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妙音點了點頭:“你的想法很好,但諸葛長民不是向彌,不會這麼輕易地放棄權力和實職的,因為他知道,一旦沒了軍力和官職,那他的這些眼前的富貴,會隨時失去,就象當年桓玄當政時,一個小小的賭局就能剝奪了他的全部家當,這才是諸葛長民和你一起建義的原因。”
“所以我勸你可以讓諸葛長民先放棄手中大部分的軍隊,帶一少部分的人馬,去廣州那裡上任,廣州之地,有貿易之利,亦多奇珍異寶,在那裡當刺史,諸葛長民一定能發了財,隻不過,要苦一苦廣州的百姓了。”
劉裕的眉頭深鎖,沉聲道:“不行,我不能讓道憐當地方官,禍害一方百姓,同樣也不能讓諸葛長民做這種事。可以給他高爵厚祿,讓他過上遠比常人富貴的日子,但不能以犧牲民眾福祉為代價,不然的話,我就完全背離了我拯救天下萬民的本心,變成我最討厭的那路人了。”
王妙音輕輕地歎了口氣:“裕哥哥,人不能隻靠理想活著,這是政治,這是交易,這是犧牲和放棄,以獲得更大的收益。廣州的漢人百姓,我說難聽點,這幾年來一直為天師道效力,此次天師道的妖賊北上,他們也是出力巨大,憑什麼他們就不付出代價?你能為了打敗北魏而劫掠河北,損失無數河北漢人百姓的性命和財產,為什麼對於廣州的百姓,就要如此地維護?”
劉裕搖了搖頭:“不一樣的,河北的漢人,那是敵國的子民,雖然是我們的同族,但是為胡虜效力,而且我也不是要他們的命,而是打到河北後,帶走願意歸附我們,成為大晉子民的百姓,帶回之後,會按本國百姓的標準,分給土地和田產,讓他們能好好地生活。至於那些與我們為敵,和我們作對,為了北魏而戰鬥的漢人百姓,那就按國敵來對待,戰場上俘虜的,則作為奴仆分賞諸軍,而頑抗到抵連俘虜也不肯當的,就堅決消滅,一如對待妖賊那樣處理。”
“至於廣州的漢人百姓,那是我們的大晉子民,妖賊當年攻打廣州,他們也曾反抗過,甚至是廣州城的三萬多軍民,都葬身火海之中,可以說是為大晉儘了忠了,是大晉無力保護他們,救援他們,他們才隻能屈身事賊,就連妖賊最近攻占的州郡,那些地方豪強地主們也無力反抗,我們又如何能對廣州的這些漢人百姓們以附逆罪來處置呢?如果明麵上不能處理,就派諸葛長民這樣的貪官汙吏過去盤剝,不僅會失了人心,也會讓我失了諸葛長民這樣的兄弟。”
“他在打仗是,是我二十多年的戰友,同袍,生死兄弟,但他的貪婪和小氣,卻是無法控製的,我這些年多次警告過他,但他都是嘴上答應,卻無法更改,最多是收斂一陣,又舊病複發,念在他是建義功臣,手下又有整個軍團,所以我屢次將他罷官降爵,加以懲戒,卻又屢次要起用他打仗,再靠軍功升官回來,所以如何處理他,我也非常頭疼,想來想去,隻有讓他有個高等爵位,有豐厚的俸祿,讓他既能過上好日子,對得起這一生的付出,又能不去變成以前我們想打倒,想推翻的那些高高在上的國之蛀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