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靖哈哈一笑:“守城唄,城中還有幾千上萬人,還有千餘戰士,那守住一晚,問題也不大吧,等到天明,援軍殺回來了,就有救啦。”
劉裕笑著搖了搖頭:“草原上的城,可不是我們中原的城啊,與其說是城,不如說是一個土圍子,高不滿一丈,鐵牛你大概直接可以翻上去,都不用梯子的。這樣的城,與其說是防敵軍攻打,不如說是為了防風沙,給大家一個集中居住的地方而已。”
向靖摸了摸腦袋:“啊,怎麼差成這樣啊,連個中原的莊寨都不如,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沒辦法了,隻有逃啦。”
劉裕勾了勾嘴角:“逃的話,城中的女人怎麼辦”
向靖歎了口氣:“生死有命,隻能各安天命了。不過草原上不是一般不殺女人小孩嗎,也許,還可以利用這點,把她們扔在後麵,為自己逃跑爭取時間。”
劉裕笑了起來:“看來我們的鐵牛也有長進啊,這點也能想到了。”
周圍發出一陣哄笑聲,向靖的臉有點發紅:“去去去,瞎起啥哄啊,咱這不是,這不是順著寄奴哥的意思說嘛,你們哪個有本事提個更好的辦法唄”
劉裕看向了檀憑之:“瓶子,換了你怎麼辦”
檀憑之的眉頭一皺:“這些不是擄掠來的女子,而是部落戰士們的家人,拓跋珪新建部落,這些人是最忠心來投的,現在男子征戰在外,家裡女人如果就這樣白白扔給對手,隻怕會失了人心哪,如果換了是我,可能直接就會投向獨孤部那裡了。”
劉裕點了點頭:“那既然不能拋棄這些女子,打又打不過,該怎麼做呢”
檀憑之咬了咬牙:“派出一部敢死之士,主動出擊,利用地形,打敵軍一個措手不及,不管怎麼說,隻要這樣迎頭打一下,多少也能遲緩敵軍的行為,對上對下也是個交代了,然後,安排城中的女人分散逃跑,這個就跟鐵牛說的一樣,各安天命了,留下輜重,糧草,財產這些在城裡,必要的時候,還可以放點火,以引敵軍的哄搶,而拓跋珪自己,則率戰鬥人員輕裝逃離,去跟在外的主力會合,到時候反過來殺那些搶了足夠多輜重的敵軍,所謂避其鋒芒,擊其惰歸,就是這樣的兵法。”
劉裕微微一笑,看著魏詠之:“兔子,你也這樣看嗎”
魏詠之點頭道:“不錯,而且可以在城外幾個方向設一些疑兵,敵軍進城之後,可以輪流舉火呐喊,作出一副軍隊反擊攻城的樣子,以阻止敵軍的追擊,當然,那些女子,尤其是將校的妻女,如果能帶著跟自己一起跑,那就更好了。”
劉裕環視四周:“還有誰想說些什麼嗎”
檀道濟咬了咬牙,說道:“我覺得瓶子哥和兔子哥的想法不可行。如果這樣做了,拓跋珪必死無疑!”
檀憑之笑了起來:“你小子長本事了啊,敢這樣說你叔,好,那你說說看,為啥這樣不行”
檀道濟正色道:“因為這一戰,獨孤部和慕容永的聯軍,不是為了攻占大寧,搶女人或者是搶輜重,他們千裡來襲,一路偃旗息鼓,瞞過了所有草原上的耳目,達成這種趁夜攻擊拓跋珪所在的突然性,甚至之前調走了拓跋部的主力出外征戰,想必也是這個計劃的一部分,所以說,他們的目標很明確,就是拓跋珪的腦袋,為了這個,彆的目標都可以放棄。而且,十有**,他們有內應,深知拓跋部的內情,在這種情況下,逃很可能是逃不掉的,拋棄女子,扔下輜重,大概也是無用功,敵軍是不會為了這個而停留的。”
檀憑之笑著拍了拍檀道濟的肩膀:“行啊,你小子說得有道理,這麼看來,隻有馬上逃跑,不顧一切這個辦法了,對吧。”
檀道濟點了點頭:“是的,最好的辦法,一個是如叔父和兔子哥所說的那樣,派小股部隊逆戰,爭取時間,一方麵分散突圍,拓跋珪本人最好是化妝成小兵,讓替身帶著衛隊向東跑,他自己向北跑,這樣才能逃得一命,隻要命在,以後就有辦法。草原攻戰,這些女子本就是給人搶來搶去,敵強我弱,一開始給這樣突襲,受點損失也沒什麼,他隻要儘到力,相信部下們是會理解的。”
魏詠之笑道:“看來你的這些兵書真沒白讀,還有那個王鎮惡,這回沒跟著來,真是有點可惜了。寄奴,你就直說吧,最後怎麼樣,是不是按道濟說的來”
劉裕緩緩地說道:“不,最後拓跋珪的選擇,是不通知城內的任何一個百姓,率著所有的部眾,鑽了大寧城下的地道,然後放出幾百匹馬,讓幾個奴隸帶著,向東而去,黑夜之中,象是幾百騎兵奔逃。”
王仲德睜大了眼睛:“這,這是什麼意思鑽進地道就安全了難道,難道他就不怕對手來全城搜索嗎那可是上萬敵軍哪,又是慕容永這樣的名將所率,怎麼可能就這樣放過他”
劉裕歎了口氣:“因為城中有輜重,有糧草,更是有很多的女人,慕容永怕城中有埋伏,不敢大量兵馬進城,而獨孤部的人則是搶著進來,然後在城內大肆奸淫擄掠,慕容永的手下也按捺不住,跟著進來,要知道,拓跋珪跑得如此迅速,連自己當時的王妃賀蘭敏,都扔在了大寧城中,而這個賀蘭王妃,就給幾十個西燕和獨孤部的將校,輪番蹂躪,而上麵的所有聲音,就在我頭頂不到一丈的地方,順著氣孔和木管,清晰可聞,當時我就是跟拓跋珪坐在一起,聽他的王妃,如何在敵人的獸行之下求饒慘叫,整整一晚,直到五更!”
所有人都聽得啞口無言,向靖不信地搖著頭,看了一眼城外:“你說什麼那拓跋珪,那個號稱橫掃大漠的魏主,就這麼,就這麼聽著自己的女人給人玩弄,啥也不做!我不信,打死我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