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進這番話,分明是在告訴眼前敵人,就算你想死,沒有我的允許,也絕不可能。
“哼,有本事你就一直養著我,想讓我說出真話,絕無可能。”
他咬牙切齒,與洪進怒目相對。但
但話音剛落,洪進就一腳踩在他腳掌上,隻聽哢嚓一聲,腳掌的掌骨竟然直接被他踩斷。
“啊!!”
鬼牙軍將領頓時發出一聲慘叫,腳掌上斷裂的骨頭就如同一把利劍,直接將他的皮肉刺破,頓時血流如注。
洪進麵色猙獰,朝他湊近過去,壓低了聲音道:“我聽殿下說過,人身上一共有20塊骨頭,也不知是真是假。”
“閣下,你覺得此事我們有必要研究一下嗎”
鬼牙軍將領依舊咬緊牙關,瞳孔中浮現出掙紮的神色。
在成為山越族領袖之前,洪進是南海城的一名將領,不光是實力強悍,而且手段也十分霸道。
雖然他平日裡在楚嬴麵前,總是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卻不代表他骨子裡那股狠勁被消磨殆儘了。
如今雖然楚嬴不在,他依舊可以獨當一麵。
“你就是個魔鬼。”
鬼牙軍將領聲音虛弱了許多,如果真的讓洪一塊一塊數他身上的骨頭,他還不如死了算了。
麵對他的指責,洪進顯得十分不以為然:“是麼那你可曾想過,如果今日沒有我們在場,南海城百姓會是什麼下場”
“要說魔鬼,恐怕你們才是吧”
隻要上了戰場,便從沒有人性一說。
作為山越族領袖的洪進可以是個慈悲心腸的人,但上了戰場的他,就是一名戰士,為了取得勝利可以不擇手段。
這一次,鬼牙軍將領並沒有再說話。
洪進卻並沒有放過他的打算,隻是冷冷問道:“所以,你的選擇是什麼呢”
他口中那顆藏毒的牙齒,是他最後的底牌,都已經被洪進取走,如今他的生死全部掌控在洪進身上。
在這種無形的壓力之下,鬼牙軍將領的神經,始終處於緊繃的狀態。
“告訴你也無妨,除了你之外,你手下還有不少士兵都已經被我生擒活捉。”
“也就是說,就算你不說,我也絲毫不會放在心上。”
洪進的這番話,再次打消了他提條件的念頭。
房間裡陷入沉默,洪進也不著急。
急於求成未必會有好結果,倒不如慢慢等待,就像是溫水煮青蛙,總有被熬死的一方。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之後,鬼牙軍將領終於抬起頭來,聲音已經變得沙啞。
短短十幾分鐘,對他來說卻如同經過了一個世紀一般。
“你想知道什麼,我可以告訴你。”
……
明月城,韓家。
“父親,我已經將楚嬴的行蹤告訴了胡安,不出意外的話,今天夜裡楚嬴就能被胡安活捉。”
“同時,他也已經派兵前往南海城,打一個猝不及防,就算涵青穀這邊楚嬴全身而退,到時候南海城被摧毀,楚嬴也無處可去。”
張氏站在韓全忠的房門之外,恭敬的彙報。
房間裡傳來韓全忠的聲音:“很好。”
“多少年了,我魏國一直都沒有一塊屬於自己的土地,如今隻要將這南海十城拿下,我魏國就能再次現身。”
“至於這區區楚國,早已經爛到了骨子裡,隻要魏國地基紮穩之後,摧毀楚國是早晚的事情。”
說到這裡,韓全忠就感到一陣興奮,眼裡迸射出明亮的光芒,仿佛已經看到了魏國重新控製中原的景象。
門外,張氏悠悠歎了口氣。
她不明白,為什麼從父親到丈夫,每個人都如此熱衷於讓魏國重見天日。
就算楚國重新變成魏國,對他們來說,又能改變什麼呢
如今的魏國早已不再是當年的魏國,更不用說韓家早已沒落,就算李元一重新坐上皇位,韓家也不可能有當年的地位。
但這些都和她無關,她隻是一個婦道人家,隻要自己和兒子能活下去,就足夠了。
但不知為何,她心頭總縈繞著一種不祥的預感。
女人的直覺往往是很準的,雖然胡安跟韓家早已經製定了許多對付楚嬴的計劃,但她總是覺得,楚嬴說不定當真能輕鬆將這些危機化解,轉危為安。
“算了,這些事情都和我一個女人沒有關係。”
張氏心想至此,轉身準備離開。
可就在這時,家裡的小二突然慌慌張張跑了過來:“不好了,夫人!”
“少爺,不見了!!”
“什麼”
張氏頓時驚呼出聲,她在楚嬴到來之前就再三叮囑韓玉,絕對不要離開韓家,卻沒想到韓玉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消失,更讓張氏開始慌了。
他能跑到哪裡去呢
無論是南海城,還是涵青穀,現在都充滿危險,如果韓玉當真在這兩個地方,隻怕是凶多吉少。
可除了這兩個地方,他想不出韓玉還可能在哪裡。
“快,快給我找,今天找不到少爺,你們誰都不許睡了。”
張氏的聲音陡然提高,目光也變得冰冷。
彆看張氏的模樣隻是個弱女子,可平時在韓家的威望不低,尤其是發火的時候,就連韓全忠都不敢觸他黴頭。
下人被嚇得哆嗦了一下,連忙離開。
就在這時,韓全忠的房門突然被人推開。
“孽障,真是孽障,從今天開始,韓家再沒有韓玉這個人。”
韓全忠從房間裡走出來,剛才門外的對話他已經聽見,讓他被氣得臉色鐵青。
庭院的小徑裡,腳步聲傳來,一個穿著白衣的翩翩公子出現,雖然跟韓玉長相有幾分相似,但眉宇間的氣息卻顯得陰鬱不少。
“娘,既然二弟一心想著楚國,那便由他去吧,韓家有我,已經足矣。”
男子是韓玉的大哥韓川,跟韓玉從小就不對付,如今聽說韓玉離家出走,自然樂得落井下石。
“混賬!”
張氏幾乎想都沒想,一巴掌摔在韓川臉上:“那可是你的親弟弟啊,你竟然如此冷血無情”
“你打我”
韓川捂著臉龐,沒想到張氏竟然會對自己下手,雙目瞬間變得赤紅,死死盯著張氏,冷笑了起來:“沒有我,如今的韓家憑什麼還能這個地位,二弟又為韓家做過什麼除了整天遊手好閒,他對韓家沒有半分貢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