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
陳毅正在給翟青槐講熬藥時的注意事項。
見陳瀅風風火火的跑進來。
兩人同時扭頭看向她。
“阿毅快走!”
“我惹到了鐵鋤堂的人!”
陳瀅麵色焦急,急忙說道。
翟青槐臉色一變,噌的一下站起來道:“對不起,我不該讓你幫我去開藥的。”
陳瀅趕忙搖了搖頭:“和你沒關係。”
陳瀅將開好的藥放到旁邊的桌上。
她一把拉住陳毅向外跑去:“來不及解釋了。”
“路上再說。”
陳瀅剛拉著陳毅跑到院中。
“噠噠噠……”
院外響起一陣馬蹄聲。
隻聽“嗖!”的一下。
院中多出一人。
一身灰衫,胸口繡有鐵鋤堂印記的馬擎空站在院中。
他光頭閃亮,映著陽光。
馬擎空冷冷的看向陳瀅:“你以為你能逃得掉嗎?”
見到馬擎空,陳瀅臉色微變。
陳毅眉頭一皺,上前一步,擋在了陳瀅麵前。
他揚起袖子,略微拱手,沉聲道:“不知阿瀅怎麼冒犯了閣下?”
馬擎空瞥了陳毅一眼。
見是一個約莫十三四歲的少年,臉色蒼白,身體瘦弱,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
馬擎空理都沒理。
他上前一步,張開大手,抓向陳瀅。
陳瀅臉色一白,趕忙向旁邊躲去。
馬擎空冷笑一聲。
他習武半生,這要是能被陳瀅躲過,那他就白練這麼多年武。
馬擎空大手一揮,便將陳瀅的細弱胳膊抓在手中。
不等他有下一步的動作。
馬擎空突然身子一軟,軟倒在地。
馬擎空大駭,驚呼道:“軟筋散?”
陳瀅甩開馬擎空的手,往後退了一步。
“你竟然用這下三濫的手段!”
馬擎空咬牙暗恨。
他試著提了一下內力,丹田中一點動靜沒有。
顯然這軟筋散是高級貨。
中招以後,連內力都無法調動。
馬擎空臉上不禁多了一抹恐懼之色。
他居然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中得軟筋散。
這也太怪了。
一旁的陳毅輕咳兩聲,走到馬擎空麵前。
馬擎空這才注意到陳毅。
他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很有可能就是麵前這個少年下的軟筋散。
陳毅沒有看馬擎空,而是關切的對陳瀅問道:“沒事吧?”
陳瀅搖了搖頭:“我……我沒事。”
翟青槐站在兩人身後。
她看到馬擎空的大光頭,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小臉蒼白道:“他是鐵鋤堂盤山城總堂的管事,‘頭頂蒼穹’馬擎空。”
翟青槐喉嚨有些發乾。
這可是鐵鋤堂有名有姓的高手。
馬擎空抬起頭,咽了咽唾沫,他眼中帶著一抹驚恐說道:“幾位少俠,有事好好說。”
“我是盤山鐵鋤總堂的管事。”
現在他中了軟筋散,身體酸軟,內力更是無法調動。
活脫脫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陳毅沒有理馬擎空。
他抬起那張病態蒼白的臉,問道:“怎麼回事?”
陳瀅趕忙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說完,她這才反應過來。
自己頭頂還臥著一隻鳥呢。
陳瀅雙手摸向頭頂,將那隻小鳥拿了下來。
小鳥臥在陳瀅掌心,喙微張,不斷喘氣,啾啾的叫著。
它身體顫抖,一副累壞了的樣子。
陳瀅仔細一看。
這小鳥不過是一隻麻雀。
不過它和普通的麻雀不同,通體呈現出灰色,眼睛上有兩個白點,如同眉毛。
眼眸眨動間,帶著一股人性化的神態,富有靈性。
隻一眼,就能看出這鳥兒不一般。
聽完陳瀅講述。
陳毅眉頭一皺,冷冷的看向馬擎空。
馬擎空一哆嗦,不知對方會如何處置自己。
陳毅盯著馬擎空,問道:“這鳥壞了你們鐵鋤堂什麼大計?”
馬擎空十分老實的說道:“它飛進藥園,啄了我家少主養的一株大藥。”
“這株大藥是我們堂主要的。”
“十分重要。”
“它啄了藥,身上自帶藥香,我們用尋藥鼠追了一路。”
聽了這話,陳毅和陳瀅對視一眼。
兩人都看到對方眼中的凝重。
如果是這樣。
鐵鋤堂的人把事情扣在陳瀅身上。
這可是一口大黑鍋。
聽完經過,陳瀅不禁咬了咬牙,一腳踢在馬擎空身上。
“我就買個藥噻,你們鐵鋤堂咋個這麼霸道!”
馬擎空挨了一腳,什麼話都不敢說。
他現在性命就在兩人手中。
若是再說什麼狠話,死了可是自找。
陳毅想了想,說道:“事不宜遲,我們快走。”
“關外是鐵鋤堂的地盤,若是真被這個屎盆子扣住。”
“咱們後麵的行動都要受阻。”
“那他怎麼辦?”陳瀅指了指馬擎空。
陳毅看向馬擎空的目光閃爍了一下。
馬擎空趕忙說道:“兩位少俠,這件事和你們沒關係。”
“是老馬我搞錯了。”
“您二位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馬擎空渾身酥軟無力,他但凡有點力氣,現在估計已經磕上頭了。
“不要信他的話!”
翟青槐突然說道:“馬擎空是鐵鋤堂堂得力乾將之一。”
“他做事心狠手辣,凶名在外。”
“你們快走,他我來處理。”
說著,翟青槐直接從腰間拔出了那枚小刀。
小刀閃爍陽光,散發出森寒之意。
翟青槐眼中流露出殺氣與恨意。
她在得知自己爺爺是被人下毒後,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誰下的毒。
定然是鐵鋤堂的華彬!
鐵鋤堂的人沒一個是好東西。
不等陳毅和陳瀅反應過來。
翟青槐已經撲了過去。
“噗!”的一聲。
一刀捅在馬擎空的心口。
見到這幕,陳瀅目瞪口呆。
馬擎空痛呼一聲,兩腿一蹬,直接一命嗚呼。
他隻是一個三品武者,沒有護體罡氣,刀子捅在要害也會死。
陳毅眉頭一皺,他見翟青槐要拔刀,趕忙說道:“你先彆拔。”
說完。
陳毅上前一步,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瓷瓶。
他十分小心的在馬擎空的屍體上撒了一點。
陳瀅和翟青槐還沒看清是什麼東西。
馬擎空的屍體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為了一攤散發臭氣的膿水。
地上隻留幾件馬擎空的衣服,證明剛剛馬擎空還躺在這裡。
這下,陳瀅和翟青槐瞪大眼睛,一臉難以置信的看向陳毅。
陳毅麵色平靜如常的收起小瓷瓶。
他對翟青槐說道:“翟姑娘,後會有期。”
“我們先走了。”
“馬擎空的衣服,你處理一下。”
說完,陳毅拉起陳瀅便向外跑去。
跑到院外,陳瀅在馬擎空騎來的那匹馬臀上拍了一下。
那匹馬頓時向另一個方向跑去。
兩人翻身上馬,直接跑路。
翟青槐追了出來,喊道:“陳大夫謝謝你!”
陳毅和陳瀅兩人已經騎馬奔出數丈遠。
聽到這話,陳毅抬手晃了兩下。
治病救人。
舉手之勞罷了。
翟青槐目視兩人漸漸遠去的背影,深吸一口氣,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