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超石的心中一凜,這個誓言聽起來不是那麼毒,但偏偏加了自己的兄長這一項,如果隻是賭咒發誓自己如何地慘死,他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但涉及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相依為命多年的兄長,卻是讓他開不了口,一時之間,他竟然陷入了猶豫之中。
盧蘭香冷冷地說道:“看來,你是不願意發這個誓了,也罷,隨你,那今天之後,我們就再無關係,你繼續在徐道覆手下效力就是,我不會出賣你,也不會搭救你,你好自為之吧。”
她說著,轉身就要離開,朱超石心下雪亮,今天出了這事,徐道覆必然要置自己於死地了,沒了盧家姐弟的幫助,隻恐怕自己要背負一個叛徒之名,與自己的妻兒,兄長的全家一起下黃泉了,沒有人會問及自己的本心,甚至就算到了九泉之下,也是百口莫辯了。
咬了咬牙,朱超石說道:“且慢,我答應你。”
盧蘭香的臉上閃過一絲喜色,轉瞬而沒,轉過身,看著朱超石,凝眸於他的臉上,隻見朱超石抬起了自己的右手,鄭重道:“皇天在上,我朱超石在此發誓,願娶盧蘭香為妻,永不負她,以後會與現在的妻兒斷絕關係,自已離開朱家一門,與我兄長再無瓜葛,若我此生負了盧蘭香,有違此誓,管教我與我兄長一起被人所擒,死於萬箭穿心之下!”
盧蘭香一動不動地聽他發完這誓,嘴角邊勾起一個迷人的酒窩:“將門朱氏,一諾千金,我信你的承諾,從此願意成為你的妻子。”
朱超石咬了咬牙:“不過,我有言在先,我不會背棄我的誓言,現在我什麼也沒有了,你卻可以隨時毀約,那我怎麼信你”
盧蘭香笑了起來:“我不惜離開我現在的丈夫,冒著和他翻臉火並的危險,跟你在一起,我不用發誓,已經付出這樣的代價了,你不用懷疑我,至於那個天人交合儀式,我也說過,那是我以前為了報複徐道覆對我的傷害和拋棄,而賭氣參與之事,以前跟我有過肌膚之親的男子,除了徐道覆一人外,已經全死了,包括剛才你艙內的那些南康民兵,當日也有占了我便宜的,現在你還要怪我下手狠辣,非要取他們性命嗎”
朱超石暗歎一聲,這點自己倒是沒想過,隻是自己不可能真的把這盧蘭香當成妻子,先混過眼前這一關,再想辦法除掉這個妖婦,不然這世上還不知道要給她害死多少人。
念及於此,朱超石咬了咬牙:“好了,事已至此,不用多說了,現在我們既然已經是夫妻,那就先得活下來,我們的潛龍戰船顯然擋不住這麼多黃龍戰艦,一旦遠離了桑落州,那水神隊員的戰力也會大減,我們先上岸吧,不然時間拖得越久,這些你和你弟弟的親信部下,隻會傷亡越慘重!”
盧蘭香的眼中閃過一絲嫵媚的笑意:“我的石頭哥哥,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就靠這四十多條隻能突襲的潛龍戰船,就敢在這裡跟何無忌決戰,就敢亮明我的身份吧。”
她說著,一抬手,一樣物事,飛入了江中,突然響起一聲悶響,一道衝天的水柱,從五丈之外的地方,直衝上天,高達三丈左右,而周圍的江水之中,則響起了一陣強烈的異動之聲,讓朱超石都有些站立不穩了。
一陣巨大的波浪,強烈地湧向了鱘魚號,仿佛是大海之中,驚天的怒濤,朱超石一下子跌坐進了船艙,驚恐地看到,一邊的四五條南康民兵所在的漁船,給生生地掀得翻轉傾覆,而一條足有五十丈長,二十丈寬的巨大戰船,從江水之下昂然挺立,帶著嘩嘩的流水,滿身的魚蝦貝殼,還有些水底的水草,就這樣浮出了水麵,一層,兩層,三層,直到四層,足有那四個黃龍戰船高的巨艦,就這樣傲立於大江之上,這下讓周圍的幾十艘黃龍戰船,在這個龐然大物麵前,都變得連漁船都不如了。
朱超石驚得嘴張得大大的,都合不上了,這輩子他看過了太多驚異之事,但加起來都沒有這個震撼,他不可思議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這,這是什麼鬼,這天下,這天下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船”
盧蘭香微微一笑:“這是神教的最高技術,也是巧奪天工的神器,名叫八艚巨艦海龍號,高四層,有三層甲板,可裝水軍兩千人,各層之間完全封閉,一條戰船,可帶三十部投石車,四十部弩機,各層之間,完全隔離封閉,甲板之上可以跑馬,船體內部覆鐵皮,即使是那衝角尖刺,也無法洞穿,這條巨艦,隱藏於這桑落洲之底,已有多年,今天,讓它重見天日,就是為了消滅何無忌!”
她說著,突然伸出素手一環,摟住了朱超石的虎腰,這個全副武裝近二百斤的猛男,居然給這個女子一下就抱了起來,而她的左手一拋,一根爪勾,正好搭在了那巨艦的頂層甲板邊緣,隨著她的手臂一抖,二人就這樣淩空蕩起,直直地上去。
朱超石的胸前,給盧蘭香的一對玉兔緊緊地頂著,充滿了彈性,這讓他幾乎無法動彈,因為虎腰給這樣摟著,根本無從發力,他甚至不可抑製地再次開始崛起了,一下子就刺到了盧蘭香的腰側,隻聽到她一陣放肆的笑聲:“怎麼了,我的石頭哥哥,這會兒你不知道自己是在戰場,還是在床上了嗎”
朱超石不好意思地咬了咬嘴唇:“我,我畢竟是個男人,這天下,恐怕,恐怕沒人能在你麵前當柳下惠。”
一陣嬌笑之聲,二人就這樣落到了頂層的甲板之上,武紹夫微微一愣,轉而帶著周圍的一百多名藍衣背劍的天師道弟子下跪:“見過三教主,願天師與我們同在。”
盧蘭香鬆開了手,秀目之間殺機一現:“豎起三麵藍旗,全軍突擊,我要親自殺了何無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