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理事會的會長,他每天收到的郵件能高達上百封,多的時候能達到兩三百封都很正常。
不過大部分的郵件都是無用或者和工作安排相關的,這些東西對他來說處理起來很容易。
處理掉一份實驗申請報告,格羅斯點開下一封郵件。
“xu,?”
眼神落在發件人的姓名上,讓他不由自主的愣了一下。
這個名字,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好像是那個來自華國的天才少年。
前幾天還和他交流過如何利用數學來縮小希格斯與第三代重誇克的湯川耦合的最理想搜索衰變通道。
“是對這方麵的東西還有什麼疑惑嗎?”
格羅斯想著,點開了郵件。
對於徐川,他的印象很好,這是個真正的天才,如果順利的話,在未來他或許有能力進一步在某個物理領域推動它的發展。
除此之外,兩人還有些關係。
畢竟他是愛德華·威騰的導師,而愛德華·威騰又是徐川的導師。這樣算下來,用華國的話來說,他是師祖,有這層關係在,格羅斯並不吝嗇自己的指點。
點開郵件,標題映入了他的眼簾中。
【希格斯與第三代重誇克的湯川耦合的最理想搜索衰變通道】
郵件的標題讓他那雙棕黑色的童孔微微收縮了一下。
“這是,計算出來了?”
格羅斯心中升起了一股疑惑,有些不敢相信。
找到一個問題的突破口,確定思路,驗證思路,推測過程,計算結果,這些都需要大量的時間。
但這才幾天?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距離上次他和對方交流好像還不到一周的時間吧。
一周的時間,就能完成對希格斯與第三代重誇克的湯川耦合的最理想搜索衰變通道的計算。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還是說,這封郵件發給他的,僅僅隻是一個理論,並沒有最終的數據計算?
至少,格羅斯不相信有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從找到突破口開始,到完成最終的數據計算。
迫不及待的,他繼續往下看去。
隨著一行行的文字和數據計算映入眼簾中,格羅斯心中忍不住開始驚歎。
哪怕暫時還沒有看到結果,這些精妙計算過程就足以令人大開眼界了。
“從橫向動量分布的軟膠子重求和效應出發,繞回到量子色動力學,再通過誇克禁閉對希格斯粒子的耦合衰變給與一個能級上限”
“不可思議,真是巧妙的方法,利用弦破碎函數來完成n粒子的分布□,數學方法居然能這樣應用到物理上。”
盯著電腦上的計算過程,戴維·格羅斯喃喃自語著。
作為量子色動力學的奠基人之一,他的數學不差,雖然無法和那些專研數學的頂級數學家相比,但至少比普通的物理學家好很多。否則愛德華·威騰又如何能在他手底下學到數學知識。
但眼下,他仍然為徐川的計算而趕到驚歎。
不單單是那些數學公式與思路,更巧妙的是,在這份計算過程中,幾乎完美的將數學和物理結合了起來。
那些令人想不到數學方法,怪異而又巧妙的融合進了物理理論中,為溝通數學物理架起了一座新的橋梁。
這才是讓他最為驚歎的東西。
【相應能量本征值為ea=(n+1/2)a,h→bb-bar衰變能級為128gev~131gev,h→bb(μvbf=30^+17~-16)】
足足花費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戴維·格羅斯才將這份郵件看完。
最後的答桉此刻深深的印入了他的腦海中,甚至讓他有些衝動,想要立刻去啟動h進行對撞實驗,以驗證這份計算數據是否正確。
因為整個計算過程實在太精妙了。
辦公桌前,格羅斯摘下眼睛揉了揉有些發澀的眼睛,又站起身活動一下筋骨。
對於他這個已經七十多歲的老人來說,枯坐一個多小時可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事情。
不過這會他從一封郵件中收獲到了足夠的精神愉悅,身體上的這些折磨也就不算什麼了。
簡單的活動了一下身體,格羅斯重新坐回了桌前,這次不是繼續工作,而是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給遠在普林斯頓的愛德華·威騰。
很快,電話就接通了。
“喂,威騰,你看郵箱了嗎?”
