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的眉頭漸漸地皺了起來:“你意思是說,朱雀當時來殺我,是對我產生了警惕,怕我回晉國破獲黑手黨”
黑袍冷冷地說道:“不錯,朱雀雖然一時勉強接受你和慕容蘭在草原,但是他始終也害怕當年鄴城害了你的事情有一天被你所知,青龍當時已經生了叛出黑手黨之心,而且長期在北方活動,他設局殺青龍之後,又想去慕容垂那裡接手青龍的資源,跟他開始合作之事。隻是,青龍沒死,而且暗中和慕容垂取得了聯係,將計就計,讓朱雀和桓玄反殺你,作為合作的條件。”
劉裕長舒了一口氣:“這麼說來,當年慕容麟帶兵前來準備消滅拓跋珪,是朱雀和慕容垂約定的結果”
黑袍冷笑道:“可憐朱雀,自以為是,卻不知道自己早成了他人的棋子,青龍就是要借拓跋珪的手反過來報仇殺了他,而慕容垂也是想借他除掉你,從而可以讓慕容垂徹底回來。這樣可以把罪責全部推到朱雀的身上,讓慕容蘭恨死了黑手黨,以後會助慕容垂和燕國全力滅晉報仇。”
劉裕哈哈一笑:“隻是,你們做夢也想不到,我這個莽夫武人,居然設下了圈套,拿下了朱雀,還跟慕容麟暗中達成了協議,讓他退兵,你們這些陰謀家所有在北方的布置,全都落了空!”
黑袍微微一笑:“此事我是全程關注的,不得不承認,你做的幾乎完美,隻是,離了慕容蘭的幫忙,你也做不到這些。打仗上你是無人能敵,但這些情報,陰謀之類的事,你當時還差點火候。”
劉裕點了點頭:“我所有有關情報的技能,都是那幾年在草原上和慕容蘭練出來的,開始我也不想碰這些,但是我發現,如果完全不掌握這些,就會跟聾子和瞎子一樣,任人擺布,兵法上也從來不否認用間的重要性和必要性,所以,後來我學起這些,得心應手。”
黑袍正色道:“可是,你打敗朱雀之後,黑手黨卻是達成了前所未有的統一,把你作為頭號敵人。而在草原上的這幾年,曆練了你,這時候的你,還會想著什麼漢胡不兩立,一定要北伐建功嗎”
劉裕搖了搖頭:“我的想法也有了變化,我發現漢人並不是都是好人,胡人也並非都是十惡不赦的野獸,象黑手黨這樣的組織,比起苻堅這樣的胡人來說,更是可惡,普通的百姓,無論是漢人還是胡人,都是要受這些吸血鬼們的壓迫,而且是世世代代,不斷輪回,這些竊居高位,又對民眾毫無同情憐憫的人,才是世上最應該消滅的邪惡勢力,我從草原回來之後,首要的目標,已經不是胡人,而是大晉內部的黑手黨。”
劉穆之笑了起來:“難怪我說你怎麼從草原回來後會變得有些不一樣呢。原來,想法有變化了呀。其實想想也簡單,無論是漢人還是胡人,底層的百姓都是過得如牛馬一樣,生不如死,而上層的那些漢人世家和胡人大人們,則都能過上吸血吮脂的生活,從這點上看,兩邊是沒什麼區彆的,都是有高低貴賤,士庶高寒之分。”
劉裕歎了口氣:“這個道理,隻有我到了草原上,看到那萬千衣不蔽體,食不裹腹的胡人百姓才明白。他們受到的壓迫和欺負,不比漢人百姓少,而那些胡人首領欺騙他們去發動戰爭,為自己衝鋒陷陣時,也是給了他們那些一戰改變命運的希望。要想從根本上改變胡人這種貪婪,好戰的性格,還得讓他們能正常通過勞作謀生才行。”
說到這裡,劉裕的眼中閃過一絲憤怒,直指黑袍:“這就是你們這些胡人頭子和野心家做的事,讓胡人百姓活不下去,隻能靠著搶劫和擄掠過活,然後帶著他們去發動戰爭,搶掠漢人,讓雙方的仇恨越來越深,必欲置對方死地而後快。仇恨,就是這樣積累下來了!”
黑袍微微一笑:“這可是你們漢人老祖宗發明的治國之道啊,那秦國的商鞅不是說過嗎,但使民無餘財,才能人人為國效死,這才是王者之民啊。草原上本來就日子難過,要不然為啥來了中原的花花世界,都不舍得回去了呢。劉裕,你現在不也是靠著什麼無官不受祿,無爵不得官的這些新規矩,逼著連庾悅這樣的人也要上戰場嗎你的做法,跟我有什麼區彆這場滅國之戰,讓十幾萬人一天內送命的大戰,還不是你主動發動的就因為你打了個什麼報仇雪恨,什麼收複失地的旗號,就那麼高尚了”
劉裕淡然道:“我的想法,一直在改變,回中原之後,我想的是消滅黑手黨,為以前死難的兄弟們報仇,也掃清以後北伐的障礙,為此我在戲馬台當眾揭露了郗超的陰謀,成功將之擊殺,也一步步地把黑手黨逼入了絕境,但我沒有料到,天師道這幫魔鬼居然會給釋放出來,這些,我今天才知道,是你們天道盟的策劃!”
黑袍哈哈一笑:“黑手黨眼看著不行了,需要一個更有力,更聽話的組織來代替他們,而這個組織,必須要完全聽命於我們,所以這時候就是我們神盟出手,我的同伴負責天師道的組織,而我則從郗超和朱雀那裡弄來了大批黑手黨的軍械糧草,以此作為天師道起兵的資源,當然,為了讓新黑手黨那些鎮守不至於懷疑到我們支持天師道,我們仍然假意與朱雀他們合作,嘿嘿,他們就是死的時候,也不知道我們跟天師道才是朋友。”
王妙音杏眼圓睜,厲聲道:“總有一天,我會要你還了我爹的命來!”
黑袍哈哈大笑:“還命那你爹害死的那麼多人,彆的不說,就說他最後臨死前還害了三萬莊客變成了鬼,這些人的命,誰來還彆說他一死了之,所謂父債子還,你王皇後是不是也應該代你爹去抵這些冤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