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敏咬了咬牙,美豔絕倫的瓜子臉上,閃過一絲堅毅之色,她退後一步,沉聲道:“不錯,事到如今,慕容蘭,我也不瞞你了,我們賀蘭氏早就跟王皇後談好了,在這一戰中,想辦法放宿衛軍入城,為她建功立業,如果能設計捉拿慕容垂,那更是大功一件。”
慕容蘭微微一笑:“我的好妹妹,我還真得感謝你,在南城的時候,你們兄妹兩個,一個能拿下我,一個控製著我兒子,要是當時對我下手,豈不是比現在的條件要有利得多”
賀蘭敏歎了口氣:“若不是顧念這麼多年的姐妹之情,我還真的就想這麼做了。主要是你慕容蘭是個重情重諾的人,而王妙音,說實在的,我不可能象信任你一樣信任她,再說了,你是個寧為玉碎的人,要是真下手抓你,萬一你自儘或者被我們打死了,那劉裕又怎麼可能放過我們”
慕容蘭淡然道:“你還是比較聰明的,確實是這麼個道理,所以你沒向我下手,不是因為什麼姐妹情,而是權衡得失手,覺得還是不要跟我撕破臉的好。”
賀蘭敏咬了咬牙:“姐妹情多少也有點,,但要是死到臨頭,晉軍破城了,我也管不得這麼多。不過好在王妙音的手下不爭氣,破不了城,最後還是要靠你箭斃明月,黑袍重傷,這才能跟劉裕談到這樣的條件,也是最有利於我們賀蘭部的。慕容蘭,大家都有自己的立場,你無論什麼結果,都不會吃大虧,但我們賀蘭部不一樣,我沒有劉裕這個老公,決定不了自己的命運,隻能跟王妙音合作。”
慕容蘭點了點頭:“我能明白你的立場,不過,你就這麼信王妙音嗎如果她不去找劉裕,不去找我,而是來找你,那意味著什麼”
賀蘭敏歎了口氣:“我彆無選擇,阿蘭,劉裕和你也許要想著保全慕容氏的族人,保全城中的鮮卑人,但王妙音卻是巴不得城破後亂兵屠城,今天這仗打得如此慘烈,早就打紅了眼,晉軍入城後,如果是王妙音的手下破城,必然會率先屠掠,後麵的部隊也會有樣學樣,到時候連劉裕都無法阻止,而這,就是王妙音想要的結果。隻有讓你跟劉裕之間結下不可化解的仇,你們才不可能在一起,這個道理,你這麼聰明,又怎麼會不明白”
慕容蘭冷冷地說道:“所以,讓王妙音的宿衛軍入城,屠光我慕容部的族人,而你們賀蘭部就能得到保全了是嗎你們人人早就準備好的一條黃巾,就是到時候區分的標準吧!”
賀蘭敏沉聲道:“沒錯,就是這樣,我們隻要頭纏黃巾,退到城東南一角,就可以不受攻擊。這是我跟她約定好的。”
慕容蘭笑了起來:“亂兵入城,見人就殺,到了這個時候,還會管你們是不是纏黃巾就算王妙音能約束得了部下,那彆的部隊怎麼知道這個約定”
賀蘭敏的眼中光芒閃閃,額頭開始沁出細密的汗珠,顯然,她在後怕。
慕容蘭歎了口氣:“其實你們是聰明人,也知道這樣的結果,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也沒有引晉國宿衛軍入城,這是你們兄妹此戰中最聰明的選擇,若不是這樣,現在隻怕你們早成了刀下之鬼。”
賀蘭敏恨恨地說道:“那我還得感謝你了,好姐妹,若不是你最後出手,守下城池的同時能乾掉慕容垂,明月,這事也不會這樣收場。不過,你現在也應該知道,這回我沒對你下手,那就是得罪了王妙音。你有劉裕護著,她奈何不了你,但她能有一萬種手段把我們賀蘭部斬儘殺絕,我不可能拿我,拿我大哥,拿我們所有族人的命去冒險,所以,我們賀蘭部得遠走他鄉才行。”
慕容蘭淡然道:“可是你好像忘了一件事啊,那些裝載你們遠去遼東的海船,是王妙音和世家高門準備的,就連劉裕也指揮不動,你想逃得遠遠的,王妙音能答應嗎”
賀蘭敏的銀牙咬得格格作響,恨恨地說道:“如果是你肯去遼東,那她一定會答應。我的好姐妹,到了這個地步,我也不瞞著你了,明天的大婚之後,你得跟著我們賀蘭部回遼東,反正你們慕容氏的族人交給劉裕,你也放心,隻要以後你在遼東不回來,王妙音也答應不會為難你們族人,甚至也可以不讓他們當奴隸,部曲,私兵。”
慕容蘭冷冷地說道:“原來在我見我大哥的時候,你私下裡又見過王妙音了,我的好姐妹,你還真的會是抓緊時間啊。”
賀蘭敏沉聲道:“為了活命,沒有辦法,反正你跟劉裕也分彆這麼多年了,再分彆一段也沒關係,隻要安全帶著我們回到遼東,你自己回來就是,不回來也行,我們都不會阻止你。”
慕容蘭輕輕地歎了口氣:“敏敏啊,你也是縱橫天下幾十年的老江湖了,居然會相信這樣的承諾。如果你是王妙音,那你是會讓這些海船到遼東呢,還是會沉在海裡,一了百了呢”
賀蘭敏一下子給雷得說不出話,雙眼圓睜,嬌軀在微微地顫抖著,顯然,她也給說中了最擔心的事。
慕容蘭上前一步,朱唇輕啟,一股溫暖,直衝賀蘭敏而去:“敏敏,你不是沒有彆的選擇,決定和主宰我們命運的,決定和主宰晉國大政的,不是王妙音,而是劉裕,我們不用迎合王妙音而求和,好好地配合劉裕,是最好的求活之路,也是唯一的正道。其實,你的內心深處,也是信我多過信王妙音,要不然,你也不會跟我說這些事,對不對”
賀蘭敏咬了咬牙:“那我得先搞清楚,你有什麼辦法可以保護我們。你現在連保護自己都沒信心,要我做這做那的,我如何信你”
慕容蘭的眼波如水,看著賀蘭敏,是如此地清澈:“那你聽完我的建議,再作決定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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