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哦不,殿下。”柳側妃神采飛揚的靠了過來,“妾身讓人備了一大桌晚膳,還有殿下最愛喝的酒,殿下晚上一定要來哦。”
魏鸞狠狠地瞪了柳側妃一眼,這女人竟然這麼不知好歹!
初一十五是府中主君留宿正妻房中的日子,皇族宗室曆來如此,她卻敢明晃晃地來搶人,這是多不把自己放眼裡。
柳側妃根本不理會魏鸞,那雙晶瑩妙目直直望著淩恒,嬌聲嬌氣道:“好不好嘛殿下。”
“我要休息了,你們都回去吧。”
殿門關上的那一刻,兩個女人臉上的笑同時消失。
柳側妃撇了撇嘴,轉身要離開。
“站住。”
魏鸞將人喝斥住,走上前厲目盯著她,“你也是官宦人家出身,入東宮也有些日子了,一些規矩應該清楚,竟還堂而皇之說出剛才那些話。”
柳側妃不以為然,挑釁的目光斜睨著魏鸞,“規矩?妾身懂的規矩多了,不知太子妃娘娘指的是哪一條?”
魏鸞臉都氣綠了,“明知故問,你難道不知初一十五是什麼日子?還敢跑來邀寵!”
誰知柳側妃聽後更樂了,女人嬌笑道:“這規矩妾身是知道的呀,可自妾身入府以來,從未見過初一十五表兄留宿娘娘房中,不論外頭如何,在咱們東宮可這一條早已經形同虛設了。”
被公然挑釁,魏鸞怒火衝頂,“太子是東宮之主,做什麼全由他心意,要如何我們左右不了。儲君如此便罷,你一介側妃有什麼資格無視規矩!”
“娘娘說的恰如其分。”柳側妃絲毫不輸氣勢,“服侍儲君,一切都要以其心意為重,既然如此,太子妃就該明白,沒有寵愛,哪怕位份再高也不過是個擺設。”
“你放肆!”
“怎樣!”
殿門突然打了開,倆女人立時止住了嘴,淩恒立在房門處冷臉看著爭執的兩人,“吵什麼!”
“殿下,柳側妃她”
一聲表兄,柳側妃打斷了魏鸞,率先朝淩恒跑了過去,委屈噠噠的訴苦,“姐姐怪罪我不該來請你晚上用膳,罵我不要臉,說我是上不得台麵的賤蹄子。”
魏鸞怒極,“你胡說八道什麼!”
柳側妃惶恐,像隻受驚的兔子躲在淩恒身後,顫巍巍的向他解釋,“依依是想請殿下共宴,但也會請姐姐一起去的,妹妹好意姐姐不領情就算了,卻出言辱罵。”
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魏鸞氣的嗓門都拔高了,“你何時說過會請我一起?且我剛才隻是教說你不該不顧規矩,哪裡有辱罵你!”
柳依依的眼淚說掉就掉了下來,嚶嚶嚀嚀啜泣,“當著殿下麵姐姐當然不會承認。”
“沒關係。”柳依依輕拭著眼淚,悲淒又大義道:“姐姐為尊,妾身敬重姐姐,不會讓姐姐為難的。”
淚眼朦朧的轉看向淩恒,“都是妾身的錯,殿下不要怪姐姐,要處置就處置妾身吧。”
魏鸞氣得要吐血,一再解釋自己冤枉。
淩恒掃了這兩人一眼,冷冷道:“本宮一直在房裡,不知真相到底為何,你們各執一詞,本宮不好輕易定論,且後宅之事本宮也無暇顧及。”
“命劉媽媽將此事稟報至母妃,由母妃定奪。”
魏鸞和柳依依愣愣的立在原地,這點事還要鬨到宮裡?這不是讓她二人丟人現眼嗎?
不過再看向彼此時很快又恢複了鬥誌。
魏鸞不怕,她有強大家世做靠山,還有做中宮的姑母,德妃不能不給麵子。
柳依依也不懼,那是自己親姨母,血脈相連,還怕被處置不成。
這下輪到德妃頭疼了,本就心情低落,聽聞此事後更是堵心。
一麵是倚仗的姻親,一麵是骨肉血親,她是偏向哪邊都不好。
更清楚的是:兒子是故意的,是讓她看看自己親自挑選的好兒媳們,本意是讓她自作自受。
明王回到府後獨自悶在書房,靠在軟榻上,眉眼凝重,像是有什麼愁悶事。
沒一會兒,扶盈端著托盤走了進來。
“王爺在宴席上喝了不少酒,怕是胃口會不適,喝些醒酒湯緩緩吧。”
她總是這麼溫柔細致,體貼地為他想到一切,明王心頭一暖,拉著扶盈手讓她坐在身邊。
“今日是大年初一,晚間我是應該留宿在正房的,可”
可一想到那位冰山妻子,去了少不了又遭冷臉,明王頭疼地捏著眉心。
“王爺寬心,不要為了還沒有發生的事憂慮,今天到底是大日子,不能怠慢了王妃,該去還是要去的,說不定會有意外驚喜。”
一聽說是驚喜,明王來了興趣,問她此話怎講
“妾身前兩日看見王妃在竹林臨摹竹子,聽說這些日子一直在細心作畫,還特意找人裝裱,瞧著是要將此作為禮物送人,眼下新春大喜,想來定是準備送給王爺的。”
明王胸膛乍然明亮,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錦書這是終於肯同自己交好了?
縱然妻子讓他心寒,可到底是愛戀了多年的姑娘,還有自小相識的情分,他也不想弄得太過僵冷。
扶盈的話讓明王心情開闊不少,到了晚間,他早早的來到了元錦書房裡。
元錦書還是那冷淡模樣,一頓飯二人無話,不過抱著收禮物的欣喜,明王還是有些安慰。
用完飯後,元錦書又親自去查看明日回母族拜節的禮物,明王則坐在桌案前等候。
有了扶盈的提醒,明王迫不及待地尋找著那禮物。
果然在書架和牆中間的架子上發現了一幅裝裱好的畫作。
抽出一看,還真是翠竹圖,男人臉上泛起微笑。
要是錦書能回心轉意最好,畢竟已是夫妻,後半生還長,總是要好好過日子。
明王也不傻,既然妻子準備了禮物,當然不能提前說破,他將畫作放回原位,裝作若無其事。
待元錦書回來後,明王笑眯眯迎上去,“錦書,今日新春,我特意為你備了禮物。”
元錦書聽後沒什麼特彆反應,坐回椅上悠悠地品著茶。
這樣子讓明王有些失落,但想到妻子為他作的畫,還是保持著笑臉,“錦書可有想過也送我禮物。”
“王爺什麼都不缺,不論送什麼都是錦上添花,又何必這麼虛假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