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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
蔣雲雪縱身一躍,躍到牢房前,手中長刀一轉。
“嘭”的一聲。
一刀砍開鎖鏈。
“哪那麼多廢話,快點跟我們走。”
“我們去東瀛道館探查過了,事有蹊蹺。”
“田所優太是回到道館以後,死在房間中的。”
“那時候你和我們在一起,時間根本對不上。”
說著,蔣雲雪一把拉住陳武,就往外跑。
“不行,我若是走了,這事就算不是我乾的,我也成了畏罪潛逃。”
陳武搖頭。
一身夜行衣的全成沉聲道“葉兄,你被人以同樣的招法誣陷,這件事隻能你親自去查。”
“你如果被關在牢房裡,可什麼都查不出來。”
“當年‘無雙神掌’瓊傲海就是被魔教陷害,無奈之下同‘浪裡白條’一起查案,洗清自身冤屈。”
“神拳山莊老莊主召開武林大會,各路牛鬼蛇神都會跳出來蹦躂。”
“說不定這件事牽扯到你師門恩怨。”
“你若束手就擒,才是不智之舉。”
魏懷也點頭道“全兄所言極是。”
“快走吧,晚了,張鐵蛋回來,咱們可打不過他。”蔣雲雪催促道。
陳武想了想,心中有了決斷。
他隨三人一同跑出牢房。
蒼山縣牢房離衙門不遠。
但此時正值夜晚,蔣雲雪他們出手又是極快,沒有吸引到衙門的注意。
“走這邊。”蔣雲雪辨認了一下方向,向一條街道奔去。
全成、魏懷跟在她身後。
陳武剛踏出幾步,心有所感,扭頭瞥了一眼蒼山縣牢房房頂。
察覺到什麼。
他若有所思,不再猶豫,跟上三人的腳步。
四人狂奔在深沉的夜色下。
身法展開,幾息時間便失去了蹤影。
不遠處。
‘鐵手仙猿’張鐵蛋和一個背著大刀的中年男子站在蒼山縣牢房房頂上。
張鐵蛋望著四人奔逃的方向,笑道“領頭的便是雪兒吧?”
“沒想到多年未見,雪兒都長這麼大了。”
“十六年前,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還在繈褓中。”
張鐵蛋讚歎道“身法矯健,刀法火候也很到位。”
“真是得了蔣兄真傳啊!”
蔣勁站在一旁,忍不住搖頭苦笑道“身為女子武功太高也不是好事。”
“我這霸王刀倒是被她學去了精髓。”
“現在言行舉止卻都像個男孩。”
“哎……”
蔣勁麵露愁色。
張鐵蛋忍不住大笑“女子嘛,以後嫁了人就好了。”
“希望如此吧……”蔣勁輕歎一聲。
他現在最發愁的就是女兒的婚事。
“聚在雪兒身旁的三人裡,可有蔣兄中意的人?”張鐵蛋揶揄道。
蔣勁咧嘴一笑“有一個。”
“不過,不知道那小子怎麼想的。”
“我看雪兒好像也不討厭他。”
張鐵蛋笑道“兒孫自有兒孫福,這種事緣分到了,擋也擋不住。”
“走吧,蔣兄,事彆多年未見,你回到中原,我給你接風洗塵。”
“等雪兒大婚,我們這幾個老兄弟,可都得去討一杯喜酒。”
聽到這話,蔣勁心中一動“其他兄弟還在六扇門任職?”
“當年咱們幾個,就剩下我和老齊還在六扇門。”張鐵蛋唏噓道。
“哎,說來都是煩心事,這六扇門越來越勢微了。”
“不少人都進了東廠。”
“再過些年,恐怕到時候六扇門就隻剩一個空架子嘍。”
聞聽此言,蔣勁也目露悵然。
當年他還是三品的時候,就曾在六扇門當過捕快。
結識了張鐵蛋、齊鵬龍等人。
那段當捕快的日子,是他一生中為數不多的快樂日子。
“走吧,山東的汾酒可是一絕。”張鐵蛋摟住了蔣勁的肩頭。
兩人躍下房頂,走在無人的街道上,仿佛又回到了曾經當小捕快的日子。
“哎,對了,蔣兄,我聽說你們關外最近好像也不太平。”
“出了一個什麼鐵鋤堂,行事無比囂張,名頭都傳到關內了。”
“是有這回事,不過關外臥虎藏龍,一品二品數量不在少數,不少武林高手都選擇在關外歸隱,牧羊放馬。”
“鐵鋤堂總有一天會踢到鐵板。”
“有道理,走走走,聚客酒樓應該還沒打烊。”
“好!”
