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命冷冷的看著葛師傅。
他的話落在葛師傅耳中,如天降驚雷,震耳欲聾。
“你想用香料去除雞的腥味,所以在烤製之前,便用香料醃過。”
“但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九鼎樓做叫花雞的時候,要在外麵包裹數層荷葉?”
姬無命不屑的看了一眼怔在原地的葛師傅。
“說你天賦愚鈍,都說輕了。”
說完,姬無命從陳九歌手中接過那盤叫花雞。
他大步走到天香樓門口,手一揚,將整盤雞丟到周圍趴著的狗群裡。
“汪汪!”
“嗷嗚!”
“嗷嗷嗷嗷嗷……”
天香樓門口頓時傳來一陣餓狗搶食的聲音。
“這種東西,也就配狗吃了!”
姬無命冷笑道。
見到這幕,周圍人全都表情震驚。
二十兩銀子一份的叫花雞竟然直接喂狗?
這也太埋汰天香樓了!
周圍那些大漢再也忍耐不住,一擁而上,撲向姬無命。
姬無命幾個錯身,躲過他們的攻擊,抬腳便踢了這幾個大漢一個跟頭。
“哎呦……”
“哎呦!”
幾個壯漢被踢得兩腳朝天,倒在地上起不來,一陣喊痛。
姬無命身具二品實力,這些普通大漢自然不是他的對手。
他拍了拍手,對陳九歌說道:“走了。”
陳九歌也同樣一臉震驚。
我操!
師傅,你真是來踢館的啊?
兩人剛邁出幾步遠,一道喊聲便從後麵傳來。
“閣下請等一下。”
葛師傅喊住了姬無命。
姬無命停住腳步,抬眸瞥了他一眼:“有事?”
“不知閣下可否留個名號?”
葛師傅臉色有些發紅,說話時的語氣中多了抹恭敬。
剛剛姬無命指點他的那句話,足以讓他在叫花雞這道菜上的造詣上升數個層次。
明為踢館,實為指點!
這是貴人!
姬無命笑了一聲,指了指陳九歌:“你不用記我,你隻需要記住他就行了。”
“他叫陳九歌,以後會是天下第一的廚神。”
“九歌,走了!”
說完,姬無命頭也不回的向天香樓後街走去。
陳九歌表情石化,人都麻了。
葛師傅、店小二、食客、周圍的路人全都將目光落在陳九歌身上。
有人認出了他。
“咦,那不是育嬰堂陳公子收養的孤兒嗎?”
“我也有印象,我還說這個小胖子看著怎麼這麼眼熟……”
“嘶……”
“聽這意思,這小胖子是被他收為弟子了?”
“天啊,這人都能踢館天香樓了,以後這小胖子豈不是能再開一家名震餘杭的酒樓?”
“陳九歌,我記住這個名字了!”
周圍人小聲議論著,看著師徒二人漸漸遠去。
葛師傅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
他對周圍的食客拱了拱手:“抱歉各位,今日天香樓休業一天。”
“各位的飯錢,天香樓免了。”
“還請各位換家酒樓吧……”
葛師傅態度很是客氣。
周圍的食客點了點頭,天香樓被人踢了館,他們表示理解。
他們一邊交談著剛剛的踢館,一邊下樓。
青石板街上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眾人抬眸看去。
隻見姬無命和陳九歌騎著馬,向東麵奔去。
一個餘杭本地富商看了一眼兩人離去的方向,怔然道:“東麵?”
“泰佳酒樓就在東麵吧?”
“難道那兩人要去泰佳酒樓踢館?”
泰佳酒樓是餘杭排名第二的酒樓。
雖然規模沒有天香樓大,但鎮店之菜“火踵神仙鴨”也是名震餘杭。
聽到這話,周圍人頓時精神一震。
“走走走,我們也去看看。”
“難道那師徒二人今天要將餘杭所有的酒樓都踢一遍嗎?”
“非也非也,明為踢館,實為指點,你沒看葛師傅聽完那番話,語氣都恭敬了許多嘛……”
人群中有幾個人趕忙牽來自己的馬。
富商坐上自家的馬車,跟在姬無命和陳九歌後麵,奔向東邊的泰佳酒樓。
……
餘杭,泰佳酒樓。
姬無命帶著陳九歌走進一樓大堂,坐在最中央的位置,點了一份火踵神仙鴨。
那些從天香樓就跟到這裡的閒人,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看著姬無命和陳九歌。
一刻鐘後。
火踵神仙鴨被店小二端了上來。
姬無命嘗了一口,隨後讓陳九歌端起來。
“啪!”的一聲。
桌子被他一腳踢成兩截。
同樣的過程,同樣的一幕。
看得那些從天香樓跟過來的人,一陣暗笑。
陳九歌手裡端著火踵神仙鴨,看了眼囂張的姬無命。
“這菜誰他媽做的?”
“給老子滾出來!”
姬無命一副睥睨的樣子,又把在天香樓做的事又做了一遍。
陳九歌忍不住歎息一聲。
他信了姬無命的邪!
神特麼的絕招!
踢館算什麼絕招啊!
但姬無命說的沒錯,學會這招,天下酒樓確實大可去得……
服了。
陳九歌又眼睜睜的看著姬無命點評了一句,然後把泰佳酒樓的主廚驚得臉色一陣變換。
準備離開的時候。
泰佳酒樓的主廚上前一步,詢問姬無命的名號。
“你不用記我,你隻需要記住他就行了。”
“他叫陳九歌,以後會是天下第一的廚神。”
“九歌,走了!”
說完,姬無命就十分瀟灑的扭頭離去。
陳九歌眼皮跳動。
無數人向他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陳九歌有些欲哭無淚。
師傅,你裝就裝。
拉上我乾什麼?
姬無命翻身上馬,帶著陳九歌出了城,直奔數十裡外的錢塘縣。
餘杭縣的富戶、閒人趕忙跟在後麵,想看姬無命還會去踢哪些酒樓。
很快,不到一個時辰。
姬無命帶著陳九歌走進錢塘縣最大的酒樓“金滿樓”。
“來一份一品南乳肉。”
“啪!”
“這菜誰他媽做的?”
“給老子滾出來!”
“一品南乳肉烤製的過程,要用南香木炭,你用的什麼木頭?”
“蠢貨!”
“真是蠢貨!”
“敢問閣下名號?”
“你不用記我,你隻需要記住他就行了。”
“他叫陳九歌,以後會是天下第一的廚神。”
“九歌,走了!”
……
錢塘縣,醉香樓。
“來一份百鳥朝鳳。”
“啪!”
“這菜誰他媽做的?”
“給老子滾出來!”
“……”
“九歌,走了!”
……
蕭山縣,金樽閣。
“來一份生爆鱔片。”
“啪!”
“這菜誰他媽做的?”
“給老子滾出來!”
“……”
“九歌,走了!”
……
相同的一幕在臨安府各處上演。
陳九歌從最開始的震驚,到最後的麻木,隻用了一天。
踢完蕭山縣的酒樓。
天色發黑,路上行人漸稀。
“咕嚕嚕……”
陳九歌的肚子裡發出一道哀鳴。
踢了一天的館,他就吃了幾口菜。
騎馬走在前麵的姬無命聽到肚子響,扭頭笑道:“餓了?”
“餓了。”陳九歌生無可戀的說道。
“走,前麵有家驛站,師傅給你露一手!”
姬無命滿臉笑容,一揚馬鞭,胯下黃馬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