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珪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你是想讓阿紹去掛帥出征南燕”
賀蘭敏輕輕地撩了一下自己的秀發:“阿珪,我們都不年輕了,你這些年來舊傷多次複發,疼痛難忍,現在是靠我的那些靈藥硬撐著,這些事情你對外可以隱瞞,但在我這裡,就不必硬挺了,我們畢竟夫妻一場,難道我想看著你受罪受苦嗎”
拓跋珪咬了咬牙:“賀蘭敏,你是想說,我現在因為這些舊傷,已經沒有了自己打仗的能力了是不是你以為明天連於粟磾都可以殺了我”
賀蘭敏微微一笑:“隻要用了我的藥,你明天就會神勇無敵,彆說是於粟磾,就算是劉裕在你麵前,也不會是你的對手,你留著我一直不殺,不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拓跋珪冷笑道:“不過是五石散罷了,我找彆人也能弄到配方,告訴你吧,我讓你來為我配藥治療,不是因為離不開你,而是因為母以子貴,我留著你,是因為阿紹是我的兒子,不止是你的。”
賀蘭敏幽幽地歎了口氣:“你的兒子你真正把他當成你的兒子了嗎就因為我以前有過那種經曆,你這麼多年來一直說他是野種,甚至當著他的麵打我,強--暴我,拓跋珪,你真當我們母子是沒有感情,可以任意被你侮辱的賤人嗎”
拓跋珪突然狂躁地大叫起來:“這是我的錯嗎你背著我乾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你以為我隻是因為大寧城的那一夜而恨你你跟慕容麟的私通,難道也是我害的賀蘭敏,你應該感謝我的仁慈,居然能把背叛我的你,容忍了這麼多年!”
賀蘭敏緊咬嘴唇:“要說背叛,是誰先背叛的我死心踏地地跟著你,為你取得劉顯的信任,為你自立爭取時間,甚至把我們賀蘭部都拖進了危險之中,可結果換來了什麼你把我當成玩物和誘餌,扔給劉顯和慕容永的手下,自己在下麵聽著我給人侮辱,卻是利用這機會夜裡從地下出來反擊。我們賀蘭部擁立你立下大功,卻給你恩將仇報逼反了,你如此對我,還要怪我去找新的外援來救我的部落嗎拓跋珪,事到如今,我也跟你挑明了說,哪怕是慕容麟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我也從沒有讓他滅了你,因為,我雖然恨你,但你畢竟是我的第一個男人,是我孩子的爹!”
拓跋珪恨恨地說道:“你是我的女人,不是賀蘭部的人了,如果不是因為賀蘭盧和你爹暗中勾結慕容永,出賣了我,我又怎麼會給突襲那夜我無處可逃,除了用這種辦法,我還怎麼反擊!可是我萬萬沒想到,你居然,你居然為了活命,主動地去迎合那些男人,你的那些**聲,在地下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每一聲就象刀子一樣地刺我的心,可就算這樣,我都沒殺你,我讓你活了下來,一是因為我愛你,二是因為我要記住這個恥辱,記住給自己最親的人背叛,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
賀蘭敏突然放聲大哭起來,她一下子就癱倒在地,一邊哭,一邊抽泣道:“我還能怎麼辦我當時想自殺,但給那慕容永和劉顯製住,他們塞給我迷情之藥,讓我不能控製我自己,但我的腦子卻是清清楚楚,本來我是想自儘的,但是當我看到你從地下跑出來後,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就恨上了你,我恨你利用我,我恨你設計陷害我。拓跋珪,從那天起,我就發誓,我不會死,我要好好地活下去,我要讓你每一天都受這樣的羞辱!”
拓跋珪咬著牙:“我不能殺你,因為我殺你,我的手下們就會覺得我沒有人主的氣度,草原上的搶女人本就是舊俗,即使是名震天下的大汗,也多少會經曆這樣的事。如果不是我把你看得這麼重,看成我真正的妻子,我又怎麼會對此事如此在意大寧城可以說是我對不起你,但後來你勾引慕容麟,引燕軍來對付我,光這一條,我可以殺你一萬次,可我還是放過了你,就算是大寧城的事,一筆勾銷,你我從此,恩怨兩清!”
賀蘭敏停止了哭泣,看著拓跋珪,咬牙道:“我跟慕容麟在一起,是為賀蘭部報仇,這一碼是一碼。阿紹是你的孩子,但你卻從來不認,你以為他是那一夜的哪個男人的野種,可是我告訴你,拓跋珪,阿紹,就是你和我的兒子,他的所有脾氣,所有的勇敢,殘忍,無情,都跟你一模一樣。我在屈辱中活了這麼多年,不是為了證明我有多堅強,而是要告訴你,你從我這裡奪走的一切,我的阿紹,都會從你手中拿回來!”
拓跋珪冷笑道:“拿回來就憑他嗎你以為你這些年教他仇恨,堅忍,就能讓他變得跟我一樣我告訴你,他還差得遠!我給他的,才是他的,我不給他的,他什麼也沒有!”
賀蘭敏咬著牙:“當初你來草原的時候,也是孤身一人,一無所有,如果不是我,不是賀蘭部的保護,不是劉裕夫婦的相助,不是燕國在背後的支持,你怎麼會有今天現在你說這話,搞得好像這天下是你一個人打的,你難道不臉紅嗎”
拓跋珪哈哈大笑起來:“你以為這些是你們的功勞彆做夢了!我到草原之上,打下這片基業,最主要的原因,是我的體內,流著拓跋氏的血,這是整個草原最高貴的血統,即使隻剩下我一個人,也永遠不缺乏追隨者!”
賀蘭敏也跟著笑了起來:“是啊,拓跋氏的血,是草原上最高貴的,這個我承認,但不是隻有你體內才有啊,阿紹的體內,流著跟你一樣的血。拓跋珪,你難道指望吃這些藥就可以長生不老,千秋萬代你難道就不考慮你的身後之事嗎現在拓跋嗣給你嚇跑了,你的江山基業,不傳給阿紹,你還能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