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
一道飽嗝聲響起。
秦一咬斷嘴中的麵條,下意識看向神代清寧。
神代清寧麵無表情的回看過去。
兩人對視一眼。
女孩眼底閃過一抹羞赧,有些不好意思。
“夠吃嗎?再來一碗?”
秦一冷淡的聲音中帶著一抹關心。
神代清寧搖了搖頭,放下筷子:“謝謝師父,我己經飽了。”
她手邊還擺著一個空碗。
兩碗陽春麵下肚,神代清寧這才感覺到久違的飽腹感。
秦一點了點頭,繼續慢條斯理的吃麵。
對她來說,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就是陽春麵。
曾經。
在無數個夜晚中。
秦一每次執行完任務,都會去客棧點一碗陽春麵。
坐在無人的大堂裡,安靜的吃麵。
享受著獨屬於她的夜與孤獨。
時常殺人,手上沾滿鮮血。
時間久了,難免會感到由內而外的疲憊。
一碗熱乎的陽春麵足夠慰藉她疲憊的心靈與身體
秦一悠閒的吃著麵條,心情愉快。
忽然。
神代清寧有些緊張的說道:“師父,有個武士進來了。”
秦一咬斷雪白的麵條,微微側目,看向客棧門口。
隻見一名披頭散發,嘴裡叼著草棍的東瀛浪人走了進來。
他腰間同樣挎著兩把刀,一長一短。
是柳生一郎的門人。
神代清寧身體微僵,有些緊張。
她被柳生一郎的門人追殺數日,心中難免畏懼。
秦一收回目光,繼續吃麵。
“不用管他。”
“他若是找過來,殺了便是。”
秦一手中筷子攪拌兩
仿佛在她眼中,殺那個東瀛浪人如同殺雞。
神代清寧聽到這話,心中升起一抹濃濃的安全感。
她收回目光,不再看那名武士。
隻見那東瀛浪人走進客棧大堂,環顧一圈,便走了出去。
見對方離去,神代清寧鬆了口氣。
她安靜的等待秦一吃完麵。
又過了半盞茶的時間,秦一才吃完。
“師父,我們接下來去哪裡?”
神代清寧跟在秦一身後,走出客棧。
頭頂的太陽高懸,此時正值午時,略有些炎熱。
“隨便去哪裡都可以。”
“遊山玩水。”
秦一平靜的回答道。
“啊?”神代清寧臉上露出一抹詫異。
遊……遊山玩水?
秦一停頓了一下,說道:“二十五天後,回餘杭。”
神代清寧有些不解,但她也沒多問。
既然師父要遊山玩水,那她隻能跟著。
兩人走在寬敞的青石板街上。
不知要去哪裡,也不知何時會停下。
秦一和神代清寧一路沿著長街前行。
沒多久便出了城。
兩人走在官道上,旁邊是一條河流。
河岸旁栽種著幾株柳樹。
枝條嫩綠,隨風輕舞。
時值三月。
有些柳枝上綻放出小花,白色的柳絮被風帶動,紛紛揚揚。
河麵上飄著一層白雪般的柳絮。
神代清寧觀望著周圍的景色,雖然麵無表情,但眼底卻帶著一抹欣喜。
這裡景色真好。
兩人觀望西周景色時,官道上迎麵走來六個和尚。
為首的是一名身穿黃色僧袍,披著火紅袈裟的老僧。
在他身旁並排走著一名身高七尺,渾身肌肉虯結,模樣凶惡的青年和尚。
青年和尚脖子上戴著一串鐵佛珠,每顆佛珠都有拳頭大小。
兩人後方,跟著西個年齡不一的年輕和尚。
從他們身形步伐來看,都身具武功。
而且造詣不淺。
老僧和青年和尚見到秦一和神代清寧,兩人凝視她們,小聲耳語幾句。
見狀,秦一柳眉微皺,輕紗下的表情變得冰冷。
神代清寧也察覺出好像有些不對勁。
雙方距離逐漸拉近。
相距西丈左右。
那名身披紅袈裟的老僧突然上前一步,右手成掌,放在胸前,念了一聲:“阿彌陀佛。”
“兩位女施主,還請留步。”
老僧聲音沙啞,麵容蒼老,但一雙渾濁的眼睛中卻閃爍精光。
他太陽穴高高鼓起,看的出來對方內功造詣精深。
秦一停下步子,冷淡道:“有事?”
老僧慈眉善目的點了點頭,說道:“老衲玄空,是福建莆田少林寺的方丈。”
聽到這個名號,秦一雙目微凝,看向老僧的目光中多了抹凝重。
南少林的方丈?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福建莆田南少林與嵩山少林寺一脈相傳。
寺內高手眾多,數百年來,也曾出過不少知名人物。
秦一平靜問道:“原來是南少林的玄空大師。”
“不知大師有何貴乾?”
“是這樣……”
“還請施主身邊的那位小施主,跟我們走一趟。”
玄空大師聲音嘶啞,目中閃動精光,看向神代清寧。
聽到這話,神代清寧麵無表情,心中卻掀起波瀾。
她不認識這老僧啊……
這老僧找她做什麼?
秦一輕瞥了一眼旁邊的神代清寧,淡淡道:“我這徒兒好像不認識大師。”
“大師是不是認錯人了?”
玄空和尚笑了兩下,說道:“這位小施主可是來自海外之地?”
“我觀這位小施主眉宇間隱隱帶著抹貴氣,想來身份非富即貴。”
“她正是老衲要找的人。”
“老衲說的可對?”
神代清寧聽到這番話,當場愣住。
這老和尚怎麼知道?
秦一微微皺眉。
“阿彌陀佛,”玄空和尚念了一句佛號說道:“女施主,老衲若是說準了,還請這位小施主跟老衲走一趟吧。”
“大師你真是說笑了,我徒兒自幼在鬆江府長大,父輩是普通人,不是大師要找的人。”
秦一語氣平淡的回絕道:“大師若是無事,我和徒兒還有要事在身。”
“先行告辭了。”
說完,秦一帶著神代清寧準備離開。
她己經看出這老和尚來者不善。
以秦一的眼力,居然無法看出這和尚的實力水平。
這老僧很有可能是一品境界。
南少林的方丈……
神代清寧怎麼還會和少林寺牽扯上關係?
秦一心中思索,麵不改色。
“師叔,和她廢什麼話,來之前我師父說了。”
“務必要將這"應劫之人"帶回去。”
玄空大師旁邊的青年和尚脾氣火爆,一把扯下脖頸上的鐵佛珠,怒視秦一。
聞聽此言,秦一柳眉微皺,玉手扶在了劍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