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著公孫五樓的命令,百戰鐵騎們全都坐正了身子,開始向前騎行,他們個個手中拿著沉重的狼牙棒,鐵骨朵,銅錘等重兵器,專門就是對付重裝步兵所用,對著籠罩在一片黑煙之中的晉軍前鋒,就衝了過去。
段暉正在大聲呼喝,指揮著剛剛退卻的部下,分散向兩邊進行疏散,而另一批生力軍,則開始列陣,準備再次上前,前方的兩百步左右,晉軍的前鋒,仍然是如鋼鐵一般,堅不可摧,整排的盾牌上,儘是淋漓的鮮血,染得那盾麵之上繪製的,張牙舞爪的惡鬼和猛獸,顯得格外地猙獰,而盾牌之後的那些晉軍將士,幾乎個個渾身上下都如同血人一般,半數以上的人,身上都插了好幾根長箭,但卻是人人亢奮,個個悍勇,沒有一個肯往後再退一步,隻要還能站立,就能戰鬥!
張綱不可思議地搖著頭:“這些,這些是人嗎即使是我的機關人,也不可能在受了這樣的打擊之後還能戰鬥,段將軍,難道,難道這些北府軍,都不是**凡胎嗎”
段暉咬著牙:“晉軍也是撐著最後一口氣了,剛才二百多個木甲機關人飛進去的那一輪,其實他們的防線非常危險了,要不是劉敬宣親自頂了上來,我這會兒已經突破他們的防線了,張尚書,你能不能讓你剩下的這些木甲機關人再跳一回我把我的親兵護衛也押上,親自帶他們衝一回!”
公孫五樓得意的笑聲在二人的身後響起:“我說段將軍,張尚書,你們應該累了吧,不如現在下去休息休息,這裡的事,就交給我公孫五樓吧。”
段暉的臉色一變,轉頭看向了身後,隻見公孫五樓麵帶微笑,在百餘名鐵騎護衛的簇擁下,騎到了近前,段暉咬著牙:“公孫將軍,我們這裡打了這麼久,眼看就要突破了,你這時候前來搶戰功,太不厚道了吧。”
張綱也皺著眉頭:“就是,隻差一口氣了,再說你把最後的一萬百戰甲騎給帶走,陛下那裡怎麼辦”
公孫五樓冷笑道:“要是你們有本事突破前軍,陛下還會讓我帶百戰甲騎來收拾殘局嗎現在劉裕中央的帥旗已經倒了,幾百個孔明燈氣球也飛進去讓晉軍陣中一片火海,要不是因為這些,讓晉軍的前鋒失了後援,你以為你們能得手”
段暉咬了咬牙:“公孫將軍,我們鮮卑人都是講究光明磊落,堂堂正正,你要立功我可以不跟你搶,隻要我解決了晉軍的前鋒,你進陣去攻擊劉裕,我不會跟你搶,但我們在這晉軍前鋒麵前傷亡了太多弟兄,不親手報仇,難解我等心頭之恨!”
公孫五樓微微一笑:“這些是你們的兄弟,也是我的兄弟啊,隻許你報仇,不許我報仇嗎你可要知道,我的兄長,是怎麼死的!”
段暉的臉色微微一變,張綱沉聲道:“陣中還有我軍開始跳進去的二百多個木甲機關人,還在戰鬥,公孫將軍,請讓我們再試最後一次,不管勝負,我們這次衝鋒後,再也不會阻止你的攻擊。”
公孫五樓的臉色一沉:“張尚書,你是文人,不懂軍事,不知道兵貴神速的道理,我不怪你,但是,你們已經打了這麼久了,再讓你們慢騰騰地重整,再上去慢慢列陣相持,就算能破陣,也要半個時辰以上了,半個時辰後,這仗早打完了,陛下要我帶著他防身的百戰甲騎來,就是要用最快的速度破陣,以最快的速度殺進去支援國師對劉裕中軍帥台的突擊,你們要是再拖三阻四,我公孫五樓認得二位,它可不認得!”
說著,公孫五樓的眼中殺機一現,舉起了手中的天子劍,段暉和張綱看到這劍,臉色發白,連忙跪了下來:“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公孫五樓冷笑道:“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拿出陛下的天子劍,你們個個不把我放在眼裡。不過也沒什麼,段暉,這一仗之後,你就會知道,誰才是大燕最強的將軍!”
段暉咬著牙,站起身:“公孫將軍,既然是陛下的聖命,我不好再說什麼,但作為跟晉軍打了三個時辰的將軍,我必須要提醒你一句,對麵的晉軍絕不可小視,他們意誌頑強,詭計多端,你現在看著似乎他們不堪一擊,但真要攻過去,可能又會中了他們的埋伏,我們已經吃了幾次這樣的大虧了,這是血的教訓,還請你千萬要珍惜這百戰甲騎,不要白白地犧牲!”
公孫五樓不屑地勾了勾嘴角:“你們的戰鬥,我在城頭早就看得一清二楚了,明明就是缺乏那種一往無前的勇氣,錯失良機,卻要說敵人多厲害,段暉,我真的不知道你這個名將的虛名是怎麼混到的!也難怪隻能帶領這些草包廢物。”
段暉氣得渾身發抖,大吼道:“公孫五樓,你可以侮辱我,但你不可以侮辱那些力戰而亡的將士們,他們都是儘了全力的勇士!絕不是草包廢物。”
公孫五樓冷笑道:“五萬精兵,連同三百多個會飛的木甲機關人,甚至還得到了我們孔明燈氣球的空中打擊相助,這樣都沒啃下晉軍的正麵,你還說你不是草包廢物這裡的晉軍既無車陣又無八牛弩,你要是肯果斷一點全線突擊,早就拿下了,何至於此!段暉,你且閃在一邊,看看我是怎麼破陣的!”
段暉二話不說,扭頭就走,張綱也搖了搖頭,一揮手中的小旗,還頂在前麵不斷掩護射擊的百餘部木甲機關人,也全都倒退著後撤,掩護後方的數千弓箭手們散開,隨著前方兩萬多步兵的後撤,一萬百戰鐵騎,從他們的隊列之間穿過,湧到了正前方,而公孫五樓高高地舉起了天子劍,直指前方:“鐵騎出擊,踏平敵陣!”
而隨著公孫五樓的命令,百戰甲騎暴發出了一陣歡呼之聲,從三百步的距離上,向著晉軍的前鋒血盾大陣,發起了全麵的突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