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任何人看到這一幕,絕對會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兩個足以讓整個天下發抖的男人,大英雄,竟然就這樣相擁而泣,象個孩子一樣地抱頭痛哭,所有的衛士都默默地跟著垂淚,然後悄悄地退出了牢房,輕輕地掩上了牢門,現在,也許隻有這樣地情緒發泄,才能讓二人心中壓抑已久的悲憤之情得到短暫的舒緩。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哭聲漸漸地停止了,人倚坐在之前魏順之的那間牢房邊的土牆上,並肩而坐,就象當年初入北府時,一起在孫無終那魔鬼般的訓練後,這樣互相倚著樹而休憩時的樣子。
劉裕輕輕地歎了口氣,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就知道,希樂你沒這麼容易完蛋的,一定會回來報仇,所以,我提前一步,回來等你。
劉毅搖了搖頭:「我本以為你能帶著征燕大軍回來,可沒想到,你居然隻能孤身回來寄奴啊,你這是太冒失了。這次你回來,能調動的力量,可能還不如我呢。
劉裕點了點頭:「是的,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你在這建康城裡的兄弟,部下居然有數真要給你重新召集起來,可是一支軍隊千呢,城中的武庫裡的軍械鎧甲充足,你如果想重組軍隊,想要什麼都可以。
劉毅咬了咬牙:「你為何不自己用這支力量?我是敗軍之將,你應該象斬順子那樣把我斬了才是。
劉裕轉過了頭看著劉毅,說道:「你跟化的情況不一樣,你是力戰而敗,他是不戰而逃,拋棄友軍,無法約束部下導致出現大量投敵的情況。其實他被押到曆陽的時候,你就可以對他軍法從事了。
劉毅勾了勾嘴角:「順子是我們從軍時的同袍兄弟,也是京口建義時的二十七人元老之一,雖然有大罪,但就這樣當眾斬殺,是不是太絕情了點。我把他送到建康,就是想留他一條命。
你難道有其他方麵的壓力嗎,比如謝家的?
劉裕正色道:「希樂,你要知道,順子犯的可不是一般的軍法,比如臨陣脫逃之類,而是擁兵自重,收編山賊匪類,平日裡縱兵掠,遇到危急時候不約束這些虎狼部下,自己臨陣脫逃,還扔下友軍送死,無論是大晉的軍法還是我們北府軍的規矩,他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現在我軍新敗,敵軍大軍逼近,人心惶惶,如果我們不嚴明軍法,這次守衛戰,隻要一點突破,那就全盤完蛋。
劉毅咬了咬牙:「順子犯的這些事,我大多數也有,我也收編了很多悍匪山賊,也是兵敗而逃,平日裡借著供應軍需的名義,也是向著沿途的州郡有過不少額外的攤派,你要是殺順子,那也不能放過我。
劉裕亞靜地說道:「你跟他的情況不一樣畢竟你是戰鬥到了最後,才撤離的,也下了讓其他各部分散突圍的命令,雖然要負戰敗之責,降你的官職,但並不會軍法從事。
說到這裡,劉裕的話鋒一轉:「這次你敗得如此之慘,現在知道原因了嗎?
劉毅的眼中噴出了怒火,恨恨地說道:「從戰敗逃跑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停地在想原因,失敗之後,我本想著突圍先回大營,再收拾殘兵抵抗,因為大營裡還有糧草,還有軍械,還有堅固的營盤,如果我能順利回去,不是沒有抵抗的可能,可是............
劉裕點了點頭:「可是你
到大營的時候,卻發現營地裡已經被洗劫一空,原本聽你的話在那裡守衛的劉婷雲,已經不知所蹤。她背叛了你。
劉毅咬著牙,恨恨地說道:「不僅劉婷雲不見了,甚至天師道的先頭部隊,已經搶占了這個地方,正在向外運送軍械瑙重,他們雖然身著天師道的軍裝,但我認得帶頭的幾個家夥,那是庾悅的手下!」
劉裕的眉頭微微一皺,轉而點頭道:「就是說,庾悅的部下假扮妖賊,在營中運走了你的翰重軍糧,是吧。
劉毅不假思索地說道:「是的,就是如此。奶奶的,這小子跟劉婷雲早就串通好了,甚至早就知道我會失敗,這回我給伏擊,一定就是這些殺千刀的跟妖賊串通一氣,故意害我。
「不僅如此,當我在大彆山裡穿越千裡,吃了無數苦頭終於展轉到曆陽一帶時,才發現,我在曆陽的庫存,也已經給清掃一空甚至幾個曆陽城外,我秘密存儲的糧草與重基地,也被人搬空,除了劉婷雲這個***,無人知道這些存儲,就連我的親弟弟劉藩也不知道。這***是早有預謀的,就是故意誘我出擊,害我進入妖賊的伏擊,然後趁機奪我的糧草存儲,她是算定了我必會死在妖賊手上,所以借這機會,想奪我多年來的儲備!」
說到這裡,劉毅怒上心頭,一拳狠狠地錘在牢房的牆壁上,頓時,就是一陣塵士落下這一拳的威力,竟然恐怖如斯!
劉裕點了點頭:「這些年,你的這些秘密的存儲,難道劉婷雲全都知道?
劉毅咬了咬牙:「按理說她應該不知道,這些是軍儲,也是我作為北伐和征戰的秘密儲藏,都是安排親信得力之人去辦理,可是劉婷雲極為精明,一直負責情報之事,也許她早就安排了眼線,在每年征糧入庫之時就悄悄地跟蹤我的人馬,探明了這些位置。我後來查問過幾個倉儲的兄弟,他們說,是劉婷雲拿著我的手令,說是大軍在前征戰需要支援,甚至連我寫的幾個暗號字,都是一模一樣,這個***,居然能破獲我的所有密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