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軍官嚇得一下子趴到了地上,聲音都在舌尖上抖:“這,這是吃人啊,天師,天師怎麼會,怎麼會讓我們做這種事,這是野獸所為啊。”
一邊的沈穆夫臉色一沉:“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天師是野獸”
那軍官臉色煞白,連連擺手:“不不不,小的,小的不是這個意思,小的是說…………”
孫恩冷冷地說道:“此賊中妖氣已深,不可救藥,凡我天師弟子,當斬妖除魔,恭行天道。”
沈雲子二話不說,拔出劍來,上前一步,隻一劍,就把那軍官刺了個通透,然後一腳踢開屍體,拔出佩劍,在那屍體上一通亂砍,他身後的天師道弟子們也跟著一擁而上,刀劍槍戟齊下,隻一頓血肉飛濺,很快,剛才還生龍活虎的一個人,就成了地上被碎布包裹著的一團血泥,連形狀也看不清楚了。
一邊的那些俘虜們,個個嚇得麵無人色,全都磕頭如搗蒜,沈雲子滿臉是血,獰笑著:“怎麼樣,是要當妖,還是做人,怎麼選”
一個領頭的軍士連忙說道:“我等,我等欲為長生人,為神教衝鋒陷陣,九死無悔!”
孫恩冷冷地說道:“彆光說不練,要用行動,向天師,向各位道友們證實你們的誠意,你們應該知道怎麼做,這是你們加入神教,洗淨魂魄的唯一辦法,隻有用妖賊的血肉,才能證實你們有資格成為神教一員!”
那個帶頭的軍士兩眼一閉,爬到了前麵給砍成肉泥的軍官身邊,抓起了地上的一團血泥,和著泥土,直接就吞了下去,而後麵的人,也都咬了咬牙,跟在這個軍士的身後,爬上前去,在兩堆血泥邊,捧肉嚼了起來。
而仍然有十餘人不肯向前,甚至被惡心地直接對地上嘔吐起來,沈穆夫臉上儘是殺氣,手一揮,身後那些如狼似虎的天師道劍士們全都上前,把這些手無寸鐵的人格殺當場,砍成肉泥,衙門外聚集的那些天師道的信眾們,也都出一陣陣的歡呼,如潮水般地湧進了衙門,把那些圍在屍體邊的俘虜們都擠了開來,上去抓起這些血肉,就是一陣猛嚼,一邊嚼,一邊眼中儘是血絲,咬牙切齒,甚至都顧不得這些血泥給多少人踩過,早和泥土混為一體,看一眼都惡心,但在這些已經狂熱如野獸的人眼裡,卻是這世上最美味的東西,大概隻有這樣生吃了這些屍體,才能泄百年來被世家高門,貪官汙吏們欺壓,役使的憤怒!
沈穆夫帶著一堆弟子們,開始吟誦起來:“大千世界,朗朗乾坤,天師出世,佑我神教,斬妖伏魔,憐我世人,生亦何歡,死亦何苦,以身護教,終得圓滿,長生不死,是我道友…………”
整個衙門中,陷入了一場死亡的狂歡,孫恩冷冷地轉過了身,回到了衙門的堂上,盧循站在那裡,眉頭緊鎖,一言不。
孫恩也不看身後的那場恐怖的場景,冷冷地說道:“二弟可是對我的做法,心存不滿今天來這裡之後,你就一言不,我知道,你是有意見了。”
盧循歎了口氣:“大哥,殺人不過頭點地,既然殺了徐祚之,又何苦去這樣虐他的屍體呢這會引起士人和世家的憤怒的,畢竟,我們現在的實力還不足,不能跟整個天下的世家為敵!”
孫恩冷冷地說道:“我全家都死在這些世家手中,不是隻針對一家兩家,更不是隻針對謝家。二弟,你是世家子弟,有些江湖上的規矩,你不懂。所有的山賊土匪,在拉新人入夥的時候,都要他們去殺一個人,作為入夥的條件,這叫投名狀,現在神教急需要擴大規模,讓江南人人信我們,所以,也需要用點非常手段,五鬥米可以不用交,但是,這投名狀,不能不納!”
盧循看著堂外的情況,人頭湧動,無數的百姓如同惡狼野狗一樣,一下子撲到地上,當再抬起頭時,已經是滿嘴血泥,卻是臉上掛著瘋狂的笑容,這場麵,一如洛陽城外的長生妖物們啃人時,隻不過,這些信徒可沒吃大力丸,甚至可以說是在神智清醒的情況下,變成了此等野獸,這群體性的宗教狂熱,竟然恐怖如斯!
盧循喃喃地說道:“想不到,這仇恨,居然也能有神藥的效果,大哥,你是要利用這種仇恨麼”
孫恩點了點頭:“江南百姓,被門閥世家們魚肉,已曆百年,無數的血淚,刻骨銘心,上次司馬道子和門閥世家們,打著消滅神教的旗號,沒少在吳地搜刮,這些可憐的莊戶,佃農們,被扣上神教教友,拷掠和殺戮的並不在少數,這些自聚焦,跟在神教大軍之後的農夫們,就是跟官府有血仇的人,就算我不下令,這些人也會把徐祚之他們食肉寢皮的,在他們眼裡,所有當官的全是他們的仇人,個個該死,而這種憤怒,就會成為我們力量的源泉,二師弟,你要做的,就是把這些狂熱的農人,莊客們訓練好,讓他們會陣戰,懂組織,打仗的時候放前麵先衝,讓我們的精銳弟子當軍官作基層組織,一仗下來,死剩下來的,就是精兵了。”
盧循長舒了一口氣,點了點頭:“我們從海島出時,不過兩千人馬,上岸之後,就有五千精銳,現在上虞已在我們手中,徐師道分兵攻掠的臨海,也應該很快會有好消息傳來,從上虞的情況來看,真可謂是一呼百應,從者如雲啊,也許,我們真的應該早點出兵呢。”
孫恩微微一笑:“這得托了司馬元顯這個蠢貨的福,他想建立自己的軍隊,在吳地征兵,卻讓那些世家門閥有借機搜刮的機會,而吳地佃農,莊客們以前給壓的再慘,起碼還可以有地種,有飯吃,這下可是要妻離子散,萬裡長征了,那當然不能忍!隻有一個辦法,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