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馨兒莫名的一句話,聽得蕭雲擎一愣。
當他想詢問的時候,卻見李馨兒已轉身離去。
不過李馨兒那孤寂的背影,十分蕭瑟……
“元帥……或許是太過疲憊?”
蕭雲擎並未多想,隻當是連番惡戰,還有這幾天的整軍,導致李馨兒精神不振所致。
不僅是李馨兒,即便強如蕭雲擎,此刻也同樣是身心疲憊,隻想儘快返回京城,好好的休息個幾天。
又是一上午的整軍。
最後北方軍團留下了八名校尉負責駐守西沙關、陰山兩道防線,其餘眾將連同玄甲全軍,皆隨著趙瑾一道起程,直奔京城趕去。
大軍凱旋,接受朝廷封賞。
也唯有如此,才能激勵全軍士氣,讓將士們甘願為朝廷賣命。
十幾萬人的大軍,行進速度自然緩慢,早他們一步抵達京城的,自是各方信使。
“好!好啊!!”
看著信使傳來的奏報,乾帝喜形於色。
“蕭卿、馨兒他們果然沒讓朕失望,不愧是蕭家子弟,不愧是朕的女兒!”
奏報上並未有過多的詳儘內容,不過僅僅隻是一句邊關大捷、西狄王授首、北冥敗退,就足以讓乾帝精神一振。
更何況,除了這則奏報,趙瑾還額外加奏了一條,正是有關黑衛探知西狄、北冥已紛紛派遣使者,準備再度出使大乾議和一事。
看到這裡,乾帝更是感覺身心通暢,壓在他胸口數日的大石徹底落地。
“西狄?北冥?”
拿著趙瑾送來的密報,乾帝冷哼:“你們這些反複無常的小兒,真以為我大乾是禮儀之邦,可任由你們來回橫跳嗎?”
“這次……”雙眼一凝,乾帝沉聲道:“朕定要你們脫一層皮!”
說完,乾帝抬首,對著殿外朗聲大喝:“來人呐!”
“傳奉常王阜,少府章句,太尉粱昝……”
奉常主管禮儀祭祀,少府主管皇家內務,太尉更是於朝中的兵部主官。
乾帝一口氣說了好幾個朝中大佬的名字,激動道:“朕要與他們商議一下,如何迎接我凱旋將士!”
伺候的宦官不敢怠慢,忙躬身領命,一路小跑著快步離去。
不僅是乾帝興奮。
就是這名傳旨宦官,在奔跑的時候也感覺自己的腳步似乎輕便了許多。
多少年了!
大乾一直都被這些異族欺淩,堵在家門口壓著打。
縱然蕭元帥在世的時候,大多數也都是憑借關隘之險,將不得寸進的北冥逼退。
如當下這般,取了西狄王首級,讓北冥狼狽奔逃的情況確實不多見。
而就在乾帝這邊召集朝中重臣,忙著操辦迎大軍凱旋的同時。
梁太後居所,慈儀宮內。
孫婷婷正跪叩在梁太後麵前哭求。
“太後娘娘……”
孫婷婷原本還算嬌嫩的麵頰,一左一右分彆多了“不貞”二字,如蜈蚣爬行的猩紅脈絡顯得格外猙獰。
她整張臉都被淚水浸濕,磕頭如搗蒜:“還請念在臣女為您偽造了陛下龍璽一事上,出麵為家公主持公道。”
本就被哭得心煩意亂。
猛然聽到偽造龍璽這四個大字,梁太後的臉色瞬間一片冰冷。
她輕哼一聲,不鹹不淡地說道:“陳震的事情,哀家已經知道了,你先退下吧,這件事哀家自會向陛下討要一個說法。”
孫婷婷心有不甘,還想再說上兩句,但梁太後的宮女卻已走上前來,做出了趕人的架勢。
見狀,孫婷婷也隻能怯怯起身。
但在告退前,她還是停下了腳步,咬牙道:“太後娘娘,關於您讓臣女研究傳國玉璽一事,目前已經有了些許眉目,不過僅僅依憑一張聖旨上的璽印,還是難免會有差錯,畢竟這東西……”
小心的觀察著梁太後神色,在見對方並未動怒,孫婷婷這才硬著頭皮繼續:“要出示給世人,所以即便臣女自幼便擅長仿製璽印一道,也還是需要有實物為證,方可萬無一失。”
梁太後雙眼一凝,深深的看向孫婷婷,不置可否。
而隨著梁太後的沉默,宮女也停下了趕人的動作,立在原地。
一時間,慈儀宮內陷入一片詭異寂靜。
就在孫婷婷額頭開始流淌汗水,逐漸要支撐不住的時候,梁太後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淡淡的說道:“哀家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臣女告退。”
孫婷婷麵上十分乖巧的應著,心中卻冷笑不止。
老妖婆,想利用我卻不給好處?你做夢!
既然你想仿造玉璽,那就必須要付出代價。
現在我父母親族皆已不再……
摸著小腹,從慈儀宮離去的孫婷婷眼中閃過一道寒芒。
陳威,就是我兒未來的依靠!
陳震那沒用的廢物死了,我就一定要將陳威那個死太監給推上去,隻有這樣,我兒未來才能有個好出身,我也才有機會給父母報仇!
蕭雲擎……
想到這裡,孫婷婷更是緊咬牙關:“你等著吧,我定要你為這一切付出代價!”
孫婷婷想些什麼,梁太後並不在意。
待她離去後,梁太後不鹹不淡地開口問道:“粱昝,你認為如何?”
本應被乾帝召去的太尉粱昝從屏風後走了出來,躬身道:“此女雖有野心,但還是太過稚嫩,可用。”
梁太後點了點頭,又問:“那陳震呢?”
“他死了,哀家的懿旨必會落到李哲那小兒手中,如此恐怕會被他抓到把柄,借機發難。”
李哲正是乾帝本名。
世間除了梁太後,也沒幾個人敢直呼。
但身為臣子的粱昝卻毫不在意,冷哼道:“李哲一直苦於玄甲軍歸屬,之前是因蕭家滿門覆滅,導致他心神大亂,這才被太後您奪了兵權。”
“眼下……陳震已死,太後您這邊也暫無合適人選,不若就將玄甲軍還給他,如此作為交換,料想他也不會繼續糾纏。”
梁太後鳳眉微蹙,沉吟道:“這樣一來,豈不是哀家示弱於他?”
“太後娘娘不必心慮,縱是咱們把玄甲軍給他,他又哪有什麼合適的帶兵人選?”
“屆時,太後您自可安插人手從入玄甲。”
梁太後雙眼一亮,來了興致:“詳細與哀家說說。”
粱昝湊上前來,對著梁太後耳語。
梁太後的神情越發狠厲,讚歎不止:“好!好!就這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