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五樓哈哈一笑:“正是如此,你太弱小了,彆人看不上你,但你真的表現出實力,那彆人會搶著來救,這就是我們要突圍的原因,讓後秦看到我們旳實力,知道自己不至於單獨麵對劉裕,這才能堅定他們出兵的信心!”
公孫六修趁機應和道:“五樓大人,那後秦那邊知道我們的行動嗎,會派兵來接應嗎要是我們突了出去卻是無人接應,豈不是成了孤軍”
公孫五樓自信地擺了擺手:“這個擔心很好,不過國師是何等人早就作好應對了,大家可彆忘了,韓範韓相公可是出使後秦求救兵呢,他就跟秦軍在一起,天天都是在催促那姚平進軍。大家都說自己的家人在城裡,要回去戰鬥,甚至跟他們死在一起,可你們就不想想,難道韓相公的全家上下就不在城裡嗎他的弟弟,他的兒子,他的孫子都在城中戰鬥,大家都知道這點吧。”
不少騎士們連連點頭,韓範的兄弟也是燕國尚書,連日來一直帶著韓家的男丁上城戰鬥,甚至韓範的兩個兒子和一個孫子都戰死了,也是城中人儘皆知的事,想到這裡,不少人慚愧地低下了頭,為自己剛才的自私和衝動而臉紅。
公孫五樓的眼中神芒一閃,沉聲道:“大家要弄清楚一件事,今天守城的成功與否,跟我們這兩千人關係不大,跟向北突圍的五百人關係也不大,北海王的鐵騎,會在關鍵的時候殺出,就跟我們能出城一樣,他們也一定可以出城反擊晉軍的,我們的任務就是出城找援兵,如果連這城中的十萬大軍都守不住廣固,那加上我們這兩千人也無濟於事,要讓我們的家人活下去,隻有找來外援解圍,這些才是我們要做的事!”
說到這裡,他厲聲道:“我公孫五樓的全家老小,妻妾子孫,除了六修這個弟弟外,也全在城中了,不止是你們才有家人!”
俱裝甲騎們這回再無疑慮,齊聲高呼:“願聽五樓大人將令!”
公孫五樓咬了咬牙:“大家都聽好了,隨我衝出重圍,一路上平定那些反叛的州郡,打通和後秦的聯係,讓他們再無拖延的借口和理由,不管後秦是不是發兵來援,起碼我們平定了西邊的叛軍,也可以控製他們的家人,逼這些來援劉裕的西部叛軍作鳥獸散,然後我們再帶著從西邊州郡征得的兵馬,打著秦軍的旗號殺回來,也比這區區兩千人馬來的強。”
人群中暴發出一陣歡呼之聲,甚至這一回,大家開始齊聲呼喚起公孫五樓的名字:“五樓,五樓,五樓!”在這些鮮卑勇士的習慣中,呼喚自己的將軍的名字,意味著完全服從他的指揮,哪怕是讓他向著刀山火海衝鋒,也是萬死不辭的,這一刻,公孫五樓終於達到他人生的巔峰,這種獲得天下數一數二的勇士們的擁戴,可比平時那些趨炎附勢之輩跪在他腳下時的感覺,爽上萬倍!
公孫五樓的眼眶幾乎都有些濕潤了,甚至在內心深處,為自己的表演而激動,也為再一次地欺騙這些忠勇的將士們而有些微微的內疚。
但這種感覺隻是一閃而過,他很快堅定地點了點頭,轉而對著已經在一邊,騎上了一匹沒披甲戰馬,抱著馬脖子,看起來格外地笨拙的那牛五陽說道:“牛五陽,我現在給你個立功的機會,隻要你能帶大軍順利入寨,然後穿寨而出,就是大功一件,我會帶你去後秦,讓你當我的親兵!”
牛五陽連忙點頭道:“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公孫五樓對牛五陽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等他這樣抱著馬脖子,左搖右晃地走出幾十步外後,他又對著剛才夾持著牛五陽的那兩個俱裝騎士招了招手。
這兩個人都是公孫五樓的貼身護衛,現在也是兩個百人騎隊的隊正,一個名叫呼延平,另一個叫仆固俊,他們連忙策馬過來,對著公孫五樓行禮笑道:“主公好口才,屬下心悅誠服。”
公孫五樓勾了勾嘴角,說道:“你們帶八百人,先跟著牛五陽入寨。當心四周的情況,如果確定沒有晉軍埋伏,再向我發信號。”
呼延平的黑臉上閃過一絲迷茫:“怎麼,難道這晉營之中還會有埋伏”
公孫五樓搖了搖頭:“牛五陽應該沒什麼問題,但他畢竟是個小兵,剛才他說了,張綱就在這西城的方向,這家夥會造很多機關殺器,未必需要人來操縱,如果營中遇到敵人來襲,可能會發動,所以你們要萬萬小心,還有,彆的營寨裡是不是有兵馬防守,也是需要查明的。”
仆固俊咬了咬牙:“要是真的遇到埋伏,那可如何是好”
公孫五樓沉聲道:“到了現在這步,已經沒有退路了,就算真的遇到一些埋伏,隻要不是能讓全軍覆沒的,就給我最快速度衝出去,殺出這個營寨,給我放狼煙報信,隻要營外沒有大批晉軍伏兵,就放三色黑煙,如果有大批晉軍在埋伏,就放三色紅煙,然後自己找機會突出去或者撤回來。”
呼延平和仆固俊對視一眼,準備行禮退下,公孫五樓突然說道:“還有一點,這回莪們是要突圍跑路,可沒時間再去找戰利品或者是斬獲,讓你們的部下把那些馬頭上的首級全扔在營中,不要帶著亂跑了,各隊隊正紀錄下數據就行,就說這些斬獲,我全認了,不用事後清點。”
呼延平的麵露難色:“可是,允許擄掠可是俱裝甲騎的多年規矩,這突然就不讓他們去搶那空無一人的大營,恐怕…………”
公孫五樓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愚蠢,要是連命都沒了,要這些擄掠有屁用告訴兄弟們,隻要突出去,殺到西部那些叛軍州郡,破城之後,讓他們搶錢,搶糧,搶女人,能搶多少是多少,都是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