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蓬平靜地說道:“我這不是推卸責任,天師道這回的起兵,確實是我的計劃和安排,但我並沒有讓他們一意孤行地戰鬥到底,無論是轉頭派水師主力進攻江陵,還是在劉裕回到建康後還要硬來,這些不都是你,還有徐道覆的命令嗎?我把這些大戰失敗歸結於你身上,難道是冤枉你了?”
黑袍冷冷地說道:“大軍兵臨城下,建康孤城一座,劉裕剛回來的時候都隻帶了幾十個人,大軍還遠在淮北青州之地呢,又中了我們布下的蠱疫,這個時候,要是聽了我的話,聽了徐道覆的話,直接從新亭登岸,燒毀船隻,強攻城池,你在城中再作內應,建康早就拿下了,還會是後麵的結果嗎?”
鬥蓬沉聲道:“建康城內的情況,你一無所知,劉裕剛回來時,謝家就站在他這一邊了,在城內嚴密地布置了情報監控,連我都無法發動大規模的內應,隻能讓劉婷雲行動,為了救你,我還搭上了劉婷雲的命,這筆賬我還沒跟你算呢。你跳出來自以為是地想要鼓動朝廷逃跑,卻給劉裕抓了個正著,連帶著本來還動搖的孟昶也站在劉裕這邊了。”
黑袍咬了咬牙:“我哪知道劉裕會突然回來,你在劉裕回來之前,不去先搞定謝夫人,躲在後麵觀望不說,還要指責冒了風險在前麵親自上陣的我?”
鬥蓬擺了擺手:“罷了,我們現在說這些沒有意義,我隻是想告訴你,凡事要留有餘地,不要太急,就象你的前任慕容垂,一直是自信過了頭,以為靠了神盟的技術和仙法,再加上南燕幾十萬的兵馬,就可以穩壓劉裕,結果呢,最後落得個身死國滅的下場,一輩子的修仙大計也轉頭空,甚至會影響到萬年太平計劃的進行。”
“你現在就是在走慕容垂的老路,自以為穩操勝券,急不可待地要跟劉裕決戰,最後就是連續失敗,把天師道也賠了個乾淨,現在你就是一種賭徒的想法,急於要翻本,急於要把以前的投入給賺回來,這樣隻會越虧越多,最後就是要把自己給賠進去。”
黑袍咬了咬牙:“天師道是我們神盟幾代神尊們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組織,就這樣給消滅了,實在可惜,而且徐道覆雖然略遜劉裕一籌,但仍然是難得的將帥之才,我們以後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於在背後,在地下搞各種權謀詐術上,一定也要有一支可以為我們所用的軍事力量才行。現在劉裕回了建康,前線是孟懷玉,沈田子等人在領兵,加上嶺南畢竟是天師道經營了多年的地方,我們就不能想想辦法,利用嶺南的地形,瘴癘這些,跟劉裕的遠征軍周旋一下嗎?”
“當年譙蜀新自立的時候,劉裕也曾派過劉敬宣帶著劉道規等人去討伐過,在後秦出兵支援的情況下,譙縱算是頂住了這一波,打敗了劉敬宣,差點讓他們不能活著回去,徐道覆總比譙縱譙道福之輩強上很多吧,嶺南又有瘴氣之利,可以讓晉軍水土不服,難道就不能再挽救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