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摩羅什若有所思地點頭道:“你說得不錯,這些個草原部落,都是些貪財好戰的蠻夷之徒,本性凶殘,卻又是逐利,並非完全為了滿足殺心而進行征戰,而一定是要有好處的。以前大秦強大時,他們依附,允諾為大秦守邊,但胡夏崛起之後,他們眼見胡夏騎兵凶悍,與之作戰得不償失,於是現在是采取騎牆態度,同時向兩邊示好,以求兩頭得利。”
“你剛才說要我們放棄嶺表諸城的野外和草原,我一時氣憤,覺得這些草原部落會徹底倒向胡夏,但聽你這樣一分析,這些部落如果野無所掠,反而要為胡夏對嶺表諸要塞城池的圍攻,又是出人,又是得出物資補給,最後就算破城,也不過是一座空城罷了,那些荒廢的農田,他們自己也不會耕作,如果赫連勃勃把這些城池賞賜給了他們,無異於就是公然成為大秦的敵人,會被大秦第一批打擊,而他們又是在嶺表和草原的交界之處,不象胡夏鐵騎可以來去自如,一旦給打擊,損失會非常慘重,想必這樣的賠本買賣,他們不會做的。”
鬥蓬笑道:“這就是了,如果能迅速地攻破幾個人口眾多,糧草豐富的大城,那這些部落是有可能全力以赴,但如此的好處,赫連勃勃也不會就這樣給了這些新附部落,肯定是先讓自己的核心部眾去拿戰利品,最後剩下的才是分給這些嶺表部落。在他眼裡,這些不過是走狗,仆從,是不可信任的。隻有把自己的核心部落鐵弗諸部,以及象叱乾這樣的強力盟友給籠絡住了,才能無往而不利。”
鳩摩羅什長舒了一口氣:“這麼說來,等於是用堅壁清野的戰法,把嶺表諸城變得要塞化,讓胡夏想要攻城得付出極大代價,得不償失。可這樣一來,大秦豈不是也要主動半放棄嶺表之地了嗎?那千裡沃野,聯綿的草原,不都是拱手讓給胡夏了嗎?這對我們大秦的威名,是很大打擊啊。”
鬥蓬冷笑道:“威名?喪師失地的時候,威名何在?為了那點所謂的威名,一批批地讓自己的軍隊到朔方河套草原上有去無回,這難道就有威名了?你們要明白,胡夏這種純遊擊的打法,其強點何在,弱點又何在。一個處置不慎,就會象當年後燕對北魏那樣,把國家的主力送完後,那才是胡夏反攻直取關中的時候了。我這話絕不是開玩笑,因為今天的赫連勃勃,無論是實力還是戰法,都象極了當年的拓跋矽,把草原遊牧騎兵的機動性發揮到了極致,非你們現在能敵。”
鳩摩羅什不服氣地說道:“我不同意,我們大秦的軍隊,裝備精良,甲兵犀利,如果是正麵交手,胡夏騎兵絕非我們對手,少有的幾次正麵大戰,我軍往往能用不到胡夏一半的兵力,就正麵打敗他們,迫使其潰散。這點,我還是有信心的,胡夏軍現在正麵並非秦軍對手。”
鬥蓬哈哈一笑:“大和尚啊大和尚,所以說你還是好好念經禮佛好了,這戰陣兵法之事,你是一點也不懂啊。不錯,如果是胡夏的那些連盔甲都沒多少的輕騎兵,對著你們秦軍首尾相連,布好陣勢的戰車,長槍,強弓硬弩投石車,層層設防的這種戰線來硬衝,彆說兩倍,就是五倍的兵力,也衝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