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道子不滿地說道:“元顯,你這是想架空父王,自己獨掌大權嗎父王雖然喜歡玩樂,但也不至於說連權力都不要了吧。”
司馬元顯微微一笑:“孩兒自然不敢奪父王之權,孩兒這是扶父王榮登大寶呢,再怎麼說,也得父王登基之後,孩兒才可能有最大的好處。黑手黨那邊,對於天師道非常警惕,而且很可能會把他們作為接下來要對付的對象,父王一直離不開那孫泰,如果您繼續管這事,真的能狠下心跟天師道切割嗎”
司馬道子的臉色一變,看著王國寶:“王尚書,這是你的意思,還是黑手黨的意思”
王國寶恭聲道:“當然是黑手乾坤的意思,他們畢竟也是世家子弟,而天師道是想借著裝神弄鬼來奪世家之權,這點是無法調和的矛盾,現在天師道的高級弟子如盧循,孫恩等人,已經跟劉裕有勾結的跡象,上次攻打鄴城,盧循甚至為此儘發其盧家在河北的部下,他們可不是劉裕那個隻想北伐的單純軍人,這些妖賊,野心大過當年的桓溫,奪的可是天下之權哪。”
司馬道子咬了咬牙:“罷了,越說越亂,越想想煩心,還不如醉裡乾坤大,這事既然如此之大,那孤也不想多管了,元顯,記住,做事不要留下什麼痕跡,尤其是不要親自出手,萬一事敗,也推到黑手黨身上去,千萬不要跟我們會稽王府,有什麼牽連。”
司馬元顯正色道:“父王請放心,孩兒會處理好此事的。對付皇帝的事情,交給黑手黨,而我們隻需要處理那遺詔即可。”
司馬道子的厚嘴唇翻了翻,擺了擺手:“這些不必跟我說了,我有點累了,你們商量著辦吧。”
司馬道子,說著,站起了身,習慣性地想要叫身邊的美姬個攙扶,可是剛一動,就意識到今天為了密談,已經摒退了所有的身邊之人,他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之色,輕咳了兩聲,挪動著肥胖的身軀,走下了假山,而他的聲音順風傳來:“把冰窖裡的那西域葡萄酒拿來,讓那些胡姬們也過來,本王要好好地放鬆放鬆。”
當司馬道子的身影消失在遠方時,一個鬼魅般的黑影緩步而上,進入了涼亭,從他臉上的那白虎麵具,就表明了他的身份,司馬元顯變得比剛才在自己的父王麵前還要恭敬,拱手行禮道:“見過恩師。”
白虎大喇喇地坐了下來,仿佛身邊的這兩個高門權貴是自己的下屬一樣,要是外人見了,一定會以為這個戴著白虎麵具的家夥才是當今的皇帝,他的眼中神光炯炯,看了一眼司馬道子遠去的方向,冷笑道:“看起來,當年收元顯為徒,還真是走對了,不然的話,隻靠我們的這位沉緬酒色的王爺,怕是一事無成。”
王國寶笑道:“白虎大人自然是神目如電,也多虧了您這些年的布置,才有了今天的結果,一切如同您的計劃,我們一步步地讓劉裕和皇帝走到了一起,走到了世家的對立麵,如此,才是動手的好時機。”
白虎歎了口氣:“此事在我們黑手黨內部一直無法形成共識,朱雀和玄武想要利用劉裕北伐,而青龍一心想除之而後快,而我,對劉裕的本身死活並不在意,如果沒有了世家和皇帝的支持,他最多也隻是一介武夫,成不了氣候。隻不過,在皇宮的布置是朱雀的手筆,殺司馬曜易如反掌,難的是殺了他以後,如何處理,如何安排後事。”
王國寶自信地說道:“這最簡單了,當今太子司馬德宗,是個冷暖不知,不會說話的廢物,如同行屍走肉,聽白虎大人上次說,那是朱雀當年的手筆,在其生母懷孕之時下了藥,才生出這個廢物出來,大晉的天下,不可能交給一個廢物,那除了會稽王,還有誰呢”
白虎冷冷地說道:“彆想得太美了,依大晉的祖製,哪怕是個廢物,隻要是正式立的太子,如果皇帝沒有彆的遺詔,也是會傳給太子,這點在西朝不是沒有過,惠帝也是個天下皆知的癡兒,還留下了何不食肉糜的千古笑話,可他照樣登基為帝了啊。”
司馬元顯的臉色一變:“老師,您的意思的,即使除掉了皇帝,這將來的大位,也不一定是父王的可是晉惠帝是有賈南風這樣的皇後,有其身後的賈家這個大世家扶持,但司馬德宗的生母卻是個身份低下的歌伎,哪來的後台呢要對付他,可不難吧。”
白虎勾了勾嘴角:“司馬德宗自然本人沒什麼力量,但是他的背後不是沒人,你們彆太得意了,以後所有世家都會站在你們這一邊,起碼,昌明黨的那些個核心世家,在這種關鍵時候,還是會站在皇帝一邊的。王恭,殷仲堪,王旬,車胤,範寧,包括荊州的桓玄,不會跟你們走。”
王國寶的胖臉之上,肥肉跳了跳,一咬牙,作了個下切的手勢:“那就乾脆把他們一並乾掉,一了百了!”
白虎搖了搖頭:“現在連張貴人都沒有聯係,即使她哥哥給我們控製,但她是不是下得了這個狠心去殺皇帝,也是未知數,如果她不肯動手,我們還得另想辦法,不過你們不用擔心此事,隻需要做好遺詔之事即可。刺殺皇帝的事情,由我們黑手黨來安排。”
司馬元顯的雙眼一亮:“遺詔是立父王繼位的遺詔”
白虎冷笑道:“當然,如果沒有遺詔令你父王即位,那這天下就是司馬德宗的了,我們等於白忙活,卻為他人作了嫁衣。到時候我們分頭行事,皇帝如果暴斃,必然宮中大亂,王尚書,到時候就需要你親自去內宮之中,取得玉璽,然後書寫遺詔,我們早就讓你模仿皇帝的筆跡,不知道你準備得如何了”
王國寶哈哈一笑:“放心,這些年我彆的事情都可以不做,就是模仿司馬曜筆跡的這事,從沒有放下,為的就是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