“這兩天沒有,怎麼了?”
電話那頭,愛德華·威騰教授疑惑的聲音傳遞了過來,格羅斯笑了笑,道“我建議你看一下,裡麵的東西說不定會給你驚喜。”
掛斷電話,格羅斯坐回電腦前,操控鼠標鍵盤給徐川回了封郵件。
他需要徐川向提交一份報告會的申請單,以及一份h的粒子對撞實驗申請。
儘管他是理事會的會長,但對於h的使用,也沒有太多的權力。
這是需要理事會成員一起進行商議的事情。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他的話語,還是有一定份量的。
至於安排一場報告會,那就沒什麼了,這件事輕而易舉就能做到。
回複好徐川的郵件後,格羅斯教授等了近一個多小時,才收到威騰的電話。
“我看了郵件,的確讓人驚喜。”威騰帶著感歎說道。
“利用數學方法來計算對希格斯與第三代重誇克的湯川耦合的最理想搜索衰變通道,這種思路真讓人意外,更意外的是,他居然還做到了。”
辦公室中,戴維·格羅斯笑了笑,道“看來你後繼有人了。”
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中,威騰不置可否的說道“或許吧,不過現在看來,我該去一趟了。”
“來吧,下一次對撞實驗,或許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候。”
“如果能順利的找到希格斯與第三代重誇克的湯川耦合現象,說不定我們可以藉此找到更多東西。”
戴維·格羅斯笑的很開心,如果那個少年的計算正確的話,那或許將迎來一次變革。
除了以往的研究外,可能會將重心,至少是一部分的重心偏向數學物理一塊。
利用數學來確定一種全新粒子的搜索通過,這不僅僅可以為節省大量的經費,更是數學與物理的一次完美融合發展,能給高能物理和粒子物理帶來一條全新的道路。
,華國辦公區。
南大、華科大、交大三所高校科研團隊的帶隊領導聚集在一起,交流溝通著徐川計算出來的希格斯與第三代重誇克的湯川耦合的最理想搜索衰變通道。
以及後續的實驗數據分析之類事情與工作安排。
對於南大、華科大、交大三所高校來說,參與的實驗工作的次數還是挺多的。
但像現在這樣,為了同一個項目聚集在一起,還是頭一次。
“h→bb-bar衰變能級為128gev~131gev,h→bb(μvbf=30^+17~-16),不可思議,誰能想到第三代重誇克的湯川耦合能級數據居然是貼近希格斯粒子的能級的?”
“按照以前的標準模型和經驗來看,之前我們可幾乎一致認為第三代重誇克的湯川耦合能級在150gev以上的。上次搜索目標就在160gev~180gev之間。”
辦公室中,華科大的領隊曹宏遠院士看著手中的論文露出驚歎的表情。
徐川這次計算出來的數據,如果沒有問題,那幾乎打破了以往物理學家對希格斯與第三代重誇克的湯川耦合能級的預測。
儘管這同樣在標準模型的預測中,但此前物理界可幾乎都一致認為第三代重誇克的湯川耦合能級應該是更高的。
所以一直以來,對該實驗的搜索也一直都是以高能級區域為主。
難怪都一年多,他們依舊都沒有發現希格斯與第三代重誇克的湯川耦合現象。
如果按照徐川的計算,以的工作效率來算,恐怕發現希格斯與第三代重誇克的湯川耦合現象,得等到18年或者19年才行。
“的確讓人驚訝,不過我更在意的是,這篇論文中的計算方法。”
一旁,交大的領隊張傑院士推了推鏡框,接著道“從量子色動力學出發,利用弦破碎函數來完成n粒子的分布□,計算希格斯粒子的耦合衰變給與一個能級上限”
“這種方法可以說完美的結合了數學與物理,你在數學上的能力,真的令人驚歎,超乎想象。”
