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昶歎道:“希樂啊,我知道你不喜歡胖子,我也不喜歡,但這個時候,不能胡思亂想,胖子跟我們也是幾十年的交往了,還看不出為人嗎”
劉毅冷冷地說道:“那你覺得寄奴現在看出徐羨之的為人了”
孟昶半晌無語,久久,才歎道:“我還是覺得不可能,也許,讓我們這樣自亂陣腳,相互猜忌,就是那神秘組織的目的。現在自亂陣腳,相互內鬥,可不是什麼好事。”
劉毅冷笑道:“可是寄奴身邊的人,可都是想要挑起內鬥的,王妙音和我老婆的事我就不說了,就是那劉穆之,也沒少在他麵前說我的壞話,我跟寄奴走到今天這步,我承認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我這裡,但是他們說的話,難道就不用負責任嗎如果都跟你一樣能勸和,我想也不至於如此。”
孟昶微微一笑:“好了,你能認識到這點是好事,我們的敵人不應該是寄奴,這回弄死殷仲文也就差不多了,後麵還是以和為貴。”
劉毅勾了勾嘴角:“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其實並不是怎麼看重殷仲文,而是不希望無忌完全倒向劉裕,這次我賣了他一個人情,應該多少能把上次寄奴讓阿壽交出軍隊給無忌的這個麵子抵消一些。隻要無忌不是徹底倒向寄奴,那我的位置就不至於真的給何無忌取代,後麵的路,長著呢,咱們可以慢慢來。”
孟昶笑著搖頭道:“你怎麼會一直認為寄奴是要人取代你實際上,這樣做無異於讓北府兄弟分裂,他是不會這樣做的。”
劉毅冷冷地說道:“我是不會把我的命運,放到他的一念之差上,隻有跟他有至少平起平坐的地位和能力,才不用指望被他左右命運。再說,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比他差。”
孟昶點了點頭:“劉婷雲那裡?現在解決得如何了”
劉毅勾了勾嘴角:“她最近還算安份?沒有外出,這回聯係這個什麼太陽?哦?應該是叫明月,嗨?管他呢,也許都隻是代號罷了?聯係這個陶淵明的同夥?還特意讓我出麵,也許,她以後也不想再跟這些人有什麼接觸了吧。”
孟昶正色道:“但她跟王妙音的關係,是無法解決的死穴?一旦你跟寄奴之間打破平衡?也許就會失控了,你最好早點為此做好準備。”
劉毅搖了搖頭:“這事沒法解決,男人之間的恩怨,就象我以前偷襲寄奴那次,可以放到明麵上講?是生是死,是戰是和都好辦?可是女人之間,就會非常麻煩。不過?現在我讓婷雲在家呆著,王妙音也交出了玉璽?暫時應該不會再添亂了?等我以後跟寄奴徹底理順了關係?也許才能完全解決此事。”
說到這裡,他看著孟昶:“對了,你上次不是說要找劉穆之一起去弄那人魚膠的配方嗎,現在進展如何了”
孟昶的眉頭微微一皺:“最近劉胖子忙得成天不見人,好像他跟寄奴去了江北一趟後,多了很多事,還招了很多專門拓碑文的工匠去他那裡,也不知道要忙些什麼。”
劉毅微微一愣:“拓碑文的工匠這是做什麼難道,劉裕也想學那些世家子弟們,開始弄書法了嗎也是,就他那狗爬一樣的字,現在都成了笑話了,以前沒關係,可現在身為重臣大將,公文批複都要他的簽字,流傳出去,隻會讓人恥笑。”
孟昶笑了起來:“我同意你的觀點,其實,現在北府兄弟到了現在這個地位,掌握權力,就要注重身份和家世了,連鐵牛這家夥都開始找人教他讀書習字了,寄奴也不能太露怯,而且,聽說他現在準備找很多賦閒在家的儒生,出來做事,教授我們北府子弟們學文。”
劉毅睜大了眼睛:“這怎麼教啊,當年我們學文習字,可是要到處求師訪友,甚至跑到建康城裡的書院裡才學習的,自大晉以玄學立國以來,各地的庠序就幾乎廢棄不用,前幾年司馬曜想掌權,又放出不少儒生出來,象殷仲堪就是此類,可隨著他的暴斃,這些人又給清退,寄奴現在重新用這些儒生,就不怕得罪天下的世家嗎”
孟昶的眼中閃過一絲耐人尋味的光芒:“我們上次就說過這個了,用儒家,就是要強調忠孝,強化皇權,隻有打出尊王攘夷的旗號,才有北伐的大義,才能讓世家大族乖乖地交出糧草和民夫,用儒生來在民間傳播忠孝的觀點,也是為了這個而服務的。現在看來隻是教一些北府子弟們識字,可是幾年後,卻是會影響天下人心。寄奴從自己開始學文化,下麵的兄弟,自是會跟進。我想,這就是他要拓那些碑文的原因吧。”
劉毅咬了咬牙:“這個事情,沒法阻止,誰都想要有文化,哪怕是咱們京八兄弟也是如此,那看來我不能讓寄奴專美於前,你也幫我去找儒生,在各地辦學,至少,我手下的兄弟,他們的家人子侄,都得去識文斷字。”
孟昶微微一笑:“這就交給我來辦吧,畢竟,現在我是尚書右仆射,建康城也掌握在我的手中,隻要我把國子監和太學給弄好了,那此事的優勢就在我們這一邊。”
劉毅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隻是庾悅一定會極力反對此事,到時候我們黑手黨內部開會時,你我要統一口陘,隻要我們都堅持,那至少此事上是不敗之地的。等無忌收拾了殷仲文,回到江州刺史的任上後,我們就先趕走劉懷肅,再把庾悅弄到武陵去當內史,哼,眼不見心不煩,這黑手乾坤,就成了我們說了算啦。”
孟昶笑了起來:“聽說最近劉懷肅在四處不停地征戰,平定各處的叛亂,這時候要調他回來,是不是不太好”
劉毅冷笑道:“等他立了功,就調不動了。彈劾他的奏章,我已經寫好,就等對王謐發難之後,一起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