“……”
……
同福客棧,地字二號房。
陳武四人進入客棧房中。
蔣雲雪摘下臉上的黑巾,露出那張白皙精致的麵龐。
其餘兩人也都摘下麵巾。
蔣雲雪臉色微紅,有些激動道“劫獄哎!”
“竟然真的成功了。”
全成苦笑著搖了搖頭“如果找不出誣陷葉兄的人和證據,恐怕我們也要上六扇門的通緝令了。”
蔣雲雪毫不在乎道“上就上唄,本姑娘才不怕呢。”
她走到客房的木桌上,提起茶壺,倒了杯水。
全成看向陳武說道“葉兄,此事有些蹊蹺。”
“這世上除了你,可還有誰會詠春拳?”
陳武搖頭“除了我師傅和師妹,無人再會。”
接著,陳武說出了自己對魔教《無相魔功》的猜測。
全成皺眉沉思“你是說,你懷疑是魔教的人陷害你。”
“不錯。”陳武點頭。
一旁的魏懷疑惑道“魔教的人?”
“葉兄,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
“現在玉葉堂還在懸賞魔教的人,以皮子紋身換任務減免券。”
“江湖上魔教的人幾乎銷聲匿跡了,很少看到。”
陳武坐到椅子上,蔣雲雪順手給他倒了一杯茶。
陳武端起茶杯,一飲而儘,說道“在下行走江湖小心謹慎,從未與人結怨。”
“並沒有得罪過彆人。”
說著,陳武忽然皺眉。
如此推算,那就隻有一個可能。
他的身份暴露了。
魔教與玉葉堂矛盾激烈。
所以魔教在陷害他。
身份暴露……
是什麼時候暴露的?
陳武注視著桌子,皺起眉頭。
全成見到這幕,若有所思。
“想那麼多乾什麼,既然有小人陷害,那就去把他找出來。”
“我們白天的時候沒敢進東瀛道館,現在我們四個一起去如何?”蔣雲雪睜著美眸,聲音清脆道。
全成回過神來,點頭道“我覺得可以。”
“東瀛道館主田所成樹剛剛去醉星樓了。”
“醉星樓?那是什麼酒樓,我怎麼沒聽說過?”蔣雲雪好奇道。
一旁的魏懷解釋道“那是蒼山縣最有名的青樓。”
“田所成樹經常去。”
“沒想到今天他侄子死了,還有心情去。”
聽到青樓二字,蔣雲雪白皙如玉的臉上掠過一抹紅暈。
她忍不住白了魏懷一眼,啐道“呸!”
“知道的這麼清楚,你肯定沒少去吧?”
魏懷一臉無辜“醉星樓一晚要好幾十兩銀子。”
“那種地方,我可去不起。”
蔣雲雪瞪大美眸,紅唇輕啟“好啊!”
“按你的意思,你要是有錢,你就會去是吧?”
她雙臂抱在胸前,語氣有些氣憤。
全成和陳武察覺到兩人氣氛的變化,忍不住看了魏懷一眼。
魏懷臉色一紅,沒再說什麼。
他不是傻子,更不是木頭。
自然聽出了蔣雲雪的態度。
不過……
他身無分文,隻是個三品初期的小武者。
離開東瀛武館,武道之途已斷。
兩袖清風,怎敢誤佳人。
魏懷心中輕歎一聲。
“既然那個田所成樹不在,我們就去探探。”蔣雲雪拍板做了決定。
全成看向陳武,詢問他的意見。
陳武起身,抱拳“多謝三位。”
“客氣什麼,江湖路遠,有緣便是朋友!”蔣雲雪十分豁達。
全成嘴角勾起,忍不住歎息一聲。
“哎……”
蔣雲雪扭頭看向他“你歎氣乾什麼?”
全成笑了“我歎蔣姑娘是個女兒身,不然一定是個義薄雲天的好漢。”
蔣雲雪鼓起粉腮,揮舞小拳頭“女兒身怎麼了?”
“女兒身就不能當好漢?”
“對了,下午說要結拜來著。”
“快點,以茶代酒,咱們四人結為異姓兄弟,以後有難同當,有福同享!”
蔣雲雪飛快的又拿出兩個杯子,倒上七分茶水。
“來啊!”
“難道你們看不起本姑娘,嫌棄本姑娘是女兒身?”
蔣雲雪見魏懷和全成站著不動,皺眉道。
全成笑了笑,暗有所指“在下身份低微,與三位結義,怕是高攀了。”
“高攀什麼?”
“我們結義不論身世,不要那麼世俗好不好!”
