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球!”
突然從楚嬴嘴裡聽到這個新名詞,王大錘和周圍前來看熱鬨的村民,無不大感好奇。
大家視線跟隨著崔肇,隻見他從推車的麻袋裡,雙手小心地捧出一坨黑乎乎的東西。
“這……這不是石炭嗎怎麼又叫煤球了”
這東西的質地和顏色,和眾人見過的石炭很像。
唯一不同之處,它是一個圓柱體,且截麵上開了許多指頭大的孔洞,前後通透,看起來就像個蜂窩。
“這就是煤球,當然,你們也可以叫它為蜂窩煤。”
這顆煤球,是楚嬴臨時製作木製模具,再加入少量黏土人工壓製而成。
雖然表麵看起來很粗糙,但大小尺寸卻剛好適合放進鐵皮爐。
毫無疑問,兩者是相互配套的。
崔肇先將煤球放在鐵匠鋪的爐台上引燃,又找了一把鉗子,將其夾入鐵皮爐。
“殿下,你們怎麼能拿這個來燒石炭,蘇先生都說了,這東西不能在室內使用……”
這麼好的鐵皮爐,卻拿來燒有毒的石炭,在王大錘眼裡這無疑是暴殄天物。
“本宮知道你是一片好意,先彆急,仔細看看。”
經過楚嬴的提醒,王大錘的表情,很快就從難以理解變成驚訝,繼而化作震撼。
隻見他目瞪口呆地看著爐口上方,那裡除了射出的紅光,竟看不到一點煙霧:“這怎麼可能,煙霧,煙霧哪去了”
“是啊,哪有石炭燒著不冒煙的”
“確實看不到啊,好奇怪的煤球,難怪要改名字。”
一旁其他村民也跟著議論起來,一個個都大感神奇。
“不是沒煙,隻是不容易看見而已。”
楚嬴看著爐子上麵,如水漣漪般升騰的透明煙霧,笑著對王大錘道:“你再用鼻子聞聞。”
王大錘跟著照做,將鼻子一點點湊到爐子正上方,忽然輕‘咦’一聲:“不刺鼻,難道是我嗅覺出了問題,竟然聞不出來”
“我好像也聞不出來。”
一直在楚嬴身邊作陪的孟村長,好奇心驅使之下,也上前聞了聞,皺眉道:“難道我的鼻子也出了毛病”
“哪有那麼巧。”王秀珠也在,嗅完肯定地說:“村長爺爺,我也沒聞到氣味,隻能說明,這個煤球,根本就沒有氣味。”
“咋可能,除非這不是石炭,隻要是石炭就一定有味……”老村長堅持自己的想法。
“孟村長,你還真錯了,本宮這煤球用的就是石炭。”
楚嬴這話可謂石破天驚,無數聲‘不可能’在周圍炸起。
他們這些窮困潦倒的軍戶,早年都有買不起木炭,被迫使用石炭的經曆。
在他們的固有印象中,這東西隻要一點燃,鐵定是滾滾黑煙加嗆死人的刺鼻氣味。
這種情況下,幾乎沒人能撐過十分鐘。
許多窮人家庭,情願挨凍,也不願意使用這種‘天然煙霧彈’取暖。
可今天,楚嬴的這顆煤球,卻完全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不僅沒有煙霧,還沒有刺鼻的氣味,這……這不是和木炭差不多了嗎”
有人很快接受了事實,忍不住感歎起來。
“不是差不多,是差太多。”楚嬴搖頭糾正道,”煤球可比木炭耐燒多了。”
“若是放在這鐵皮爐裡,控製好空氣流速,火力還能更持久,不消人守著,也可以維持一夜不滅。”
“嘶……好東西啊!沒想到,世上還有這種好東西,竟然可以燃這麼久!”
眾人倒吸著冷氣,一個個驚歎之餘,無不麵露渴望。
這麼好的東西,要是自家也有那該多好啊!
“大家不用羨慕,以後不管是煤球還是鐵皮爐,都有得是,保證大家都能用上。”
楚嬴的話引起一陣歡呼。
人們感激且又敬佩地看著他,隻覺得這位大皇子殿下,比吳狼不知好上幾千倍,幾萬倍。
有這樣的人領導,日子似乎又有奔頭了啊。
或許是人老成精,又或是深藏不漏,孟村長一聽到‘有的是’三個字,立馬意識到什麼,吃驚地道:“莫非,殿下打算拿這兩樣東西做生意”
楚嬴沒有否認地笑笑:“孟村長覺得如何”
孟村長想都不想:“市場上要有這種好東西,隻要價格不是太貴,小人肯定希望全都買下來。”
楚嬴笑眯起眼:“連孟村長都這麼說,大好的賺錢機會就在眼前,試問誰又能無動於衷”
頓了頓,看了看孟村長,又看了看王大錘,坦然道:“不過,此事要順利進行,本宮還需要兩位的幫助。”
“我等如今,本就是殿下轄下的軍戶,殿下要大夥做什麼,隻管開口就是。”
孟村長和王大錘相繼躬身,等待領命。
“那本宮就不客氣了,相信你們也明白了,要大量生產這鐵皮爐子,一個人是遠遠不夠的。”
楚嬴將心中想法說出:“所以,本宮需更多的匠戶,除此之外,生產煤球這塊,所需的人手也不能少,尤其是大麵積采挖煤礦,少了人更是不行。”
他向周圍看了幾眼,上前一步對兩人壓低聲音:“出於某種原因,本宮想在數天內生產出一批鐵皮爐。”
“但,本宮又無法給你們提供人手,所以隻能靠你們自己完成。”
兩人對視一眼,由孟村長提問:“敢問殿下,你需要多少隻爐子”
“至少一百個左右,”
楚嬴見二人還在猶豫和為難,又補充了一句:“放心,隻要是你們找來的幫手,本宮都不會讓他們白乾,工錢按照市價的五倍給,如何”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王大錘和孟村長自然隻能照單執行。
“那就拜托了,天色也不早了,本宮先回去,等你們好消息。”
楚嬴告彆眾人離開白石村,出了村,崔肇心中一陣空落落,忍不住開口問道:
“殿下,我們忙活半天,最後卻把事情交給他們,那我們又該做點什麼”
“還能做什麼”
楚嬴嘴角泛起玩世不恭地戲謔:“當然是繼續做紈絝,接著奏樂,接著舞……”