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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痛了商陸的同時,也刺痛了喬蕎自己。
她想,該說的,她已經說完了。
不必要再糾纏下去了。
她把收拾好的垃圾,扔進垃圾桶裡,起了身。
“我還有事要忙。我想你肯定也挺忙的,吃完飯後,你就回去吧。”
“下次你要見女兒,你直接給我電話,我把安安給你送過去,不必到我公司來。”
說完,轉身。
纖細筆直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商陸的視線裡。
從頭到尾,商陸沒吃幾口飯。
這會兒,更是吃不下去。
一秒記住.
並不是因為,手中的飯隻是一盒咖哩雞肉飯的快餐。
而是因為,陪他吃快餐的那個人已經走了。
他隻好收拾了桌子,很識趣地離開。
商氏山莊。
商仲伯陪著可愛的小孫女,在農場裡玩了大半天了。
小安安生活在鵬城繁華的大都市,平時都接觸不到農場裡的這些新鮮事物。
像陪爺爺喂雞喂鴨喂牛喂羊喂兔子這種事情,太有趣了。
小萌娃最喜歡的,就是接近這些動物了。
耗了半天的體力,小萌娃累了,也餓了。
坐到泥巴地上,昂起小腦袋來。
長長的睫毛揚起來,滿眼歡喜地望著慈祥的爺爺,小手拍拍身邊的位置。
“爺爺,你也坐下來歇一會兒。”
“好勒,爺爺坐到我們小安安身邊來。”
大概商仲伯是年齡大了,一年不如一年。
坐下去時,動作有些緩慢。
管家忠叔,立即遞過來兩根小板凳,“董事長,你和小安安坐椅子上吧,地上臟。”
“不礙事。”商仲伯擺了擺手,“小孩子就是要接地氣,才能健康成長。”
現在的孩子呀,大都生活在城市。
很少接地氣。
一個個的身體抵抗力都不好。
他的寶貝小孫女,是要富養著,但身體免疫力必須過硬。
況且,讓小安安來農場,他特意征求過喬蕎的意見。
喬蕎也十分讚成,讓小安安接地氣。
商仲伯摸摸小安安萌萌的小腦袋,“渴了嗎,要喝水嗎?”
“爺爺,我餓,我想喝奶奶!”
奶聲奶氣的聲音,把商仲伯的心都要萌化了。
趕緊給小安安衝奶粉。
三歲的小安安,抱著奶瓶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半。
歇氣的時候,小安安鬆開奶瓶,疑惑地看著爺爺,“爺爺,你是不是很窮啊?”
商仲伯和管家忠叔,同時愣了一下。
“為什麼覺得爺爺窮啊?”商仲伯摸摸小安安的小腦袋。
小安安蹙著眉頭,“爺爺每天都要辛苦的養雞養鴨。”
商仲伯被逗樂了。
原來養雞養鴨就很窮啊。
這小丫頭,是不知道他們家多有錢吧。
小安安抱著奶瓶吸了一口,鬆開奶嘴,又無比堅定地說
“爺爺,不過不管你有多窮,小安安都不會嫌棄你的。等我長大賺錢了,我養你。”
商仲伯那心裡啊,說不出的感動。
小安安果然是隨了她媽,心好,心善,不嫌棄老人。
想起喬蕎還不知道他商氏集團董事長的身份那會兒,硬要拿兩千塊錢的生活費給他。
忽然有些淚目。
彆說是等到小安安長大賺錢,就是有生之年讓他看到喬蕎和商陸複婚,恐怕都是難上加難嘍!
商仲伯是了解喬蕎的。
商陸把喬蕎傷得那麼深。
那閨女怕是再也不想談婚論嫁了。
傍晚。
商陸一個人回到山莊。
沒見到喬蕎,商仲伯滿臉失落,“不是讓你以陪我和陪安安一起吃飯的借口,把喬蕎帶回來嗎?”
“她不願意。”商陸滿臉的挫敗感。
瞧著他,商仲伯感覺他像是個打了敗仗的沮喪將軍,一點鬥誌都沒有了。
商仲伯著急道,“喬蕎不願意,你倒是想辦法啊。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你不想把她追回來嗎?”
“我不想死纏爛打,再讓她不開心。”商陸疲憊地蹙了蹙眉。
如今,讓她不開心的事情,他再也不願意做了。
晚上。
刮風下雨,又打雷。
商仲伯給喬蕎打電話,“蕎蕎啊,你不在這裡,安安害怕,睡不好覺。你來陪她吧,我已經讓司機去你樓下接你了。”
喬蕎也不拐彎抹角,“爸,你是想給我和商陸製造相處的機會吧。”
安安是她從小帶到大的。
這小萌娃睡覺睡得沉。
像小豬一樣。
彆說刮風打雷,就是地動山搖,她照樣睡得又美又香又流口水。
而且小萌娃不認床,不認生。
就算不經常在爺爺在家,刮風打雷對她來說,絲毫不影響她的美覺。
“爸,您永遠是我長輩,我永遠會把你當父親一樣走動。但我和商陸不會再複婚了。為了安安,我會和他像親人一樣相處的。其餘的,您彆再操勞了。”
“今晚我就不去山莊了,安安跟著爺爺,我放十萬個心。”
“您讓司機回去吧,大晚上的下著雨,讓他注意安全。”
其實,那個司機是商陸。
喬蕎知道。
她給商陸發了一條微信安安在爺爺那邊,我放十萬個心,我就不過去山莊陪她了。風大雨也大,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地下室的商陸,收到微信。
胸口莫名地緊縮。
寬闊的雙肩沉下來,無力地吸了一口氣。
喬蕎的微信,說關心他,又和他保持著距離。
說不關心他吧,又擔心著他安危。
這種非愛人非親人的關係,讓人百爪撓心。
雨夜中,商陸開著車子回山莊。
車窗外雷雨交加。
他開得慢。
他開了多久,喬蕎就在窗前站了多久。
估摸著時間,大約在一個小時後,又給他發去了微信到山莊了嗎?
商陸剛進彆墅的玻璃電梯。
那幾個關心的字眼,讓他心臟猛地跳動。
眉眼染上深深的愁容。
他幾乎是秒回喬蕎,你心裡明明還在意我。
喬蕎因為你是安安的父親,我不希望你出事。僅此而已。
叮!
電話直達彆墅二樓。
門開了,又合上了。
商陸依舊站在電梯裡,眉心染著濃愁與苦楚,久久地看著喬蕎最後發來的這條微信。
不知道如何回複,便沒有再聊下去。
客廳裡的商仲伯來到入戶電梯,把電梯門按開,“你在裡麵發什麼呆?”
電梯裡隻有他一人。
商仲伯無儘的失落著,“就知道你沒有接到喬蕎。”
“安安睡了?”商陸邁出電梯,“我去看看她。”
到了安安的床前,商陸小心翼翼地坐到旁邊。
實際上,不用他這般躡手躡腳。
因為窗外的雷雨交加,都吵不醒睡得酣甜酣甜的小安安。
“寶貝,不能給你一個完整的家庭,是爸爸錯了。”商陸輕撫女兒粉嘟嘟的臉頰,替女兒擦了擦睡夢中流在嘴角處的口水。
大約是在夢中夢見了零食,小萌娃吧唧吧唧地舔著嘴。
嘴角輕揚,美美的笑了。
還說著夢話,“好吃,好吃,我還要。”
商陸一籌莫展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容,“小吃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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