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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連忙揮揮手:“我走路沒看路,撞上玻璃了。幸好這是鋼化玻璃。”我依稀記得某位中央電視台女主持人在家裡不小心碰到魚缸,結果給破裂的魚缸玻璃割到了喉嚨走了。
這次萬幸,就是給撞個暈頭轉向。當初裝修時候屋裡所有玻璃都是鋼化的,就是怕老人家和孩子不小心撞上去出現玻璃割人的情形,怎麼也想不到我是第一個以身嘗試的。當時我怕四位老人家給人騙,我親自找了朋友的朋友定製的,一般人還真的不一定信得過。
老婆帶著哭腔:“林凡,你沒事吧?”
豌豆摟著我的脖子,在我臉頰上狠狠的親了一口,然後小大人一樣命令她外公:“公公,你去煮兩個雞蛋來,我要給爸爸去淤!”
這家夥,記的是上次她摔了一大跤之後他公公所使用的雞蛋去淤法。就算現在還是嗡嗡的雖然腦袋沒開花,但心裡卻已經樂開了花。這小妮子,比林雲誌要多少啊!什麼都想著我。
我此刻心裡的想法突然冒出了n十年之後,這個老丫頭回到家來衝我說老爸我沒錢用了你的退休工資卡給我成不,我都心甘情願!
她外公楞了一下,就給她嚴厲的說:“快去呀!站在這裡乾什麼?”天,又是學來的。平時你的一舉一動,其實小孩都在潛移默化的學著呢!
這麼一喊,四位老人就笑了。局麵一下子就活份開來了。我自己走到沙發上半躺著,豌豆就在一旁給我輕輕的按摩頭部。這一刻啊,才知道生女兒的好!你說孩子還沒大,這不算什麼,但是總好過連形式主義都不願的林雲誌不是?
豌豆外公去煮雞蛋了,我爸看著我:“沒有什麼坎兒過不去的,除非你麵前有一扇鋼化玻璃。沒事了?沒事就好!”然後拽著還沒明白過來的老媽回那邊去了。
嶽母一見,也連忙進了廚房裡去了。客廳裡就剩下我和老婆還有豌豆。
都沉默著。什麼時候我們開始變成這樣了?以前戀愛時期也沒試過這麼沉默,這可不是方季惟《愛情的故事》歌詞裡描寫的“隻是一路上我們都在沉沒”那樣的場景啊,這是家,這是家庭!
豌豆在輕輕的給我額頭撫摸著:“爸爸,你要堅強啊!不能哭!我上次沒忍住,哭了。所以這次你不能哭啊!”
我抱著女兒點頭:“嗯,爸爸聽你的!保證不哭出聲來!”我在逗她呢!
“喂喂喂,我說的是不-能-哭!不是不能哭出聲來!你是大男人啊!”她一臉認真的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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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看看老婆:“那事兒,回頭再說吧!再說了,你也不急不是?”
說完之後,沒等嶽父的雞蛋,我抱著女兒回自己屋裡去了。
回到我屋裡,我發了一條微信給她:“你把協議內容照一張相給我看看。”
沒一會兒,她將協議內容發了過來,洋洋灑灑都一長溜,我甚至都不想看,裡麵的內容似乎和我有關,似乎又和我無關。
所有財產不分割,還是共有,女兒兒子依然是我養,她不要我一分錢。
我就搞不懂了,我身邊室友不少鶯歌燕舞的機會,但是我從來沒動過心啊!連去玩的心都沒有。和吳昊天是完全相反的男人類型。
有時候女人心真的是海底針,哪怕你用一個超大磁鐵下去掃蕩,你也不一定能吸上這根針來。
我回微信:“你確定要去?”
她就回了一個字:“去。”
我是不是要學學關羽,來個拖刀計?我不喜歡勉強彆人,但是我也想知道why。
如果這麼一去,在法律層麵上,萬一她有想法,我會連女兒都失去的。這種可能不排除。這就是我糾結的地方所在。
大腦裡劇烈的運算著,最後突然就停了下來,一把聽不出男女的聲音像個漂浮球一樣緩緩飄在空中,然後停在我眼前:去吧!勉強沒幸福。
這一瞬間我就釋然了,即便女兒就在我懷裡,即便女兒說不定哪天就給她帶走不知道藏到哪裡去,也好過她一直在某種偏執狀態下說不定哪天還真的帶走我女兒呢?目前就是不能刺激她,而現在對於她來說,辦理離婚反而是撫平她偏激執拗狀態最好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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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點悲哀。但已經是目前最好的做法了。我突然有點相信命中注定這個詞的含義了。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感情如此,工作也一樣,你可以努力抗爭,但不一定有效。
“你約了幾點的號?”我問。
“下午三點半。”她回我,從這幾個字裡,我感到了絲絲冷意。
“那就下午去吧!”我回了微信,“到時要不你先出小區。然後再上車?”
“我直接去。記得來。”她的字眼愈發的冷冰。
下午,好不容易恢複的平靜,我找了個理由讓老爸老媽帶著豌豆出去玩。老爸老媽聽我這麼安排,眼定定的看了看我,沒什麼表情就答應了。但我知道,他倆應該是知道下午我要去做什麼了。兩老輕歎一口氣,帶豌豆出門去了。
我開著車,到了民政局。
今天是個好日子?結婚的特彆多似的,都在民政局外的背景板上照相,臉上洋溢著無可比擬的幸福。而在結婚登記旁邊的窗口,來辦理手續的人都安靜得可怕,而辦事人員也都是灰黑著臉。也許平時不愛笑的人最好的工作崗位就是辦理離婚手續的這個崗位,或者是火葬場的工作人員?兩個地方都是在埋葬心裡的美好之地。所以,不需要笑臉相迎。
輪到我們了。
工作人員例行公事的問了一大通,最後又問了一句:“確定了?需要冷靜期嗎?國家現在準備推出離婚冷靜期,下個月就開始正式實施了,要不等一等?”
我和老婆兩人一口同聲:“不需要。”然後停頓了一下,再度異口同聲,“真的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