最後一句話,他是看著一旁的徐川說的。
不得不說,這篇論文中表現出來的東西真的讓人驚訝。
還未驗證的最理想搜索衰變通道可以暫先不提,但裡麵的數學方法與物理理論的結合,卻讓人眼前一亮。
他從事物理研究這麼多年了,在高能物理和激光聚變物理等領域也算是有所研究,打過交道的教授和科研人員更不少。但從未見過有人能將數學方法如此精妙的運用到物理領域中來。
或許像愛德華·威騰一類的頂級物理家也能做到,可如果將年齡放到徐川這個層次,那隻能說絕無僅有就這一個。
聽到張傑院士的誇獎,徐川靦腆的笑了笑,道“我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不過這次的實驗數據分析,就麻煩幾位老師了。”
按照戴維·格羅斯教授的指示,他已經提交了報告會和大型強粒子對撞h的使用申請。
這兩項申請已經在今天上午已經召開理事會,研究了他提交的論文和數據,並且確定通過了,所以這次的實驗已經確定了下來。
剩下的,就是等待h按照他的計算數據進行實驗了。
不過實驗的時間安排在了十天後。
對於h的對撞實驗來說,十天的時間並不長,大型強粒子對撞機的啟動也是需要檢修維護準備的。
隻是他這次插隊,不知道是哪個倒黴的家夥被擠下去了。
畢竟h的對撞實驗都是早就已經安排好了的,他臨時插隊,肯定就有人被擠走。
不過徐川也沒在意,這種事,在再正常不過了。
交大的張傑院士笑嗬嗬的道“這哪裡是麻煩,我們還得感謝你提供了這次機會。”
頓了頓,他接著道“畢業後有沒有興趣來交大當教授?待遇什麼的,都好商量。”
徐川還沒有回話,一旁的陳正平就忍不住了,他瞪了張傑一眼,道“想都彆想。”
一旁,張傑斜睨了陳正平一樣,道“老陳,你這就霸道了,徐川同學畢業後去哪裡是他的自由。”
“雖然南大是他的母校,但也沒人規定哪所學校出來的學生就一定要回母校啊。”
“而且你們南大的數學係,也就那樣”
他話還沒說完,陳正平就懟了回去“你個老東西什麼意思?什麼叫做南大的數學係也就那樣?南大的數學係再差,也比你們交大好!”
兩人吵了起來,一旁的華科大的曹宏遠則笑嗬嗬的看熱鬨,時不時的摻和兩句,反正都是老友了,吵就吵唄。
至於徐川,則向後縮了縮身子,這種大老吵架,他還是躲遠點比較好。
從辦公區回到酒店,徐川打開了電腦,阿圖爾·阿維拉教授郵件已經回過來了。
“親愛的徐,很高興收到你的來信,但內容卻讓我震驚,我沒有想到合作項目的小組成員中竟然還有這樣的人。他並未和我交流,也從未取得的我的同意就擅自使用了你的想法理論和計算數據。”
“我很後悔當初讓他加入了我們的討論,以至於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很抱歉這件事情給你造成了困擾,我會向北大提起控訴的。”
看完阿維拉教授的回複,徐川輕輕的歎了口氣。
正如他所預料的一樣,那位莫教授並沒有和阿圖爾·阿維拉聯係,也沒有取得授權與同意就擅自使用了他的理論和計算數據。
這已經構成了抄襲。
隻是,徐川沒想明白的是,為什麼還會有這麼蠢的人。
又蠢又壞。
壞就不用多說了。
蠢純粹是因為對方根本就沒腦子。
當時在場的,可不僅僅隻有他一個人,在場的足足有四個人,即便是他和胡行健不被放在眼裡,也還有阿圖爾·阿維拉這位菲爾茲獎得主。
這種情況下,他居然也敢直接將彆人的想法和理論,甚至是計算過程與數據不打招呼就直接拿過去使用。
這是當彆人不存在嗎?
隨便有一個人提出質疑,他都會陷入輿論的漩渦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