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鎮的眉頭一挑:“劉裕你什麼意思你是說黑袍不會來這裡,而是會直接自己去撲劉裕這是那人告訴你的嗎”
鬥蓬客深吸了一口氣,用力地點了點頭:“這個分析絕不會錯,你想想臨朐之戰,黑袍也是用儘計謀,讓各個方向的燕軍突擊,可他自己最後卻是長驅直取劉裕本人。因為,在打倒劉裕這件事上,他不會相信,更不會假手任何人,隻會相信自己。”
慕容鎮若有所思地說道:“是這個道理,畢竟,還有慕容蘭這個情況可能會阻止他,不過,當時在臨朐,他也是跟我一起突擊劉裕的帥台啊,隻不過最後的那一步,會自己上,這次好不容易在西城打開了缺口,他不從這裡走,還能從哪個方向突破呢”
說到這裡,他一指前方,慕容平帶著的上千俱裝甲騎,已經呼嘯著,吼叫著衝進了晉軍的步兵方陣,幾十名的晉軍給衝得直接飛天而起,而上百名鐵騎突擊的時候,槊上甚至還串著一個以上的晉軍屍體,繼續向著奔馳著,沒有拒馬,大車頂在前麵,甚至也無法通過騎兵對衝來降低俱裝甲騎那可怕的突擊速度的晉軍步陣,隻一個照麵,就給全線突破了。
雖然晉軍各隊各陣的軍官們,仍然在大聲呼喝著堅守防線,給突入的步陣之中,側麵和後方也伸出不少矛槊攻擊著越陣而過的俱裝甲騎的側麵與後方,也有不少甲騎在衝陣之後從馬上被打倒,但總體來說,這一輪的突擊之下,第一線好不容易列出的十個左右的步兵方陣,已經被大半突破了,地上一片片一排排的都是倒下的晉軍,很多人已經戰死,剩下的人則掙紮著想要起來作戰,但往往剛剛起身,就會給後續接連突陣的騎兵,再次衝倒!
鬥蓬客看著這個場麵,點了點頭:“以前很難想象什麼叫鐵騎蹂之,這回看到了,沒有堅固的反衝擊工事,隻靠血肉之軀匆忙列陣,就算是北府軍的重甲步兵,也難擋俱裝甲騎的突擊,隻不過,這突擊的機會,沒這麼好找的,你這回終於算是抓住了。”
說到這裡,他看著慕容平,在晉軍的陣中,這個深藍色的身影,格外地顯眼,厚重的晉軍方陣,矛槊如林,如同鋼鐵森林一樣指向前方,但他喑嗚叱吒,迎著些槍林槊海,直接就衝了進去。
慕容平那騎槊的長度,在突陣的一瞬間突然能彈出三尺,直接讓他能搶先刺中列陣的步兵,在一片盾牌碎片的飛舞與血雨的縱飛中,他的騎槊之上,頂著一具給貫穿了的屍體,就直接撞進了晉軍那嚴密的布陣。
如同炮彈爆炸時的衝擊波一樣,慕容平衝陣時的可怕衝擊力,震得後排與側麵的晉軍一片片地倒地不起。而慕容平的連人帶馬,也從這些給震倒,混亂的步陣之中,當先直入!
在他的身後,數十騎呐喊著紛紛跟進,所有企圖從側麵攻擊慕容平的晉軍軍士,很快就給這接連而來,持續不斷的後續打擊給擊倒,前方的軍士還在不停地倒下,而之前衝過的地方,後續騎兵殺入時的衝力,造成的人體滿天飛舞的情況再次重現,幾乎隻是一分鐘不到的時間,這個二百人組成的加強步陣,就給慕容平和身邊的四十多騎完全摧毀,幾乎是片甲不留。
鬥蓬人看著慕容平衝擊的方向,已經直接向著檀韶的大旗而去,他勾了勾嘴角:“你的大侄子還真的是想斬將奪旗啊,不過檀韶也是著名的猛將,所部精兵是從檀憑之開始就跟著他征戰多年的老兵了,慕容平能突破一層,二層,甚至三層步陣,但想要衝倒檀韶的大旗,可沒這麼容易。”
慕容鎮點了點頭:“我跟你在這裡浪費了太多時間了,本來黑袍說會跟我會合,他親自帶著國師衛隊從城門出,與我兩麵夾擊,一舉破陣,不過現在…………”
他看了眼城門的方向,綠色的悅部俱裝甲騎,如同一片青色的海水一樣,凶猛地撲向了沈林子所帶的五千步兵的正麵,但得益於之前正麵推進時還擺在前方的上百輛輜重大車,這會兒雖然已經撤了大半,留下不到四十部。
但這四十多部大車,還是擋住了大部分的正麵,兩裡多寬的正麵,大部分的晉軍步陣前,都有兩三部大車作為掩護。
大車之上的弓弩手,站在障板之後,嚴陣以待,對著衝鋒上前的鐵騎不停地射擊,甚至連八石奔牛弩也在不時地怒吼著,這讓青甲騎兵的突擊,有所忌憚。
陣前百步以內橫七豎八的人馬屍體也已經不下兩百,甚至擋住了後續騎兵正麵突擊的路線,完全形不成慕容平突擊時那種氣勢如虹,摧毀一切的可怕衝擊。
悅壽的將旗,在迅速地移動著,繞向了沈林子所部的側翼,企圖從長圍和沈林子之間的缺口,重新發起攻擊.
而顯然,沈林子也發現了他的這個意思,晉軍側翼的步兵也開始轉向,後排的軍士們甚至在迅速地卸下重甲,把這些鐵家夥堆在側翼的陣形邊上,後麵列著大盾,臨時形成一個個一兩尺高,兩三丈寬的障礙.
而散亂在戰場上給打壞的攻具,木排之類的,更是成為此時最好填充材料,大家都在爭分奪秒,儘可能地為側翼提供足夠的掩護,以迎接俱裝甲騎下一輪的衝擊。儘管所有人都能聽到身後的中軍主陣方向,敵騎的喊殺聲越來越近,人人都心急如焚,但迫於軍令,大家仍然在全力地迎戰當前的這些青甲騎兵,至於身後,無論是敵是本軍,都隻能聽天由命了!
慕容鎮歎了口氣:“悅壽畢竟不是一流名將,就這樣傻乎乎地強衝正麵,晉軍就算轉向,也必留下精兵斷後,現在衝陣不成才想著迂回側麵,隻是戰機已失,靠他們打破敵陣,怕是難了,若是黑袍領兵突擊,何至於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