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直視著劉毅,歎了口氣:“我早就跟你說過,劉婷雲絕不是什麼好人,以前妙音那樣信她,拿她當親姐妹一樣,遭遇的隻是背叛和陷害,一生都給她毀了,而我給她害得多慘,你也知道。她當初依附於你,隻是為了保命而已,現在一旦覺得有機會了,又要出來害人。害完了我以後,就會輪到你。”
劉毅的眼皮跳了跳,咬牙道:“你當然巴不得我現在就殺了她。不過,這些事情,我還要再調查清楚,如果真的是她乾的,我會對她嚴加管教,以後不會再出這樣的事情。”
劉裕的眉頭一皺:“怎麼,這回你還打算放過她不追究她的責任”
劉毅沉聲道:“從這些證詞上看,她做這些事情,隻是為了自保而已,自從她給桓玄拋棄之後,就沒有了任何安全可言,比起你來,王妙音更想要她的命,你們有權有勢,也有龐大的地下勢力,明裡暗裡都有的是辦法弄死她,我不允許她動用我的護衛,所以,她大概隻能把主意打到這些妖賊身上,想找些信得過的死士,不過,她不敢明裡就收這些亡命之徒,於是把人安放在跟你本就有仇的刁家,桓家這裡,也是情理之中。”
劉裕冷笑道:“難道故意在契約上作手腳,引得王愉對停雲兄弟下這樣的毒手,也是為了自保”
劉毅歎了口氣:“大概是她缺錢了,想要停雲兄弟身上敲詐一筆,以為靠著王愉家的勢力,收回這麼個小鋪子不在話下,而你我也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就找她的麻煩,沒想到天師道的妖賊們心狠手辣,而那個姚二毛跟停雲兄弟本來就有仇,所以借機下了黑手。陰差陽錯,鑄成了大錯啊。”
劉裕厲聲道:“希樂,你怎麼可以為了一個女人,就這樣地不顧兄弟之情我們京八黨結盟的時候說過什麼,發過什麼誓,你都忘了嗎”
劉毅有點不敢看劉裕的眼睛,咬了咬牙:“我還記得,所以,你殺姚二毛,殺王愉他們全族,我都沒有意見,換了我在場,也會跟你一起去的。可是,可是這裡沒有證據證明劉婷雲直接指使他們下手啊,最多是這些天師道的妖賊被她收留,然後王愉用了這些妖賊下毒手。”
劉裕咬著牙:“劉毅,想不到你居然為了不舍棄劉婷雲,不舍棄她能為你聯絡世家的這點作用,連兄弟情義也不顧及了。你若真的這樣,那對不起,江北之地,完全不用談了。”
劉毅突然放聲大笑起來:“好,太好了,劉裕,你說我為了維護我的女人,不顧兄弟之情,那你呢你就這麼乾淨嗎你的女人甚至是敵國公主,我們在這進而為了江北爭來爭去,不就是為了防你女人所在的南燕嗎你要我現在殺了劉婷雲,那將來如果南燕主動來犯,傷我百姓,殺我將士,我要你殺了慕容蘭,你肯不肯”
“甚至我不用說以後,就說以前,壽春城就是因為這個女人而陷落的吧,多少將士和百姓因為她而死劉婷雲最多害了謝停雲一家,可慕容蘭害了我們多少人你為什麼不向她尋仇,為什麼不殺了她!”
劉裕沉聲道:“兩回事,當時的慕容蘭又不是我們大晉的人,她奉了慕容垂之命來大晉搞奸細活動的,那本就是她必須要做的事,作為敵人,我當時儘了全力殺她,隻是沒有殺掉,後來陰差陽錯,我們又在一起執行謝相公的任務,要說赦免,謝相公在先,先帝在後,已經赦免了她的罪過,我也沒有再殺她的理由。”
“可劉婷雲完全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做這種傷人害國之事,你到現在還在這樣維護她,你還象我們大晉的重臣嗎,還象是京八的巨頭嗎”
劉毅冷笑道:“我是個男人,我要維護我的女人,你拿這些妖賊的一麵之詞,就要逼得我殺我的新夫人,你要殺的,不是劉婷雲,而是我的威望吧,一個連老婆都管不住,保護不了的男人,如何配當大將,如何能跟你劉裕一起成為京八巨頭到時候,你正好可以用劉敬宣來頂替我,對不對!”
劉裕哈哈一笑:“我要真這麼想,把你以前跟妖賊勾結,暗箭傷我的事情直接抖落出去就行了,犯得著這樣拐彎抹角嗎希樂,我現在是在救你的名聲,這種事情一旦泄露出去,你自己還有臉在京八巨頭的位置上呆著嗎隻怕你現在的兄弟們,也會主動離你而去吧。”
劉毅吼了起來,他腦袋上的青筋都在跳動著:“你可以試試,你以為隻有阿壽肯為你付出一切嗎我的兄弟同樣是跟了我幾十年的過命交情,你看看你的這些話,他們信不信。”
兩個憤怒的男人,就這樣怒目而視,互相瞪著對方,眼裡充滿了血絲,拳頭緊緊地握著,似乎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讓他們馬上扭打在一起。
江風呼嘯,吹拂著兩人的須發,久久,劉裕才歎了口氣,鬆開了緊緊握著的拳頭,歎了口氣:“幾十年了,你我還是沒變,跟十幾歲時在這裡打架一模一樣。希樂啊,難道你我一定要鬨成這樣嗎”
劉毅咬著牙:“是你太過分,不僅不肯滿足我這個合理的要求,還要拿我女人的把柄來威脅,劉婷雲就是有萬般不是,也是我的夫人,隻有我才能處理她,外人沒有這個資格!”
劉裕沉聲道:“就是因為尊重你,我才沒有主動出手收拾她,你應該知道,我是怎麼收拾王愉,刁聘和桓胤的!”
劉毅冷笑道:“那我得謝謝你了,寄奴哥,留了我老婆一條命。我再說一遍,我的女人,我來管,這不是什麼交易的籌碼,你如果霸著江北不肯給我,那我自己拿。”
劉裕的眼中光芒閃閃:“江北涉及跟南燕的關係,是戰是守,我必須自己決定,希樂,對不起了,江北之地,這次不能給你。”
劉毅轉身就向山下走去:“寄奴,咱們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