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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敬宣說道“鐵牛倒是殺爽了,他眼看著鎮惡的座艦給妖賊圍攻,於是把自己的戰船也靠了過去,帶了十幾船的兄弟上去支援,我看他今天起碼砍了上百個賊人,兩把斧頭都給砍卷了刃呢,不過,這家夥還是真猛,殺人如割茅草,要不是他一直在鎮惡的身邊戰鬥,隻怕以鎮惡的武藝,恐怕早就沒命了呢。”
劉裕歎了口氣“鐵牛真的是沒話說的好兄弟,老實說,我看著他在那裡浴血奮戰的時候,我也無數次地衝動,想要我軍的後續部隊全麵押上呢,可是理智還是戰勝了我的衝動,我一直在對自己說,相信鐵牛,相信我們北府軍的兄弟,這一次,我們能頂住的。”
劉敬宣微微一笑“除了我們北府軍的兄弟外,江州軍團的人馬也打得很不錯,我沒有想到,庾悅的那個江州軍團,這回能打得這麼好,聽說,什麼南康的州郡兵,尋陽的水手都加入了戰鬥,而且斬獲不小呢。”
劉裕的眉頭微微一皺“這些人以前都加入過妖賊,不過,庾悅和陶淵明過去後,把他們都給收伏了,小石頭參與了這個過程,還跟我說過,這些個地頭蛇們其實挺能打,但很少離開自己的家鄉作戰,這次能給編入江州軍團出征,也是他們很多人頭一次離開家鄉,不過,這次的戰鬥,他們的損失也很慘重,事後,我會按朝廷的法度,給予他們足夠的獎勵,甚至可以額外給些嘉獎呢。”
劉敬宣點了點頭“是的,能給他們一個為國征戰,立功贖罪的機會,是很好的,今天他們的表現,也值得這樣的獎勵,我來之前,有初步的統計,今天這一戰,我們前軍的損失傷亡就超過了七千,不過,相應的,妖賊的全軍崩潰了,斬俘和落水的數量超過六萬呢。”
劉裕點了點頭“主要的損失是由你們前軍給扛下了,全軍的傷亡大約是一萬左右,你們堅持戰鬥,一直堅持到了風向轉變的時候,大量的敵我雙方戰船,在強勁的北風的作用下,漂向了南岸,我軍陸上的部隊,終於可以用強弩和投石機來直接支援戰鬥了。那一刻鐘的箭石風暴聯合打擊,直接打沉了妖賊近百艘戰船,讓他們陷入了大亂,而這時我也下令吹響了反擊的號角,所有中軍和兩翼的戰團,全部加入戰鬥了。”
劉敬宣的雙眼都在放光,仿佛回到了幾個時辰前,那絕地反擊的時刻,他哈哈一笑,說道“寄奴啊,我等著你的這個號角聲,等得幾乎覺得要過了一萬年,你可知道,那種我看著前麵的兄弟們,看著鐵牛和鎮惡他們在殊死奮戰,自己卻是要守在這大將船上,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作戰而不能自己上,這滋味有多難受啊。他們揮動武器的每一下,不是砍在敵人的身上,而是砍在了我的心上,我恨不得自己不是什麼前軍主將,而是一個普通的小兵,能衝上江州號,和鐵牛一樣,殺個痛快呢。”
劉裕微微一笑“你終於等到這個號角了,也等到了自己可以衝鋒陷陣的機會,我太了解你了,你恨不得跳過這前麵的數百條纏鬥在一起的敵我兩軍的戰船,直接跳上徐道覆的旗艦上,跟他單挑呢。”
劉敬宣長歎一聲“讓你說中了,所以我還是上了這妖賊的當,當我軍全線反擊,無論是水流還是風向都開始對妖賊不利的時候,這戰鬥的勝負,其實已經沒有懸念了,不過徐道覆為了儘可能地救出自己陷在戰團中的部下,居然一邊命令身邊的船隊向著遠處的我軍戰船發射投石,阻止我軍的突擊,另一邊開動自己的旗艦,在三十多條中小戰船的護衛下,向著我軍戰船反擊,直接就是衝著我的座艦而來,還掛起了旗號,要我上去跟他單挑。”
劉裕平靜地說道“你不應該上他的當的,他既然要來,那集結我軍所有的相鄰戰船的火力,將之擊沉或者是縱火焚燒就行,那是一條八艚巨艦,要是上去戰鬥,會占用太多的時間,就算能奪取其船隻,也會阻礙我軍追擊的速度,徐道覆這樣衝上來,其實是以單挑為借口,把自己這條巨艦橫在雷池口的這個水道之上,以作阻礙。”
劉敬宣咬了咬牙“所以說還是怪我,一時被憤怒和想要斬殺徐道覆的衝動衝昏了頭,就這樣帶兵上去,跟徐道覆單挑了,唉,哪怕我向後多看一眼,看到幾百條戰船就這樣給我們擋在了江麵之上,無法再追擊敵軍撤退的船隻,我也不會再執迷於和徐道覆的單打獨鬥了。”
劉裕微微一笑“這才是我熟悉的阿壽啊,其實,就算換了是我,我想我也很難克製住跟徐道覆單挑的衝動呢,阿壽啊,還是你厲害,在這次一對一的戰鬥中,也是重創徐道覆,斬斷了他的那根金鋼巨杵,讓敵我兩軍十幾萬人,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徐道覆不是你的對手呢。”
劉敬宣的臉色突然一白,一張嘴,“哇”地一口鮮血就吐到了船甲板上,劉裕連忙扶住了他“怎麼樣,要不要緊?”
劉敬宣擺了擺手,推開了劉裕的胳膊,另一手扶著圍欄,緩緩地坐到了地上,他苦笑著搖了搖頭“寄奴啊,恐怕這回,恐怕這回你不讓我解甲歸田,也,也不行了,奶奶的,徐道覆的這個金鋼杵,真他娘的夠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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