蔣雲雪把茶杯硬塞到全成手裡“拿著。”
她舉著茶杯,掃視眾人“你們不要因為我爹是二品刀客,心裡自卑啊!”
“咱們結義各論各的。”
“我先乾了,你們隨意!”
蔣雲雪直接將杯中茶水一飲而儘。
喝完,她還調轉茶杯,示意杯中茶水已儘。
全成看了一眼陳武。
陳武心有感慨,也端起茶杯一飲而儘。
這等兄弟結義的事,是他去年從未經曆過的。
原來江湖除了打打殺殺,也這般有趣。
全成見陳武喝儘茶水,也端起茶杯,一飲而儘。
魏懷見三人都喝了茶,也鼓起勇氣,舉起茶杯。
一場簡陋的結義儀式就這樣完成了。
“好!”
“以後咱們兄弟有難同當,有福同享,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蔣雲雪眼眸發亮。
“不以年齡論輩份,隻以武功排輩,咱們四個裡,我武功最高,我是老大,小葉子是老二。”
“全成是老三,至於實力最差的小懷子……”
“你就是老幺。”
蔣雲雪臉蛋紅撲撲的,將自己醞釀在心裡一下午的話說了出來。
“你們有意見嗎?”蔣雲雪扭頭看向幾人。
“沒有。”三人異口同聲道。
“好!那就這麼定了。”蔣雲雪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
“以後我們就叫‘關外四俠’”
“現在我們去東瀛道館探探。”
蔣雲雪十分草率的取了一個名號。
另外三人忍俊不禁。
關外四俠。
他們也沒反駁。
與女人交往,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順著她們。
她們想做什麼,就要給她們一個痛快。
不然,她們心裡不痛快,就要給你找不痛快了。
基於這一點,三人很默契的接受了“關外四俠”的名號。
“出發!”蔣雲雪大手一揮,率先邁出了房門。
三人互相對視一眼,笑著搖頭跟上。
……
東瀛道館。
四道身影趁著夜色,身法輕盈的落在院中。
此時道館內一片安靜、漆黑。
隻有幾間供弟子住的房間裡亮著燈火。
田所優太死在房間裡,也把其他東瀛人和道館弟子嚇到了。
蔣雲雪辨認了一下田所優太房間的方向,揮揮手示意眾人跟她過去。
四人輕手輕腳的進入田所優太的房間。
田所優太已死,他的房間沒有點燈,一片黑暗。
剛一進門,眾人便嗅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咦?”
“這是雲脂香的味道。”
蔣雲雪一下子就聞出了這股香的味道。
“什麼是雲脂香?”全成壓低聲音問道。
“就是我們女子洗頭用的一種香料,說了你也不懂,快點找線索吧。”蔣雲雪隨口說道。
陳武突然攔住三人,表情變得十分嚴肅。
“有人。”他低聲說道。
聽到這話,三人心頭一跳,體內內力翻湧,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陳武表情嚴肅,示意三人先不要進去。
他緩步向房間內室走去。
一進門,陳武便聽到房間中有一股心跳聲。
這心跳聲很輕微。
但陳武身為二品實力,在耳中清晰若擂鼓。
房間內室的人仿佛知道自己已經被發現。
他的心跳聲略微加快。
忽然。
陳武腳下一動,竄進房間內室。
雙拳一握,出手便是詠春拳的日字衝拳。
拳影呼嘯,快若奔雷,打向躲藏在房間中的黑影。
房間內室中一道黑影一閃而過。
對方不與陳武交手。
“嘭!”的一聲大響。
窗戶被對方一擊打碎,黑影趁機躍出窗外。
陳武開口道“我去追他!”
話音一落,陳武身影也跟著竄到窗外,直追黑影。
蔣雲雪、全成、魏懷三人聽到窗戶被打碎的聲音,心中大叫不妙。
幾乎是同時。
道館內響起東瀛人“八嘎”“納尼”的叫聲。
“不好,我們也走!”蔣雲雪臉色一變。
“等一下!”全成拉住了蔣雲雪,鼻子輕抽。
他身子一躍,邁進房間內室,輕喝道“打個火!”
魏懷從懷裡拿出一個火折子,飛速點亮。
借助光線。
在場三人看清了室內的情況。
火折子發出昏暗的光,驅散了房間內室的黑暗。
三人臉色同時一白。
隻見地上躺著一個身體**,被扭斷脖子的年輕東瀛女人。
她身體灰白,脖子歪斜,瞳孔大睜。
在女人旁邊,用血寫著一行如同挑釁般的大字“殺人者,詠春葉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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