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鬥場內,隻剩下了一輛戰車和一頭瘋狂奔跑著的戰象,還有一輛沿著場邊亂跑,隻剩下一名禦手的破損戰車,速度也慢了下來,那剩下的戰車,正是原來攻擊劉裕的最後一輛,也是所有戰車裡技術最嫻熟的一輛。
剛才衝擊的時候,這輛正在中央,放在原地的幾麵盾牌,給這戰車一衝就倒,連戰車的速度也沒慢下分毫,隻是右側的戰象拱翻戰車的那一通動作,也影響到了這輛隊長戰車。
本來準備彎弓搭箭,射擊劉裕的射手,也隨著戰車猛烈地轉向,避開那瘋狂的戰象,而為之一抖,幾乎要摔下車來,幸虧身邊的槊手一把拉住,才沒有掉下去,可是當他穩住身形時,劉裕等人已經奔出幾十步遠,消失在煙塵之中了。
戰車之上,射手對作為車主的禦手說道:“老大,現在怎麼辦戰象發狂,可能會傷到我們,而這兩小隊敵人分頭跑了。”
禦手滿頭大汗,手卻沒有停,咬著牙:“這劉裕果然厲害,看來我們今天凶多吉少了,不過按格鬥場的規矩,如果我們殺不了人,那是不能退場的,好在他們分頭逃了,我看我們彆去管劉裕,去殺那個獨臂所在的一隊,隻要把他們都殺了,我們就可以撤啦。”
車右槊士哈哈一笑:“還是大哥腦子靈光。就這麼辦。”
射手猶豫了一下:“可是,可是我們出來之前,主公可是讓我們必殺劉裕的,要是沒殺到,那回去他會放過我們嗎”
禦手咬了咬牙:“我們儘力了,回去後也許會死,但起碼有一線生機,但現在要是麵對那個可怕的殺神,連回去的機會也沒有了,我意已決,老三,你要是想殺劉裕,我現在放你下去就是。”
射手連忙擺著手:“不不不,我隻是隨便說說的,我一向聽大哥的話。”
禦手猛地一揮皮鞭,戰車轉向了右邊,對著那孫興小隊的方向而去。
劉裕跑到了場邊,轉頭看了一眼場內的形勢,那瞎了一隻右眼的獨眼盲象,已經徹底地陷入了狂暴狀態,在來回亂跑,不停地搖頭晃腦,企圖攻擊一切接近他的物體,可是所有的活人,也都離得它遠遠的,一時半會兒,它也找不到攻擊的目標。
而那輛沿邊亂跑的戰車,卻是為了躲避這隻戰象,向著自己這裡奔來,遠處的那輛隊長戰車,背道而行,直衝著孫興等人過去,儘管孫興已經帶著四個兄弟,按自己吩咐的,站在了靠牆的一側,可是麵對這輛戰車的衝擊,仍然看起來難以抵抗。
劉裕咬了咬牙,彎弓搭箭,對著向著自己這裡奔來的戰車上的禦手,就是一箭,可是這禦手動作極其敏捷,一貓身,順勢低頭,這一箭就從他的頭頂擦過,而他也馬上一勒韁繩,這輛戰車在離劉裕二十步左右的地方猛地轉身,看樣子,也是要奔著孫興的方向而去了。
劉裕沉聲道:“都在這裡彆動,戰象來了就跑!”
他一邊說,一邊扔了手中已經無箭的奔雷大弓,全力奔跑,一頭的亂發,幾乎根根倒立,如是蝟刺一樣,身後的燕小二大聲叫道:“劉大哥,劉大哥,不要丟下我們。”
可是劉裕已經顧不上這些了,那輛單人戰車因為轉向而稍稍一慢,而他就在這一瞬間撲了上去,這一躍,足有六七步之遠,其距離之遠,驚得看台上的眾人,都是一陣驚呼之聲。
可是那禦手也知道,一旦讓劉裕跳上戰車,自己這條小命必送無疑,他瘋狂地舉鞭狂抽戰馬的屁股,打得這幾匹戰馬鮮血淋漓,長嘶連連,一轉眼間,戰車又向前奔出了五六步,劉裕的身形下落之處,離著戰車的後尾還差三四步,終於沒有跳上。
看台之上暴發出了一陣惋惜驚歎之聲,就在這一會兒,買劉裕勝出的人又多了不少,這些賭客們狂叫著:“劉裕,快啊,快啊,彆讓他跑了!”
劉裕的身形還沒有落地,左手就猛地一抖,紮尺老鐵飆射而出,一下子擊中了戰車的座欄木板之上,而那精鋼細鏈,也瞬間就在戰車的尾欄之上繞了兩圈,緊緊地纏住。
而劉裕身形甫一落地,就給這紮心老鐵拖得向前飛去,他整個人的身體,橫在了地麵,左手緊緊地握著刀柄,而前麵的戰車之上,那禦手瘋狂地抽鞭,恨不得能把劉裕在地上活活拖死。
支妙音緊張得額頭之上儘是香汗的汗珠,緊緊地閉著眼睛,手中的木魚卻是越敲越快,口中的經文也是連珠炮一般地誦出,她微閉著的雙眼,餘光一直看著場中的劉裕,如果仔細聽的話,剛才的往生經文也完全變成了祈福求平安的。
劉敬宣急得一跺腳:“寄奴這是做什麼呀,這樣值得嗎那些人不救又怎麼樣,還要賠上自己的命!”
劉牢之冷冷地說道:“他不就是用這種方式,讓你們一個個都死心踏地的嗎”
說時遲,那時快,劉裕突然在地上一個鯉魚打挺,直接蹦了起來,而在他的身子躍起的一瞬間,所有人都發現,他的右手已經抽出了明晃晃的斬龍大刀,奮力一擲,如流星趕月一般,直奔前方幾步之遠的禦手而去。
那禦手身手極為敏捷,一聽到身後風聲大作,本能地一低頭,以為下可以避開弓箭的攻擊,可是斬龍大刀卻是沉重而寬大,這一下飛擲,足有四五尺的空間,儘是刀鋒,當禦手意識到不對的時候,已經晚了,刀鋒掠過了他的脖子,整個腦袋,就象個西瓜似的給切下,落到了車後的座欄之中,而無頭的屍身仍然坐在禦位之上,一動不動。
看台上暴發出一陣雷鳴般的叫好之聲,劉裕一刀飛擲斃敵,失去了禦手的馬車,開始漸漸地停下,劉裕從地上彈起,左手一拉,抽回了紮心老鐵,順手撿起落在一邊的那把斬龍大刀,也顧不得去料理身上一堆擦破的傷口,一腳踢開座位上的禦手屍體,自己拉起韁繩,直奔百餘步外,險象環生的孫興和那輛隊長戰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