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鮑號子向著丁老太君笑道“好了,這下丁老太君你應該滿意了吧,那些你們丁家的舊部,這下子去了蓮花寨,那張裕手下沒了兵,也就沒了底氣,我看他再拿什麼米潮不潮說事。”
丁老太君微微一笑“多謝鮑太守主持公道,我們丁家,一定會聯合其他本地大族,全力伺候好您的。”
就在鮑號子這一路的笑聲之中,這一行人已經到了那丁家米行的倉場,周圍稀稀拉拉地站著幾十個丁家的庫丁,米行夥計,卻已經沒有一個身裝甲胄的軍士在場了,張裕和“寶叔”正並肩立在米行的那個存米囤場的入口處,似乎是早就在準備等著鮑號子的到來了。
鮑號子仍然是坐在肩輿之上,沒有下來,十足的一副上官的派頭,這一年多的時間,讓他已經深深地體會到了官大一級壓死人,為官一任,威福一方的這種派頭,即使是麵對著名義上隻比自己小半級的長史張裕,他也仍然是要這樣高高在上,拿著嗓子,說道“張長史,你說這丁家米行裡的米,有問題,還非要本官過來看看,現在本官和丁老太君都來了,你說說,這米有什麼問題?”
張裕平靜地說道“這些米本都是好米,隻不過,放在這臨水之地,受潮了,隻要能讓他們物歸原地,回到應有的位置,就又能是好米了。”
鮑號子的臉色一沉,說道“把南康城的米行,從原來的二道山遷到這裡,靠著九十九曲河,是盧大教主當時的決定,為的是能讓南康的米糧隨時供應前線的大軍,難道張長史你對這個有什麼意見嗎?”
張裕慘然一笑“是啊,我是罪人,我為虎作倀,貪生怕死,以至於這一年來,害得南康百姓食不果腹,民不聊生,連這些受了潮的米都很難吃得上,你們讓我做這些事,就是要我承擔這個罵名的,就是要我得罪百姓,無法回頭的。”
鮑號子驚得倒退幾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這一年多養尊處優的生活,已經讓這個悍匪的身手不如從前了,居然會摔倒在地,他大吼道“張裕,你居然真的要造反,來人,給我把他…………”
張裕哈哈大笑,一把扯開了自己身上,那寬大的,類似道袍般的天師道特製官服,而在裡麵,赫然則是一身晉朝的大紅官袍,甚至,還就是他在晉安被俘時的那件正五品官袍的式樣呢。
鮑號子冷笑道“沒錯,你現在才想明白這些嗎?你入了神教一年多,在這裡當了長史,供應大軍,盤剝民眾,可是積極得很哪,然後在我們麵前擺出這一副憂國憂民的臭臉,要給誰看呢?現在我還是這裡的太守,你想借機上位,還是太急了點,我勸你莫要不識相,得罪我,得罪這南康城中的大族,不然的話,我把你今天的這些屁話往盧教主那裡一報,隻怕你連全屍都不會留下。”
說到這裡,鮑號子得意地看了一眼身邊的丁老太君“還是你丁老太君說得好啊,此人就是急著想要當這太守,所以想要借機生事呢,不過,他現在手下的兵全給我調離了,這裡都是我們的人,我倒要看看,這潮米在哪裡!”
可是,正當他的棍子撥開袋子口時,一股撲鼻的血腥味鑽到了他的鼻子裡,作為在山中為匪,殺人越貨多年的鮑號子,也頓時預感到了一絲不祥,但是他的棍子已經伸出去,撥開米袋的那一瞬間,卻是看到了一堆碎裂的屍體,給切成了一塊塊的,慘不忍睹,而最上麵的一個,卻是一顆腦袋,正是他派去保衛張裕的五個衛士的首領。
鮑號子厲聲道“放肆,張裕,你今天在這裡狂言挑釁,質疑神教教主當時的決定,是何居心?你可彆忘了,你自己不過是個戰敗被俘,投降神教的人,讓你活著已經是開恩了,盧教主看你有些文才,才讓你當這南康長史,哼,這一年多來,為神教大軍收集米糧,征丁補給的事情,不也一直是你在做嗎?要說什麼米潮了,沒給南康百姓吃上了,你才是第一罪人!”
張裕哈哈一笑“說白了,就是把本來應該供應南康百姓,城中數萬民眾的米糧,要拿去供應這千裡之外,一路殺向建康的天師道大軍,讓他們去占更多的地方,奪更多的米糧,讓更多的百姓加入他們,對不對?”
丁老太君微微一笑“是啊,那些一時投機,坐到了自己不應該坐的位置上的人,就總是會錯判局勢,阿寶啊,請我們的鮑太守大人看看,那些個盤剝南康百姓得來的大米,,究竟在哪裡!”
寶叔微微一笑,一揮手,幾個庫丁和米行夥計,奔跑著過來,向地下扔出了四五個緊封著的米袋子,裡麵鼓鼓囊囊的,鮑號子笑著擺了擺手,手下的抬轎壯漢們放下了肩輿,而鮑號子則拿著一根棍子,親自走上前,一邊挑開這幾個米袋子的口子,一邊說道“我倒要看看,這米到底潮到了啥樣!”
鮑號之厲聲吼道“反了,反了,張裕你這家夥居然敢反了,來人,給我把這反賊全給拿下!”
他身邊的十餘個壯漢全都條件反射式地抽出了腰刀,怪叫著撲了上去,那去勢洶洶的樣子,就象是要吃人呢,眼看著是要把那手無縛雞之力的張裕,給亂刀分屍呢。
張裕的身邊,寶叔突然變戲法似地從身後摸出了一張大弓,轉眼之前,三箭上弦,一聲斷喝,三箭連珠而出,直奔對麵的壯漢而去!(本章完)
inf。i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