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心中一驚,這陣淒厲的冷笑聲時遠時近,似乎是在迅速地移動,讓人不知是從哪裡發出,而一陣詭異的,腥臭的味道,則鑽進了每個人的鼻子裡,所有人都緊緊地握住了手中的刀劍,緊張地四下凝視,生怕漏過了什麼細節,會讓自己突然受到襲擊。
賀蘭敏咬了咬牙,抬頭看向了空中,沉聲道:“明月,不要玩這套把戲,現身吧!”
隻聽到這笑聲嘎然而止,一道黑氣四處彌漫,最後落到了公孫五樓的身邊,當黑氣漸漸散去的時候,隻見公孫五樓的身邊,赫然站著那明月飛蠱,公孫五樓斷掉的左手肘處,已經給敷上了一層黃白相見的止血散,不再向外飆血,而他吃力地點了點頭道:“多謝,多謝你了。”
明月飛蠱冷冷地說道:“不用謝我,謝謝國師好了,是他要我來把你帶回去的,你好好睡一覺吧,醒來還要接受國師的詢問呢。夢裡想想怎麼解釋吧。”
也不由公孫五樓分說,明月飛裡邊的翅膀一振,公孫五樓隻覺得眼前一黑,頓時頭暈腦脹,竟就那樣昏睡了過去。
弄暈公孫五樓之後,明月飛蠱看向了慕容林,冷冷地說道:“我現在要帶走這個人,這是國師給我的命令,提前說聲,我這裡沒有什麼令牌,也沒有什麼詔書,但如果有誰阻攔我執行這命令,那人擋殺人,佛擋殺佛,明白了嗎”
慕容林咬了咬牙:“我不管,剛才我就說過,連國師本人也阻止不了我殺他,此賊害我大燕,殺我大哥和數千忠勇將士,我今天不為國除賊,天理不容!”
明月飛蠱的眼中黑氣一現,渾身上下的剛毛倒豎,翅膀也開始高高地支起:“慕容林,就是你爹也不敢這樣跟我說話,你可以試試放馬過來殺這公孫五樓,我敢保證,你到下輩子也會後悔的!”
卡德羅厲聲道:“俱裝甲騎,舉弓,保護少主!”他自己也抬起了大弓,長箭直指明月飛蠱,但是明顯可以看到,平時殺人如麻的他,這會兒臉上都在淌汗,畢竟,明月飛蠱的凶名太盛,又是所有人在戰場上親眼見過它帶著黑袍飛越整個北府軍的防線,毒殺上百北府軍的可怕手段,對戰活人,哪怕再強的戰士,這些俱裝騎士們也是無所畏懼,但對付這麼個不人不鬼的怪物,那還是磣人的慌。
明月飛蠱冷冷地說道:“我殺人之前,可不會給什麼警告,誰想舉箭對我,我不會在他放箭之後才還手。”
它的話還沒說完,隻聽“嗖”地一聲,一根剛毛如暗器般地飛出,眾人隻覺得眼前一花,這根剛毛就跟飛矢一樣,頓時就釘在了卡德羅的左手手腕之上,卡德羅隻覺得手腕一痛,剛剛抬起的大弓,就這樣垂了下來,而一股紅色的鮮血,順著那根剛毛處冒出。
穀鴣
明月飛蠱冷笑道:“下一回,我擊的可就不是手腕,而是你的咽喉,或者眉心了,不要怪我沒警告過你們,俱裝甲騎在外人看來威風無敵,但在我這裡,不過是隨時可以殺的獵物,慕容林,你要不要也試試!”
慕容林沉聲道:“我從小就不怕這些話的威脅,也許你是可以殺我,但你自己也彆想活命,你這一身的毛,可對付不了這裡的千百兄弟,真要是能一已之力破軍,那早就讓你去突圍了,還要我們做什麼!”
賀蘭敏突然笑了起來:“好了好了,都彆為了個公孫五樓意氣用事,自相殘殺,我說小林將軍,你想報仇雪恨,事後找國師要人就是了,何必為難明月姑娘呢,人家也隻是奉命行事。”
慕容林的眉頭一皺,說道:“賀蘭夫人,這事你不要插手,我大哥和將士們的血仇,我必須報,不然這些忠魂豈能答應公孫五樓自從來南燕以後,就弄權禍國,把大好的國家搞成現在這樣,不趁此機會除了此賊,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賀蘭敏搖了搖頭:“那要是這些忠魂們知道你為了他們這些已死之人報仇,把自己也搭進去成忠魂了,還要再賠上一批將士們的性命,難道就能答應了再說明月姑娘想必也聽到了剛才的這些對話,是個大好的證人,事後把公孫五樓做的那些大惡公布天下,以大燕國法來明正典刑,不比你在這裡私刑處罰的好”
慕容林微微一愣,喃喃自語道:“可是,可是國師他…………”
賀蘭敏冷冷地說道:“國師又不是大燕皇帝,隻是因為要打仗才臨時授予了他軍政大權,打完仗,這權還是要交還給大燕天子的,就算國師護著公孫五樓,難道陛下會護著他嗎他害死的可不止是你大哥一個人,而是上千宿衛軍的將士,這些人的父兄哪個不是大燕現役的將相重臣舉國皆要殺公孫五樓,誰能護得了他國師到時候洗清自己的關係不受此賊牽連,才會是正確的選擇!”
慕容林咬了咬牙,沉聲道:“這一仗下來,我們是不是能活下來都不好說,我等不及那麼久,一定要親手殺了公孫五樓。這才是我們鮮卑男兒的血性!”
賀蘭敏歎了口氣:“小林將軍,如果剛才公孫五樓手持的是真令牌,那你不也是放棄報仇了嗎為一時的衝動而違反國法,甚至搭上性命,這不明智啊。現在是關鍵時刻,需要你的衝鋒陷陣,也需要明月姑娘的助力,為個公孫五樓你們自己同歸於儘了,值得嗎”
卡德羅這會兒已經在同伴的幫助下拔掉了手中的那根如鋼刺一樣的飛毛,手腕之上也裹傷敷藥,咬牙道:“要是這明月把公孫五樓救出戰場,飛到彆處,再也不找到了,那可如何是好!”
明月飛蠱冷冷地說道:“你們覺得這公孫五樓跟我關係很好我要帶著這麼個大活人飛過防線,飛在晉軍的弓箭射程之中嗎他是可以讓我吃了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