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紹夫咬了咬牙,大聲道:“道友們,搏命成仙的機會來了,敵軍主帥何無忌就在那大船過江龍之上,此賊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同道修士的鮮血,你們怕不怕”
所有持劍道人們齊聲大吼:“我輩修士,何懼一戰!”
朱超石哈哈一笑:“去吧,修士們,讓何無忌臨死前看到的最後一樣東西,就是你們那奪命的劍光,天師永遠與你們同在!”
武紹夫一揮手,十名劍士越艙而出,他們的身上,早就換回了貼身的水靠,甚至連軟甲皮甲也不披了,**地緊貼在身上,仿佛一身身的鯊魚皮,武紹夫當先跳進水中,其他眾人紛紛跟進,就象下餃子一樣,沉入水中,頓時,就不見了蹤影,隻見水麵之上泛起一陣陣的氣泡,向著已經不到兩裡外的過江龍號衝去。
朱超石鬆了一口氣,回頭看著艙內還剩下的十餘個南康的民兵,他們的手裡都拿著剛才的那些天師道弟子們扔下的木槳,在船尾,仍然有一個天師道的弟子在掌著舵,那人向著朱超石行了個禮:“將軍,現在我們如何行動,請你下令。”
朱超石咬了咬牙:“來人,去把艦首的朱字大旗放下來,我們的船減速,混進後麵南康民兵的船隊之中,先觀望前方大船上的戰鬥,再決定下一步的動向。”
正說話間,隻聽到“嘭”地一聲,一塊西瓜大的石頭,從天而降,重重地落在離船頭不到五米的地方,掀起一個大的浪頭,引得這船上一陣劇烈的顛簸,那個船尾掌舵的家夥幾乎要給這晃動掀得直接落水,幸虧他的操舟之技高超,兩腳如同生了根似地釘在船板之上,一陣左搖右晃,還是站住了。
這下朱超石看得真切,前方的二十餘條黃龍戰船,開始向著已經衝到離它們不到三百步距離的天師道船隊,發起投石攻擊了,放於船頭的小型投石車,不停地揚起力臂,把一塊塊西瓜大小的石頭,砸向這些船隻,一艘正在全力衝向混江龍號的舴艋快船,給一顆石頭正好砸中,封閉式的船艙上,頓時開了一個大口子,伴隨著有兩三個人隨著這次打擊,從側麵給砸出的大泀直接落到了水裡,而這條剛才還在全速衝擊的船,也一下子失去了向前的衝力,就在原地打起轉來。
“啪”地一聲,又是兩顆石頭,一前一後地砸中了這條倒黴的船,隨之而來的是一大堆火箭,無情地釘在船身之上,頓時,這條船上騰起了熊熊的大火,整條船也變成了一個在水麵上燃燒著的大火團,一邊燃燒,一邊迅速地下沉,甚至比那對麵給鑿穿的黃龍戰船沉得還快,除了開始掉出來的那幾個人外,再無一人跑出來跳水,顯然,已經全數斃在那船艙之中,這會兒在熊熊的烈火中,化為焦屍入水,這樣的死法,也堪稱慘烈了。
可是其他的幾條舴艋快船,仍然全速衝向了混江龍號,一條護在前方的黃龍戰船,周圍都泛著血紅的江水,屍體與血液不停地湧在船的四周,而整個船體,也似乎是在微微地晃動著,那是因為船底正在被人鑿擊,從船底艙兩側的小窗,不停地腥紅的海水給傾倒出來,那是船底艙的船工們,正在拚命地堵住底層的漏洞,並排出隨著鑿孔而湧入船艙的海水,靠了這樣船內船外的慘烈搏鬥,這條戰船雖然搖搖欲沉,但仍然倔強地挺立在混江龍號的前方,一邊向外不停地發射著投石與火箭,一邊阻擋著直衝混江龍號的那五條舴艋戰船。
船頭的一員北府軍偏將,全身穿著盔甲,手持大弓,在他的身後,十名弓箭手在不停地發弓放箭,兩個船夫手裡拿著火把,迅速地在每個人麵前跑過,一邊跑,一邊用火把點燃他們手中拿著的箭頭,這些塗滿了硫黃硝石的箭頭,一碰既燃,然後,就會隨著弓手們的擊發,化為一隻隻火烏鴉,飛向越來越近的那些舴艋戰船。
又是一艘舴艋快船衝近了這條黃龍戰艦,一大堆箭枝射中了它,擊中了那些濕稻草,卻沒有著火,隻是,這條小船就如同草船借箭一般,足足有上千根弓箭插在上麵,幾乎已經動彈不得了。
小船內響起了一陣戰吼之聲,黃龍戰船上的北府軍偏將厲聲道:“賊人要出來拚命了,對著艙門…………”
他的話音未落,前艙門突然打開,兩個披甲持弓的天師道弟子,怪叫著衝了出來,隨著那北府軍偏將親自的兩發連射,兩個剛要打開艙門衝出的天師道弟子,長箭正中麵門,還沒來得及直起身對射,就一命嗚呼,入了江中,而數十隻火箭,隨著他們屍體的落水,直接鑽進了身後的船艙之中,幾乎是一瞬間,這條船的內部就騰起了熊熊的大火,在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中,舴艋船開始迅速地下沉。
這名北府軍偏將一擊得手,焚毀了這條衝得最近的天師道舴艋快船,一陣得意,揮弓大吼道:“哈哈哈哈,誰還敢來戰我!”
一陣水花響動,就在那艇黃龍戰船前不到十步的地方,突然從水中躍起了幾個人,就象飛魚一樣,跳出了江麵,為首一人,正是臉上塗滿了鮮血的武紹夫,他那人熊一樣的身軀,簡直可以用出水人熊來形容,而他的手上,則抄著一把三股漁叉,大吼道:“我敢戰你!”
隨著這一聲狂吼,漁叉如閃電般地出手,直取北府軍偏將,距離太近,這一叉又來得太快,他甚至還不及躲閃,手中的大弓本能地要橫在身前格擋,可是這木質大弓,又怎麼能擋得住漁叉的攢射隻聽“啪”地一聲,弓斷叉進,狠狠地破甲而入,直把他的身子捅了個透心涼,這位偏將的口中鮮血狂噴,一個前傾,就連人帶甲地砸進了水中,如同一枚深水炸彈,直沉江底,而周圍的江水,頓時一片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