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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裕微微一笑「是的,你爹再怎麼後來坑害過我,但也改變不了他是北府軍主帥的事實,謝玄之後的那些年,是他在維係著北府軍的威名,而這個威名,直到今天,還對我有用,助我成事呢,桓玄當年為了篡位,先是欺騙了北府軍的老將們,然後又對軍中的將校,無情地舉起了屠刀,老一輩的將軍們幾乎給斬殺一空,而我和希樂,無忌這些年輕一輩的將領,則給他留了下來,委以官職,他企圖用這樣的方式,來割裂北府軍新老兩代人,把北府軍的傳承,徹底地斷絕。」
劉敬宣長歎一聲「都怪我爹當年不聽你的好言相勸,一時胡塗,既加入了黑手黨,又向桓玄投降,最後不僅毀了自己的一世威名,也把命給搭上了,若不是有你寄奴,隻怕我們北府軍已經完蛋了,你沒有計較我爹當年對你的那些背叛之事,還繼續願意與我為友,繼續把我留在北府軍中,這是我劉敬宣,也是我們劉家欠你的恩德,隻衝這一點,你要我做什麼事,我都不會拒絕的。」
劉裕點了點頭「這種信任和幫助是相互的,我確實助了你一臂之力,但也換來了你這麼多年來,一直義無反顧地站在我這邊,烏莊的那次,還有戲馬台的那次,你是寧可當眾頂撞和違背了你爹的將令,也要來救我,我同樣是欠你至少兩次命。而且,你甘願放棄北府軍少帥的地位,全力助我這個外人上位,如果沒有你,或者說如果不是你主動相讓,哪有我在北府軍後來的前途呢?你爹後來非要置我於死地,恐怕也是因為我擋了你的路吧。」
劉敬宣咬著牙,說道「烏莊之事後,當我知道是我爹下的令要害你時,我甚至在他麵前不惜以自儘相威脅,警告他要是再對你下手,我就不活了,隨你而去,也許這才是嚇到他的地方,如果為了給我爭位置而害了你,最後連我的命也沒了,他是得不償失的。隻是,他因此事恨上了你,以至於最關鍵的時候,不聽你的建言,導致悔恨終身。其實,在一人三叛,投降桓玄之後,那些當年他的兄弟,我們北府軍的前輩宿將們,已經都與他決裂,離他而去了,無論是劉襲,劉軌還是孫無終,都離開了我爹,可他們沒有想到,桓玄如此歹毒,居然會把他們分化瓦解之後,一個個地**消滅。」
劉裕歎了口氣「若不是桓玄的一念之間,恐怕我和希樂,還有無忌這些人,也全部要死在他手上了,那陣子你在南燕,而我在東晉可一點也不比你好過,每天都是提心吊膽,屈身事賊,也不知道哪天就沒命。」
劉敬宣正色道「隻要桓玄還想保留北府軍為他效力,他就不會對你們這樣快地斬儘殺絕,隻不過,京口建義之事,還是太險了,現在想起來,還是做夢一般呢。」
劉裕笑道「富貴險中求嘛,你在南燕,不也是試圖刺殺慕容德,奪取南燕政權嘛,不比我來的平安呢,所以,我們從頭到尾都是一路人,都是為了自己的理想,可以豁出一切,甚至賭上性命的人,也許就因為這樣,我們才能成為真正的兄弟吧。」
劉敬宣歎了口氣「其實,希樂和無忌也是這樣的人,所以當年我們這幾個人才能湊在一起,雖然也有不少過節,但最後還是可以成為並肩作戰的兄弟,雖然希樂跟我的關係一向糟糕,但主要也是因為我一直站在你這邊,很多時候與他對立,這回我肯讓出前軍主將的位置,以後也甘願解甲歸田,把軍權讓給後來的少帥大將們。我的舊部,以後可以完全交給王鎮惡來領軍,這是之前我們就說好的事,可是希樂他會答應嗎?你有沒有想好
,如何讓他也聽話呢?」
劉裕平靜地說道「希樂當然不會跟你一樣聽話,願意乖乖地交出手中的軍隊,衣錦還鄉當個富家翁,他一定會千方百計地拉攏長民,繼續與我對抗的,這就是我這回不能帶他出征的原因,一旦讓他在戰場上立了功,甚至是給他上次西征滅桓楚的機會,那他就會翻身,會借著這些功,去外放為大州刺史,組建自己的軍團,成為尾大不掉的一方軍閥,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兄弟之間就會真正地走上不死不休,隻存一個的悲慘結局了。」
劉敬宣的眉頭一皺「有這麼嚴重嗎?以前希樂也是存了這樣的心思的,但就算當了這麼多年的豫州刺史,也不至於向你挑戰奪權啊。現在他的實力大減,威名早就不再,這種時候,還要跟你爭?」
劉裕搖了搖頭,歎道「以前他是想在功勞上壓過我,加上孟昶和他是盟友,在京當京兆尹,也算是幫他管控了建康,所以他不急,隻要抓我一個失誤,一次敗仗,就可以正式地取代我,接任北府主將,繼而入朝為官,所以,他先是坐視無忌和道規戰敗,然後在我打下廣固後,匆忙出兵與妖賊決戰,這才會給妖賊抓住了機會,儘滅他的豫州軍團,不然的話,他若是早早地提出京城的地下軍團,與無忌,道規聯手合擊妖賊,又怎麼會有桑落州之敗呢。」
劉敬宣歎了口氣「希樂這個人,就是如此,私心太重,小算盤太精,所以他不如你,從進北府軍的第一天,我就看出這點了,不過,希樂畢竟現在還是手握重兵,建康之戰中也立了功,現在官複原職,你又能用什麼理由,來奪他的軍團,而不讓他反抗甚至是引發內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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