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汗已經開始有些慌了。
可是仗已經打到這個份上,除非他有壯士斷腕的決心,否則根本沒法退出戰場。
“將軍,後方炮兵陣地遭到敵軍連續轟炸,如今已經快撐不下去了,還請將軍儘快定奪。”
炮兵營中的一名軍官來到摩汗身邊,沉聲說道。
從剛才開始,樹林中的那支楚**隊就一直在騷擾他們。
炮兵自然也不是白吃虧的主,在楚**隊剛開始動手的時候,就立刻用炮轟還擊。
隻是,那些楚國的士兵麵對炮轟的時候,卻總會不斷轉移陣地,讓他們的炮轟全部都撲了個空。
甚至到了後麵,楚**隊的炸彈已經不再是從一個方向飛來,而是來自四麵八方。
但從炸彈的數量來看,對方最多隻有一支千人部隊。
想要用炮彈解決他們,唯一的辦法就是將他們活動的那片樹林全部用炮火覆蓋。
隻是一發炮彈的價格就在上百兩銀子,想要覆蓋住整片樹林,就至少要一千發炮彈齊射,那就是十萬兩白花花的銀子。
用十萬兩銀子來消滅對方的一支千人小隊,而且保不齊對方還能從容撤退,這個代價未免有些太大了,沒有摩汗點頭,他們絕對不敢擅自做主。
聞言摩汗眉頭緊鎖。
短暫思索之後,他很快就有了應對之策。
“正麵戰場上的局勢如何了”
“將軍,沒了炮兵威脅之後,正麵戰場上那群楚國的新兵不知為何,就跟打了雞血一般,如今……如今我軍正處在下風。”
摩汗微微點頭。
如果正麵戰場能壓製住敵軍,他或許還能繼續堅持下去。
可如今整個軍營兩麵受限,再繼續被這麼壓製,對他們來說,不過就是慢性死亡罷了。
心想至此,摩汗一咬牙,做出了決定。
“給木合傳令,讓他派一支五千人的小隊發起衝鋒,餘下護衛隊給我調到西麵樹林,掩護炮兵營撤退。”
“傳令炮兵營,在發起一輪炮擊之後,立刻轉移陣地。”
雖然這一仗打到現在這樣,他很不甘心,可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
不然的話,他們的損失隻會更大。
而且在摩汗心中還有一個心思,那就是這會兒正遊蕩在炮兵營附近的那群楚國士兵。
在經過短暫的思索之後,摩汗也很快打消了剛才的想法。
楚國這群士兵肯定不是什麼山精水怪,不然還不得直接施法做掉羅刹軍。
想來定然是楚嬴又用了什麼手段,才能讓炮彈飛躍二裡地的距離。
那些士兵這會兒和炮兵營玩得正開心,木合突然調動兵力去抓捕他們,肯定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但他卻並不知道,此時戰場上羅刹軍的一舉一動,全都被遠處的徐文清和周興看了個一清二楚。
“怎麼樣,我這一招你之前就沒想到吧”
見到敵軍後方的炮兵陣地停止進攻後,周興一臉得意的對徐文清炫耀了起來。
他派到敵軍炮兵陣地的,不過是一支千人小隊,隻用這麼小的代價,就能化解飛龍軍的危急場麵,這絕對算得上神之一手。
聞言徐文清沒好氣的給了他一個白眼。
“我發現你現在的行事風格,當真是越來越像陛下了。”
徐文清出身將軍世家,從小就熟讀兵書,對戰場上各種排兵布陣以及戰術,都了如指掌。
可越是如此,卻越是容易讓思維被限製住。
反而是加入到朝天軍後,他才發現,楚嬴領兵打仗的時候,思考問題的方式跟他們完全不同,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打法,反而往往能獲得奇效。
“哦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當心我把這話轉告給陛下,就說你在背地裡說他壞話。”
周興不滿的瞪了一眼徐文清。
這兩人性格截然相反,相處的時候也動不動就會吵起來,隻是周興雖然形式荒誕不經,徐文清卻不得不承認,這些想法總是行之有效。
因為無論是周興還是楚嬴,他們遇到問題時,解決問題的思路都是找到敵人關鍵的薄弱點,這樣就能用最少的力量獲得最大的收益。
當然,雖然心裡麵對周興的眼光和想法十分佩服,但徐文清表麵上可不會說出來,隻是拿起望遠鏡再次看向戰場。
隻是兩人再次看向戰場,卻都同時驚呼出聲:“不好!”
他們分明瞧見,羅刹軍的守衛隊後方,已經有大批士兵開始撤退,但是前方的士兵反而衝的更凶了。
也就是說,他們這是打算舍棄掉這些兵力,換取大軍的生存空間。
“該死,這群狗日的這時候跑路,我還怎麼全殲他們”
周興有些鬱悶的嘟囔道,讓徐文清一陣無語。
“他們分明是奔著你的槍榴彈小隊去了,你再不將他們撤回來,他們可就要被守衛隊包圍了。”
槍榴彈可以遠程騷擾一下炮兵陣地,可是在幾萬人的護衛隊麵前,可就不夠看了。
周興撇了撇嘴:“這還用你教”
隨即從腰間拔出一枚信號彈,一把拽掉引信之後,對準了天空。
隻聽一聲破空銳響,一道光芒直衝天際,在夜色中炸開一朵煙花。
這是通知他派出去的小隊撤退的信號。
“接下來怎麼辦還要繼續進攻嗎”
徐文清想了想,還是征求了一下周興的意見。
其實在他看來,今晚的戰果已經十分不錯了,飛龍軍的傷亡大概在一萬人以內,但至少造成了羅刹軍兩萬人的傷亡,這還隻是飛龍軍第一次出場,就能斬獲這樣的戰績,換成彆人,完全可以稱得上勝仗。
周興搖了搖頭,舔著嘴唇說道:“給洪南送消息過去,讓他分出一個師的兵力先繞道流花河方向,其他兵力一路追殺羅刹軍。”
“如此一來,就能在流花河周圍,再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彆忘了,他們可是陛下花費重金打造的軍隊,今晚打不出個三倍的傷亡,他們都對不起陛下。”
這一番話說的徐文清啞口無言。
雖然周興的想法的確貪了點,但又好像沒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