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的商陸,擔憂地看向女兒喬長安,“難道隻有告訴陶陶祝由術的真相?”喬長安端起父親給她倒的水,正要喝下去。忽然一陣惡心,趕緊起身衝進廁所裡吐了個暈天暗地。旁邊的商陸忙幫忙遞紙巾和漱口水。等喬長安漱完口,商陸才又關切道,“安安,你這懷第二胎也太辛苦了,要不你就彆上班了。阿遇也一直打電話給我,讓我勸你回家好好休息。”喬長安擦了擦嘴角,起身,“不行,醫院裡病人太多了,我不能那麼早休產假。”思索片刻後,她的眉心浮出些許愁緒來,“爸,我不能要這個孩子。”“為什麼?”商陸完全不理解,“阿遇很喜歡這個孩子,而且貝貝一個人也太孤單了,有個兄弟姐妹倍伴她,她的童年才會更快樂。再說了,你已經懷上了,打抬也很傷身的。”將手中擦過嘴角的紙巾,扔進垃圾桶後,喬長安的雙手垂下來。那一刻,她的身影顯得無力而疲憊。商陸擔憂道,“安安,你為什麼不想要這個孩子,能跟爸爸說說嗎?”喬長安應聲,“爸,我師父去世後,讓我師弟給我帶來了一封信,你還記得嗎?”等父親點了點頭,她才又道,“他跟我說,我這輩子是孤苦命。能和阿遇在一起,已經是他幫我逆天改命的最好結果了。他提醒過我,最多隻能要一個孩子。”人這一輩子所有的關係,都是靠緣分。我們會成為誰的兒女,會遇到誰,會與誰結婚在一起,會有多少個子女,都是注定的。父母與孩子之間,有的是來報恩的,有的是來討債的。父母朋友之間,亦是如此。師父提醒過她的事情,她必須放在心上。她無可奈何道,“其實我也很喜歡孩子,但是貝貝之後,她不會再要第二個寶寶了。”所以懷上這一胎的時候,全家人都很開心,唯獨她一臉愁容。這樣的解釋,商陸深信不疑。他也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安安,那你準備怎麼辦,打掉這個孩子?”“等陶陶的事情圓滿解決後,我就去做手術。”喬長安懇求道,“阿遇很喜歡這個孩子,打掉他之前,先彆告訴他。”商陸點點頭,“我明白了。”拉回情緒後,喬長安繼續說正事,“陶陶的事情你放心,我去找她聊。既然非說真相不可,就隻能把實情都告訴她。我相信陶陶肯定會配合我的。”離秦陶陶的婚禮,還有三天。倒計時第二天的時候,秦陶陶在娘家。一家人圍著她,幫她選新娘妝。除了父親,其餘的人都知道她要嫁的人是謝寒這樣優秀的人,都希望把她打扮得美美的。所有人都是情緒高漲的,可唯獨秦陶陶。大姐秦盼盼給她挑選了一個新娘的發型,指著那發型圖道,“陶陶,你的臉型是瓜子臉,這個發型很適合你,後天穿婚紗的時候做這款發型怎麼樣?”“坐在輪椅上的新娘,穿再漂亮的婚紗,做再美的造型,都是難看的。”秦陶陶沉沉地歎了一口氣。原本婚禮是和夏俊傑一起舉行時,她坐在輪椅上,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的。現在新郎換作是謝寒了,倒覺得有些自卑了。那麼優秀出眾的一個男人,新娘子是個殘廢,會給謝寒丟臉吧?這樣愁容滿臉的秦陶陶,讓喬長安這個當姐姐的,有些心疼。她走到她麵前,“陶陶,想和你單獨聊一聊,我帶你出去轉一轉?”秦蔓蔓好奇地問,“安安姐,你想和我姐聊什麼,不能當著大家的麵說嗎?”“那是我和你姐之間的秘密,小孩子不許偷聽。”喬長安刮了刮秦蔓蔓的鼻尖,惹得秦陶陶不悅地皺了皺眉鼻頭,“我都十九歲了,我哪裡是小孩子?”“好了,我和你姐單獨聊聊。”喬長安將陶陶的輪椅,往外推去。秦盼盼攔著秦蔓蔓道,“蔓蔓,你陶陶姐心情不太好,就讓你安安姐單獨跟她聊聊吧。你安安姐可是出了名的很會安慰人。上次你陶陶姐失去了雙腿,也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念,差點輕生,還是你安安姐給開導好的。”喬長安將秦陶陶的輪椅,推到秦家彆墅外,走遠了好一段路。兩人一起欣賞著這初秋的風景。兩邊的銀杏樹快要黃了。片片樹葉落下來。風中的蕭瑟之意,像極了陶陶此時的心情。喬長安推著她的輪椅往前走,邊走邊問,“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配不上謝寒?怕在婚禮上丟他的麵子?”回應她的,是秦陶陶沉沉的歎息聲。那歎息聲中,透著無儘的愁緒。喬長安在一片湖畔邊上停下來,望著波光湧動的湖麵,道,“陶陶,其實你把夏俊傑帶回家的第一次,我就給你算過一命。他並不是你的正緣。你的正緣正是謝寒。”“安安姐,你不僅會中醫,還會算命?”秦陶陶回頭望向身後的她。她笑了笑,“你還記得夏俊傑第一次被你帶回來時,我給過你一個信封嗎?”秦陶陶回望著她,點點頭,“記得。你還說過,你讓我拆開的時候,我才能拆開。我一直放在我的臥室裡床頭櫃抽屜裡,而且夾在我最喜歡的那一本書的書頁裡。”喬長安:“今天晚上你就可以拆開了。等你拆開後,你來找我。我今天不回去,就住在我爸媽家。”秦陶陶問,“安安姐,你信封裡裝的,是什麼東西?”喬長安:“你拆開後就知道了。”後天便是秦陶陶的婚禮了。這幾天她都留在了娘家,準備出嫁。晚上,她拆開了喬長安給她的那封信。那是兩年多以前,她第一次帶夏俊傑回秦家時,喬長安給她的。信上,預言了她會有兩次婚姻。第一段婚姻是被利用,第二段婚姻才是她的正緣。她覺得神奇極了,明明那個時候,安安姐並不知道她和謝寒的事情,竟然全被安安姐給說中了。難道安安姐,真的會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