我喝喜酒。”
林風說他三十一了,其實一點都不誇張。
搞學術的,結婚晚很正常。
國內大學畢業就差不多二十二歲了,研究生三年,博士生三年到五年,等到博士畢業,差不多就三十歲了。
根據相關數據顯示,國內的博士生平均畢業年齡在3317歲。
而林風現在跟隨愛德華·威騰在物理上深研,已經是博士後,這個年齡,相對於他的學位來說其實還是小的。
正常來說,博士後深研差不多要到三十四五歲左右。
林風笑著點頭道“當然,到時候我還得給你包個大紅包,你可是我們的紅娘,如果沒有你,我們也不可能認識。”
聊著天,三人朝著普林斯頓而去,一路上,更多的是林風和娜娜莉·凱斯勒在說話,而徐川坐在後麵當了一個閃閃發亮的電燈泡,吃著狗糧。
“對了,師弟你不準備在這邊考個駕照買輛車嗎?這邊的車還是很便宜的,有輛車還是能方便很多的。”
車上,林風突然意思到了車後還有個人,連忙照顧性的問道。
徐川“有時間就去考一個吧,買車的事情也不急,反正我暫時也沒什麼能用到到車的地方。”
“有車的話,出去遊玩也方便很多的,這邊的一些風景還是很不錯的,我可以給你推薦一下,很適合帶女朋友去。”
林風隨口回道,又一次精準的紮中徐川的心。
後座上,徐川嘴角抽了抽,直接就不想理人了。
他兩輩子加起來都超過五十五歲了,彆說談女朋友了,就連女生的小手都沒牽過。
女朋友?真有那麼好玩?要不要找一個試試?隻是找誰呢?
徐川想著,腦海中剛浮現出一個身影,思緒就被手機鈴聲打斷了。
摸出手機一看,是一個0046開頭的陌生號碼打過來的。
“我接個電話。”徐川朝著前麵的兩人道了句,接通了電話。
“喂,您好,請問是徐川先生嗎?”
電話那頭,一道陌生的男聲順著電話傳了過來,徐川點頭應了一聲,對麵即刻補上了後續。
“您好,徐川先生,這裡是瑞典皇家科學院,我瑞典皇家科學院學科委員會組織的安裡·羅德林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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